農女驚蟄

第七十九章 計劃有變

黑暗里,影子們以摧枯拉朽之勢,迅速的控制了礦上的管事。

在管事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他們早已摸清了礦上的情況,鎖定了位置。

兩天的埋伏,只等著一刻出其不意的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速度之快,堪比閃電。

很多挖礦的牧民,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

看著被捆成一堆的管事,和手持刀刃,蒙了臉的陸聽風等人,嚇得呆愣在原地。

柏西的阿爸用他們的語言大聲喊道,“我們不是歹人,礦上全是被善金皇庭強擄來的部族兄弟,他們毀我家園,辱我姐妹,不能再忍氣吞聲任人宰割了。

咱們是大地的孩子,受長生天庇佑,該縱馬馳騁,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該被他們奴役驅使。

還有血性的兄弟,就該像我一樣,提刀上陣,為自己,也為族人討回公道。”

話落舉刀便劈翻了一個跪地求饒的管事。

鮮血飛濺,刺激了備受欺辱的牧民們。

一擁而上,拳打腳踢的招呼在管事們身上,發泄著積壓在心中的憤恨與悲苦。

柴達心神據震,蒙面的黑影中,他瞧見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那負手而立,冷清孤傲的樣子就是他的噩夢,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認錯。

那日他回到礦山,聽聞柏牧與阿爸莫名死了,跑去堆尸的坑里,翻遍了也未尋到尸首。

問祭司她也只說不知,原以為是首領惱他事情辦的不好,用族人的生死來懲罰他辦事不利。

后見首領重傷,手臂都差點斷了,打聽到他被人偷襲。

還有什么不明白,他那時根本未曾甩掉陸聽風,叫他跟了來,襲擊了首領。

嚇的要死,生怕被首領知道襲擊他的人,是被自己引來的。

若事情敗露,他的小命難保,更別說救出族里的人了。

日日擔驚受怕,甚至期望柏牧和阿爸是真的死了才好。

那蒙面的黑影一出聲,他就知道是柏牧回來了。

事到如今他還是不能相信,陸聽風會帶著人來解救礦山上的牧民。

那村子究竟什么來頭,明明全是老幼,怎的突然會冒出這么多殺神來。

柴達的疑惑直到死,都未能解開。

他盡量躲開砸向自己的拳腳,電光火石間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族人們得救了,但卻不是他救的,他已被視為可恥的叛徒,絕無可能被族人接納。

可他還不想死,如今唯有將消息帶給首領,與他一同逃走,才有一線生機。

連滾帶爬的擠出了混亂的人群,牧民們此時的心智已被仇恨和憤怒蒙蔽,并未有人發現已經偷偷溜了的柴達。

當他偷了馬匹,踏上小徑時,斜地里沖出一名少年攔住了他的去路。

柴達正欲出手將他擊殺,那少年卻開了口。

“你要去通風報信對嗎?帶我一起去,不然我就喊他們過來抓你。”

柴達聞言細看,這正是那日從營帳帶回來的少年。

當時憐他親眼看著姐妹受辱,對他頗多關照。

如今聽他要與自己同去,想當然的以為少年與自己同樣想法,是要去首領那里搏條生路。

兩人策馬在林間疾行,柴達知道一條小路,能省下一半時間,定能趕在陸聽風他們之前到達營地。

礦山上場面越發混亂,陸聽風將善后的事交給柏牧處理。

已經帶著小伙們往首領的營帳去了,那邊也安排了人手打前哨。

確保在他們未有防備時,一舉拿下,救出被困的老幼婦孺。

誰知還未到營地附近,就碰上前來傳遞消息的小六幾人。

“聽風前輩,一個時辰前一騎兩人進了營地,如今那邊提高了戒備,老幼均被控制起來,圍住了營帳,我們劫了出去報信的兩騎快馬,這是信件。”話落將截獲的羊皮紙遞給陸聽風。

陸聽風打開信件,上面卻是用外族文字書寫,許多字句他看不明白,只能先收好,回頭再說。

“計劃需得變一變了,你們在這里留守,我去探探情況,等我回來再說。”

翻身下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營地附近燃起了許多篝火,照的周圍恍如白晝,十幾個壯漢騎馬持刀在營地周圍巡視。

陸聽風觀察片刻,費了番功夫,才潛進營地。

外圈圍著牛馬牲畜,里圈是垂淚哭泣的老幼婦孺。

他壓低了身子,慢慢從人群里往營帳靠近。

行進間卻被人扯住了衣角,陸聽風回頭,一位鼻青臉腫,瞧不清樣貌的女子扯住了他。

壓低了聲音與他說了句話,用的是外族言語,他一時竟未能反應過來。

怕自己暴露反手便捂住了她的嘴,女子也不掙扎,呼扇著長長的睫毛盯著他瞧,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陸聽風放開了手,女子湊近了些,伏在他耳邊道。

“我認得你,上次你來刺殺他,未能得手,他去追你時,還是我將他絆倒的。”

陸聽風不語,他搞不清這女子是敵是友,外面還有人等著他的消息,他不能冒風險現在就暴露。

那女子見陸聽風不為所動,“你若還想刺殺他,現在不是時候,帳里埋伏著二十多個他的走狗,就等著你進去呢,里面還有每個族里重要的人被他當人質,他揚言誰敢不聽話,他便挨個殺了。”

陸聽風點了點頭,“你可知是誰給他送了消息。”

女子聽了陸聽風的口音,有片刻遲疑,眼中充滿疑惑,“你是外族人?”

陸聽風沒空與她解釋,又問了一遍。

那女子仿佛在自我安慰,并不答陸聽風的話。

自言自語道,“無論是誰,只要能救我們脫離苦海,長生天里,便有他的一片凈土。”

陸聽風見她胡言亂語,不想在浪費時間,輕輕靠近帳篷,將耳貼在帳上,屏氣凝神感受帳內的氣息。

里面氣息混雜,雖未能精確到人,但也證實了那女子所言不虛,確實有埋伏。

他原路返回,準備去與明軒他們匯合,從新制定計劃。

經過那女子身邊,卻再次被拉住了,“我不管你是誰,只要你能救我弟弟,我愿為你做三世牛馬,報答你的恩情。”

陸聽風有些煩躁,面巾遮臉,看不出顏色,聲音卻冷了幾分,“你弟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