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驚蟄

第二百五十七章 臘八

船上裝了許多木板木棍,看著像是處理好的。

運到前面去,拼裝起來就能用了。

這幾日,送回來的傷患少了許多。

最早來的也陸續痊愈,按驚蟄的意思,希望他們在留一陣。

照她的意思,恢復到這種程度,還不能回到戰場上去的。

但傷患們可聽不進驚蟄的勸阻。

傷口痊愈,能跑能跳了,便嚷嚷著要走。

都知道大戰將至,誰也不愿撇下族人,龜縮在江源養傷。

驚蟄也沒法子,只好把基本傷愈的,放了出去。

轉眼就到了臘八,驚蟄是記不住這些日子的。

若不是中午吃飯時,阿婆端上來的粥,驚蟄都沒發現,已經進了臘月。

正吃著飯,春桃便提著一個白瓷罐子進了灶房。

與眾人打了招呼,將罐子遞給驚蟄。

“姑娘,這是莊嬸熬的臘八粥,讓我給你們送點過來。”

驚蟄忙起身接過,“謝謝春桃,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可吃過午飯了,坐下一起吃點。

我們這邊也熬了粥,你回去的時候帶一點。”

春桃在桌邊坐了下來。

“我吃過了,你慢慢吃。

我昨日就回來了,老莊專門去喊的。

過幾日有些事情,要出去一趟。”

驚蟄將盛粥的罐子遞給阿婆,讓她騰出來裝些他們熬的,給春桃帶回去。

聽春桃說過幾日要出去,不由問道。

“眼看就要過年了,什么要緊事,大年下的往外跑。

再說如今外面亂著呢,不如等這場仗結束了再出去。”

春桃搓了搓手,“給其他封地的主子送年禮。

以前都是阿二去的,今年阿二有別的事情要忙,只能我去了。”

驚蟄點了點頭,可如今已經入了臘月。

江源又在大嵐的犄角旮旯里,這會出去送年禮,有些晚了吧。

春桃接過阿婆遞回的罐子,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看著像是有什么事,要與驚蟄說,磨磨蹭蹭的也不開口。

驚蟄吃好了飯,拉著春桃往外走。

“春桃阿姊,有什么我能幫的上忙的,你只管開口就是了。”

春桃吞吞吐吐的道,“你小姑,可還好嗎?

之前我與她有些誤會,一直也沒說清楚。

昨日回來聽聞她去了前線,心里一直不舒服。

總覺得不把這事解決了,走的也不踏實。

你能不能幫我給她帶個話,讓她定要平安回來,我與她的勝負還未分呢。”

驚蟄握了握春桃的手,“阿姊,我小姑那人你又不是不知。

說不得早就將你倆之間的誤會忘了。

你也別放在心上了,待她回來,定能像以前那般與你好好相處的。”

說話間,驚蟄已經將春桃送到了大門口。

春桃提著粥罐,轉身握住了驚蟄的手。

“我還有一事相求……”

還不等春桃將話說出口,驚蟄便道。

“放心吧,我會照顧你家公子的。”

春桃點點頭,隨即有搖了搖頭。

“哎呀,我不是說這個,你跟公子的事,我可不攪合了。

你能不能送我一把你們用的那種弓弩。

能連發鋼珠的,公子有一把,不肯給我用呢。

非讓我自己過來跟你要,我這不是不好意思么。”

驚蟄這才明白,春桃過來是為了弓弩,送粥道歉什么的,大概都是借口。

“阿姊想要弓弩啊,直說便是了呀,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春桃捶下了頭,“我走前,不是與你們鬧了些不愉快嗎。

怎么好意思,一回來就管你要東西。”

“阿姊,你這就見外了不是,我從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過。”

話落將腰間裝著弓弩的皮囊取了下來,遞給春桃。

“我的這把,你拿去用吧,小王爺那處應該有多的鋼珠,你走前多帶一些。

回頭我在給他補上。”

春桃唇角帶笑,將皮囊打開,取出形似手槍的弓弩觀瞧。

驚蟄順手接過她提著的粥罐,“阿姊會使嗎,要不要我給你講講。”

春桃興奮的擺弄著手里的弓弩,熟練的裝彈上堂。

瞄準對面空置院子里的一顆大樹。

“不用,我會使。”

話落“嗖”的一聲,在對面的大樹上,打出一個小窟窿。

幾步竄了過去,半天也沒將鋼珠摳出來。

“果然比平常的弓弩,威力大些。

你這把給了我,你可有別的武器防身。”

“我只在江源的范圍活動,遇不上什么危及性命的事。”

春桃跳下了樹,將東西收好掛在腰間。

“那怎么行,以防萬一,我將這個送你把。”

話落從發髻上,取下一只柳葉型的發簪。

“這是著工匠用隕鐵打造的,堅韌鋒利無比。

做成發簪的形狀,很具欺騙性,關鍵時刻拿來防身很得用,送給你吧。”

驚蟄忙擺手,“阿姊,我用不上的,我又不會使暗器。

你自己留著防身吧。

那弓弩是我們村里造的,過幾日我叫他們再帶一把給我就行了。

這暗器,你自己收好吧。

要出遠門,多做些準備才安全。”

春桃見驚蟄確實不肯要,不好意思的笑笑,將發簪重新插回頭上。

“既如此,那我便謝謝姑娘了。”

接過驚蟄手里的粥罐,告了辭。

“姑娘去忙吧,我回去準備準備,明日就要出發了。

對了,公子讓我與你說。

他這段時間事忙,讓你無需記掛。

等忙過這陣再找你說話。”

驚蟄應了聲好,送走了春桃,便去找了根叔。

將自己這段時間憂心的事,一股腦的說給根叔知道。

“根叔,你說小王爺,選在這個時候去給其他封地的主子送年禮。

是不是想聯合其他封地的勢力,與新王抗衡。

好給陸家村多爭取些籌碼。

免得打完了仗,新王又想法子欺壓整治陸家村。”

根叔捋著胡子,“姑娘哪里得來這樣的結論。

若小王爺真這般做了,與造反無疑啊。

即便小王爺這般打算,莊管事也不會放任不管的。

陸家村有陸家村的驕傲。

戰后是歸順朝廷,還是繼續隱遁戈壁,也不是姑娘能參與決定的事。

這會就別胡思亂想了。

還是著眼于當下,度過眼前的戰事才是正經。”

驚蟄亂糟糟的心,當然不會因為根叔幾句勸解就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