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有些慌,到不是怕兵丁們傷了阿大。
是怕阿大被惹急了,傷了兵丁,如今傷了人都夠她喝一壺了。
若是再傷了公務人員,她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跳起來拍打阿大與她腰身一般粗細的手臂。
“阿大乖,你快放開,他不是罵你,你這么聽話怎么可能有人罵你。”
并不停的與那人使眼色,這人也是嘴賤,沒事干了惹阿大作何。
阿大并不理會驚蟄,只盯著那人問,“你是不是罵人了?你說我傻,我都聽見了。
瑞哥哥說過,除非我愿意,誰敢說我傻我就去揍他。”
那人疼的只剩抽氣,半邊身子已經沒了知覺,頭搖的如同波浪鼓。
哭嚎著給阿大道歉。
阿大見他求饒,這才放了手。
那人如爛泥一般跌坐在地,與他同來的保人,趕忙扶起他逃出了府衙。
仿佛身后有鬼追著,頭也不回的逃離了驚蟄他們的視線。
驚蟄十分郁悶,看著手里還沒過戶的地契。
大聲喊著,“這房,你們是賣還是不賣了啊。”
先不談房的事,怎么說都是阿大先傷了人,總要過去看看要不要緊。
喊上阿大阿杏,準備去追那兩人。
卻忽的聽見有人在喊自己,回頭一看是那日幫自己注冊買賣的官員。
他在隔壁辦公,聽見這邊吵嚷就過來看看。
一瞧是燒烤攤上的姑娘,心想果然還是應了自己的猜測,這才幾日就開始鬧事了。
又見跑出去的,是常來府衙到手買賣房產的黑保人,有心提點她幾句。
“姑娘莫慌,可是來過戶房產的?”
驚蟄問了好,答了他的話,客套幾句便要離開。
卻被大叔的一句話說的停住了腳。
“姑娘聽我一句勸,那人的房產買不得。”
驚蟄不明所以,與阿杏對視一眼,“多謝大叔提點,好在這地契還沒過戶。
只是不知這其中有什么緣故,大叔能不能詳細與我說說。
也省的我以后再上當受騙。”
大叔喝了口手里的茶,與他們細說起來。
那人叫賴三,是鎮上為數不多的黑保人,他們府衙里的常客。
經常帶人來辦登記過戶之類的事情,簽過的契書,十件有九件,都后事不斷,麻煩不清。
他們只管收錢鈔,后面的事,是不會管的,只苦了買主和賣主有扯不完的皮。
驚蟄謝過大叔,慶幸阿大鬧了脾氣,沒簽下契約付了錢鈔。
這人應該就跟她以前在新聞里看到的黑中介一樣,不是什么好東西。
阿大還真是傻人有傻福,無形間幫她躲過一劫。
一旁的阿杏卻氣的冒火,咬牙切齒的要去找那個相熟的伙計算賬。
三人出了府衙,阿大一直嚷著餓。
驚蟄打開他腰間掛著的零食袋,里面空空如也。
她知道阿大餓的很了就會變幻形態,這是專門給他縫的。
每次出門都會給他裝些吃的,以防他暴走,就怕今日這樣的事情發生。
今日走的匆忙忘了這茬,到叫阿大立了功。
阿杏出來大半日了,著急要回鋪子,驚蟄瞧他摩拳擦掌的樣子。
恐怕最主要的還是去找那相熟伙計的麻煩。
拉著她的手道,“你別氣了,這不是沒有吃虧上當嗎。
那院子確實不錯,我還是想買的,咱們打聽看看正主是誰。
直接從正主手里買來就是。”
見阿杏依舊沒有消氣,“餓了大半天了,咱先去吃飯。
吃飽肚子我陪你去,叫阿大給咱們撐腰,保證出了這口氣,這總行了吧。”
阿杏這才露了笑模樣,“這還差不多,你就是性子太軟了些。
敢算計我,管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驚蟄哄著,“是是是,姑奶奶說的對,以后我再挨了欺負,就叫你給我出頭。”
阿杏冷哼一聲,“美的你,我還能一輩子跟著你不成?你自己硬氣點啊。”
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驚蟄,“白長這么漂亮個腦袋瓜子。”
又怕戳疼了她,撫了兩下,傲嬌的道,“我要吃雞絲面。”
三人正往路邊的食肆里去,剛與他們擦身而過的馬車里就傳來了驚蟄與阿杏都熟悉的哨聲。
兩人回頭望去,馬車已經緩緩的靠邊停了下來。
驚蟄知道是蘇明軒,正要上前與他招呼。
阿杏卻一把將她拽住,她與阿杏解釋了幾句。
車上便跳下一個姑娘,大刺刺的喊道,“我家主子等著呢,你們磨蹭什么,還不快點過來。”
驚蟄微微皺眉,這正是那天晚上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給她送信的姑娘。
自己又沒惹她,小小年紀說話就這般不客氣,也太沒教養了。
蘇明軒能讓這樣的人跟在他身邊,驚蟄心里有些生氣。
又實在犯不上與一個小丫頭計較。
蘇明軒知道自己住哪,要是有事,自己去找她就是。
拉著阿杏和阿大扭頭就走,管你是誰呢,吃飯最要緊。
那丫頭還在身后叫嚷,阿杏回頭“呸”了一口。
進了食肆坐下,點了三碗雞絲面,也與阿杏說了蘇明軒曾在村里學藝的事。
阿杏吃著店家送的花生米,“怪不得他會咱們村里的哨音呢。
不過既然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怎會跑到咱村那種地方受苦去。”
驚蟄喝了口水,“我哪知道,這不是半途而廢,重回家門享榮華富貴了嗎。”
“這種人你少理,以后也別接觸,在村里時還算得上是同胞兄弟,他既離了村子,還是各論各的好些。
你不是說他現在替大嵐的王上辦事嗎,那就更別招惹了。
瞧他丫鬟那嘚瑟勁,狗仗人勢的東西。”
熱騰騰的雞絲面端上了桌,這才打斷了阿杏對驚蟄的碎碎念。
蘇明軒立在食肆的窗邊,將兩人對他的吐槽聽得一清二楚。
無奈的笑笑,伸手招來了小二,替他們付了面錢轉身走了。
他怎會不知自己身邊的侍女,目中無人,囂張跋扈,狗仗人勢,沒有禮貌。
這可是他jing挑細選,有意縱容,才在這一個人身上培養出這些特質的。
他就是要讓那些老狐貍覺得,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
不然他這個年輕的新貴,在殺人不見血的朝堂,是沒辦法好好活下去的。
至于被驚蟄誤會,只能找機會在與她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