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驚蟄

第一百零七章 琉璃酒盞

兩人商定了,也不耽誤,反正只有大半天的路程。

與府上的人打了招呼,便又回了山里。

驚蟄去而復返,是孟景瑞沒想到的,更沒想到的是她還帶了人來。

“怎的上午回去,下午便又來了,是舍不得我嗎?”孟景瑞玩笑的道。

“是啊,舍不得,不過不是舍不得你,是舍不得山里的財寶。”

話落驚蟄將碎石塊遞給孟景瑞。

“你瞧瞧,認識這是什么嗎?你這山里藏著寶貝呢。”

春桃和老辛湊上來觀瞧,老辛捻著胡子道。

“這不是石英嗎。”

驚蟄接過石頭,交給阿玲,“煉化燒制成器具,可就變成寶貝了。”

孟景瑞不解,巴巴的瞧著驚蟄等她給自己解釋。

“聽說過琉璃嗎?”三人齊齊點頭。“琉璃便是用石英燒制而成的。

你這山里有石英,愿不愿意讓我試試燒制琉璃?”

孟景瑞咧嘴笑了,“還有這好事?不過我看書上說,燒制琉璃算是絕技了,你確定你燒的出來?”

驚蟄將阿玲推到幾人面前,“不試試怎么知道,說不得就給你制造個驚喜。

山里有原料,阿玲懂得一些,天時地利的,怎能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

孟景瑞點了頭,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憑她們折騰吧。

驚蟄哄著阿大,帶她們去了發現石英的洞穴。

這處洞穴十分寬敞,里面沒有水源,很干燥。

阿大十分怕黑,所以來洞穴玩耍時從不往里面走。

幾人舉著火把,一點點的往里探,石壁上有許多凸起的結晶狀礦物。

反射著火把的光,星星點點的布滿了整個洞窟,散發著柔和的光線。

阿大憨憨的伸手去觸摸那些光點,在洞里嬉鬧起來,竟也不怕黑了。

孟景瑞有些難以置信,這洞里不單單有石英,還有上好的水晶礦石。

這還燒什么琉璃,直接采挖水晶就是。

正在考慮要不要將煤礦上的人手,調配一些過來。

老辛突然道,“公子,這礦咱們不能挖,要挖也是姑娘挖。”

“為何?”

“若是現在挖了,這產出你留不下半分,煤礦的事情你忘了?

封地的那伙人,恨不能把你的骨頭都吃了。

姑娘想燒琉璃,就讓姑娘燒吧,水晶還是不采為妙。

先放著,待時機成熟了在挖也不遲。”

驚蟄深以為然,老辛這番話說的很有道理。

不能大張旗鼓,還要背著封地的那些人。

干脆就在礦洞的附近建個小窯。

阿大給阿玲幫忙,驚蟄下山去準備阿玲燒制琉璃時需要用到的東西。

分頭行動,兩三天的時間就將這事搞定了。

山下的窯廠也開了工,根叔帶人開始燒制磚瓦,又引了許多閑話。

大家都當飯后談資,根本不放在心上,該干什么就干什么。

驚蟄忙著選定地基,規劃出水車與磨坊的具體位置。

小姑負責往山里送物資,并傳遞消息。

這日她從山上回來,告訴驚蟄琉璃的燒制不大順利。

阿玲要她去山里看看,她便放下手頭的事匆匆上了山。

去了礦洞邊上,阿大已經挖了很多石英礦石堆在洞口。

阿玲圍著熔爐低頭沉思。

要煉化石英對火焰的溫度要求很高。

阿玲試了很多山林里的木材效果都不理想。

還是阿大往熔爐里加了煤炭,才過了熔煉這關。

她廢寢忘食,以為終于有了成果,可熔煉后的石英是會流動的液體狀。

塑性又成了一大難關,這與燒陶瓷不同,一個是制丕成型然后燒制。

另一個是煉化之后再來塑性。

看著滿地晶瑩剔透的琉璃殘渣,阿玲十分沮喪,覺得自己這是在糟蹋東西。

驚蟄安慰她,“這是技術活,急不得,慢慢來就是。

我聽說過一種筑模技法,咱們可以試試。”

阿玲眼睛亮了,“我怎么這么蠢,這套流程不就是鑄造鐵器的工序嗎,先將礦石煉化成水,在灌入模具敲打成型。”

說干就干,終于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花了三天時間,制出一個半透明的酒盞。

應石英礦石提煉的不夠純粹,酒盞便呈現出一種霧氣蒙蒙的感覺。

透光透亮,十分jing致,雖只是小小一個酒盞,卻也叫所有人都欣喜萬分。

老辛沒想到,這兩姑娘還真能燒制出琉璃來,稀罕的捧著酒盞不停的摩挲。

“竟有這般容易?說制便制出來了。”

驚蟄淡淡一笑,“這都是阿玲的功勞,也沒有你想的那般容易。

但愿能賣個好價,我的計劃可全靠它了。”

孟景瑞搓著下巴,盯著酒盞思慮。

“老辛,收拾東西,咱們回,將礦石運回府里,以后燒制也在府里進行。

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這礦怕是保不住了。”

回去的路上驚蟄才明白,大嵐的封地不止江源一處。

雖說封地內的所有產出都歸封地主人所有。

但稀有的礦藏卻不包含在內,若不上報,私自開發,是會被收回封地獲罪的。

那些等著分封的皇親國戚,誰不巴望能有一片只歸自己管轄的土地。

整日盯著挑封地的錯處,恨不能早些收了回去,換他們來經營。

這也是孟景瑞縱容那些人的原因之一,他若失去了這里,那便什么都沒了。

回了府上,老辛便叫來了阿二,將琉璃酒盞與幾枚品相上成的水晶交給他。

讓他拿去碧水賣了,要做的隱蔽一些,最好別讓人知道這是從江源出來的物件。

阿二應下,將東西收好,驚蟄起身道。

“我與你同去,賣了酒盞,剛好買人回來。

我是生面孔,去了也不會引起太多的注意。”

孟景瑞輕笑,“怎的,你是怕我貪污了錢鈔不成。”

驚蟄根本沒那個意思,但聽了孟景瑞的話才反應過來,這里不是陸家村。

在村里所有的產出都是大家共有,錢的事從來都不是重點。

可封地卻是不同的,酒盞雖然是她與阿玲造的,但自己算是客居在此。

原料,地方,還有出售的渠道都是孟景瑞提供的,若是賺到了錢鈔不能全歸自己所有。

來時族長和二叔都說與孟景瑞商量好了,但具體是個什么章程,驚蟄卻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