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一回去,就向大家顯擺他新得到的暖手爐。
月牙兒一看,搶了過來,稀奇的把玩著。柱子不樂意了,噘著嘴說道:“你都是大人了,怎么還和小孩子搶東西。”
“我又不要,看看怎么了。”月牙兒說道翻看著手里的暖手爐。只見這暖手爐有一個成年男子的拳頭大小,是一個鏤空的核桃造型,黃燦燦的一看就是用銅做的。靠進鼻子,還能聞到淡淡的香味,也不知道這炭里加了什么,還挺好聞的。
柱子看月牙兒貪婪的眼神,心里直發毛。她可千萬別打我暖手爐的主意啊!這可是劉老太爺用的,村上誰也沒有得到過劉老太爺的賞,自己可是頭一份兒。這過年拿出來在人前一站多有面啊!
陸恒一看月牙兒居然這么喜歡,后悔了,自己怎么就沒背著背簍送進去呢。要不然這暖手爐這會兒就是她的了。她也不用這么眼巴巴的看著了,既然她這么喜歡暖手爐,自己就送她一個做新年禮物吧!
陸恒騎著馬去了鎮上,鎮上的店鋪無一例外的都關了門。
他又騎馬來到了薛府。
薛繼賢一看是陸恒來了,高興的要留下他一塊吃個大飯。
薛繼賢今年可是春風得意,生意紅火又得了個兒子。只可惜沒有人能和他分享這份喜悅,陸恒一來,他自是想和他來個徹夜長談。這高興事兒悶在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年前薛明誠去了京城,也沒來什么信兒,想是那邊也一切都順風順水的。
陸恒一見薛繼賢,二話不說就問道:“你府上有多余的暖手爐沒有,最好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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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怎么了,你要幾個。”薛繼賢好奇的看著陸恒問道。這暖手爐可是女子常用的東西,他一個大老爺們要暖手爐干什么。
“一個就行了。”
“好,你等著。”說著薛繼賢喊來了劉管事,讓她去倉庫取幾個暖手爐過來。
劉管事從倉庫挑了三個,用托盤盛了端給薛繼賢。
薛繼賢看了看,遞給陸恒說道:“你看,有你喜歡的沒有,這些都是女子用的,是菲兒親自買的。”
陸恒挑了一個像含苞待放的荷花的。花瓣是鏤空的,上面雕刻著梅花,這個月牙兒一定會喜歡的。
看他喜歡,薛繼賢又給他一些木炭和香料,原來這個荷花是可以打開的,里面有一個膽,可以放燃著的木炭和香料。
劉管事遞過來一個暖袖筒,說道:“這個中間有一個袋子,把暖手爐放里面更暖和。”
陸恒收下東西,小心的揣在懷里,道了聲謝后,轉身就要離去。
薛繼賢著急的說道:“你既然來了,就不能陪我吃個飯嗎?”
“改天吧!今天是真不行。”
月牙兒在灶房做著菜,不時的盯著院子外看上一眼。這陸恒干什么去了,這天眼看著就要黑了,也不見他回來。
在灶火口燒火的傻蛋兒,看月牙兒不時的看一眼院外。問道:“月牙兒姐姐,你是不是找恒哥哥啊!”
“嗯,家里人都沒見到他,這天都要黑了,他還沒有回來,干什么去了呢?”
“我看見他騎馬走了,跑得還挺快的。”
“騎馬,那是去哪兒了呢?定是他去遠點兒的地方了,沒聽說他有什么事兒啊!”自己做飯的時候,陸恒總喜歡幫她燒火。她喜歡看他嘗她做的菜時的幸福表情,喜歡他不經意的出現在她面前。
小荷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打趣道:“陸恒,你怎么才來啊!”
月牙兒忙向外看去,一看外面一個人影也沒有。不由得瞪了小荷一眼。
小荷在一旁邊哈哈大笑著,眼淚都流了出來。
在一旁包餃子的許嬸罵道:“都要嫁人了,還沒個正形的。”
李氏說道:“小荷,俺家月牙兒臉皮薄,你就別笑話她了。她這不是擔心陸恒嗎?這大雪天的騎馬出去多危險啊!”
小荷止住了笑。
張桂花也擔心的說道:“他定是有什么急事,要不然不會給家里說的,這孩子出門去哪都會事先和家里說的。”
“小荷姐姐,你在這兒嗎?”門外響起了玉秀的聲音。
“在這兒呢,誰呀!”
“想著你到元宵節一嫁人,我們就不能常見到你了,所以就過來看看你。”
“玉秀啊!快進來吧!”
玉秀和柳葉一進來,灶房顯得更擁擠了。
柳葉在灶房沒見到陸恒的影子,就偷偷的往堂屋看去,堂屋的門關著,她什么也沒有看到。
許嬸兒看偷偷看著堂屋的柳葉,說道:“柳葉啊!你快坐下來說話。”
“好,好,”
柳葉看她們也在包韭菜雞蛋餡兒的餃子,計上心頭。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說道:“你們也包韭菜餡的餃子啊!”
玉秀吃驚的問道:“這時節韭菜很少見的,可是稀罕,怎么你家也是包韭菜餡餃子。”
柳葉害羞的低下頭說:“是啊!我家也包韭菜餡的餃子,韭菜是陸恒給的。”
小荷看著這個不太熟悉的女娃說道:“陸恒和你們家很熟嗎?”
柳葉不說話,抬眼看月牙兒一愣,心里不由的有一絲小竊喜。
小荷看柳葉不說話,看來這是默認了。這個陸恒真是的,什么時候和這個柳葉相熟了。柳葉的哥哥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漢,都比陸恒大,弟弟又小和柱子大小差不多,他們不至于和陸恒熟悉到,把月牙兒都不舍得吃的韭菜送給他們才是。
月牙兒一聽,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他怎么可以給別的女孩送東西呢?雖然她知道他心里不會有別人,可一想他給別的女孩東西,心里還是有些失落。
許嬸兒看了柳葉一眼,這女娃怎么不像是來看她家小荷的。莫不是沖著陸恒來的,許嬸兒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剛才的話豈不是故意說給月牙兒聽了。
月牙兒靜靜的望的坡下,直到雪落在她的發上,化成水又結成了小冰晶。他怎么還不回來,大大的飯菜都已經做好了,還有什么事兒比和她一塊兒過年還重要嗎?
一柱香時間過去了,坡下來了一人一馬。月牙兒一看是陸恒回來了,頓時流下了委屈的眼淚。
陸恒冒著風雪,拉著馬上了坡上。等他看見家門口,昏暗的燈光下的月牙兒時,高興的拉馬快步走去。等她看到自己給她拿來的暖手爐時,一定會很高興的吧!
等陸恒走到跟前,月牙兒看著迎著昏暗燈光的他,頭上、眉毛上都結了冰,鼻子尖凍的紅紅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陸恒上前握住月牙兒的手,她的手暖暖的。他怕他凍的麻木的手冰著了她,忙放開了她的手。握著她的衣袖說道:“小傻瓜,這么冷的天,怎么不在屋里呢?”
說著低頭吻了月牙兒臉,只覺得月牙兒臉濕濕的。仔細一看她兩眼淚汪汪的,心痛的問道:“怎么了,是誰欺負你了。”
“還不是你。”
“我?我怎么了?”
“這大雪天的,你去哪兒了,也不說一聲,不知道我們在等你過年呢。”
“知道啊!我這不是緊趕著回來了,別哭別哭。”說道抱著月牙兒去了他房間。
柳葉抬眼一看,院子里陸恒的馬慢悠悠回了馬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院外,是他回來了嗎?
許嬸兒看著柳葉無奈的搖了搖頭,對玉秀說道:“玉秀,你們還不回去吃飯,這大過年的還等著你家人來喊你不成。”
玉秀驚呼道:“啊!這天都黑透了,是該回去了,不然我娘又該到處找我了。”說著拉起柳葉就要回去,柳葉看著陸恒抱著月牙兒進了屋,眼里滿是忌妒。
許嬸兒讓傻蛋兒喊來了柱子,柱子一進灶房見大家都盯著他。忙說道:“怎么,手爐是劉老太爺給我的。”說著忙把手爐藏在了懷里。
小荷拍了他一巴掌說道:“臭小子,韭菜都給誰了。”
“劉老太爺啊!”
“還有誰?”
“沒了啊!”
“再想。”
“噢,我們在路上遇見你的一個小姐妹,說讓你找她玩來著。還問我們去干什么,我說去劉老太爺家送韭菜。她說她爺爺奶奶吃不下飯,想要些韭菜包餃子。讓恒哥哥給她一些,恒哥哥就給她掬了一捧。怎么了?”
“他們熟悉嗎?”
“不知道,恒哥哥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她說了一大堆話,恒哥哥就說了一個好字。怎么了?”
“沒你的事兒。”
許嬸兒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看來沒有陸恒什么事兒。
李氏和張桂花的心懸了起來,這么一個有心機的丫頭來找事兒的,早晚還不得出事兒。
柱子一聽,捧著他的手爐寶貝似的去了堂屋。
陸恒把月牙兒放在火盆邊,自己在火盆上烤了烤頭上的冰雪,用布巾擦干。換了外面濕了的衣服,才從懷里拿出了暖手爐。遞給月牙兒,高興的說道:“丫頭,看看這是什么。”
月牙兒打開一看是一個荷花形狀的手爐,鏤空的花瓣上雕著梅花。
月牙兒驚訝的問道:“這個是哪里來的,莫不是從劉員外家討來的。”
陸恒笑著說:“呵呵,他家的東西就那么容易要到嗎?我跟他們又不熟悉,我怎好去他家要東西。”
“這?”
“我看你喜歡柱子的那個手爐,他又舍不得給你。我就去了鎮上,結果鎮上的店鋪都關了門。我就到薛繼賢家要了一個,這個是新的,我想你一定喜歡,就拿了這個來。”
月牙兒一聽心里暖暖的,這家伙就為了送自己一個手爐,大雪天的來回跑幾個時辰。
“那我要是喜歡柱子那個怎么辦。”
“不行,別的男人用過的東西,怎么能讓我媳婦兒用。”
“劉老太爺是個老頭子好不好,柱子還是個小娃兒。”
“那也不行,你用就要用我給你的。”
月牙兒嘟著嘴說道:“就能你送別的女人東西。”
“我沒有,誰送別的女人東西了。”說著陸恒吻上了月牙兒嘟著的嘴,這丫頭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好大一會兒,陸恒才放開了她。
陸恒看著月牙兒紅紅的眼睛,說道:“我沒給小荷和飛飛什么呀!”這丫頭是為了這事兒,才哭紅了眼嗎?看來她還是挺在意他的。
“不是她們。”
“那我也不認得別的女娃啊!”
“韭菜,人家都來家里顯擺來了。”
“噢,這個啊!我不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