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曬。”
太陽直直地照射，直擊面門，陳溫被照的眼睛都睜不開，拿筐擋住太陽。
陳溫這人怕冷不怕熱，甚至不覺得穿長袖有多熱。
而且，在現代受夠了三伏天，她覺得到處都種著樹的古代，反而初夏并不是那么熱。
之前奶奶一直說原本說盛夏要來了，她還覺得不真切，現在被太陽直面沖擊，才覺得臉頰發燙了，確實是夏天。
“所以才要去捉捉魚，下水涼快一下。”
張阿蘭覺得陳溫用筐擋臉有趣，她也學著，果然陽光都變得弱了。
“下水？哪里？”
她只去過小溪打過水，可小溪沒有魚，這哪里還有大一點的河流？
“你不知道？我們這幾個村都是圍著一條河建成的。”
陳溫茫然，她確實不知道。
張阿蘭看到陳溫一臉茫然的樣子，表示理解，強求一個不愛出門，什么也不了解的人知道這些，確實有點困難。
“那河大嗎，深嗎？”
陳溫對下水這事有點心驚。
原本是沒有的，只是剛來的時候，被水嗆的感覺她還忘不了，她只是來散散心，不能說是真的來捉魚。
“分地段吧，下游不深。”張阿蘭興奮地指著前方：“你看，就是這條河。”
待兩個人走近之后，陳溫從下往下看，有些怕了。
這條河，只看到水花，卻看不到魚，而且水流湍急，從上向下看，有些深了，周圍還沒有護欄什么的……目測很危險，陳溫稍微往里走了一點。
“這里？”
“當然不是，這水多急啊，一不小心會把人卷走。”
說起把人卷走，張阿蘭就覺得自己走的這地方有點熟悉，剛要想起來，思緒就被陳溫打斷了。
陳溫往前指：“是那里嗎？”
陳溫指的那一處是下游，她們從上看，能看到已經有好多人在那里玩水了。
“對，就是那里，那里是河的下游，并不危險。”
陳溫不自覺地加快腳步，可是明明看著就一段路，卻沒有直達的，繞啊繞，也走了很久。陳溫覺得自己的體力都要浪費在走路上了，一會兒都沒有興致了。
好在，遠遠地，有幾個小姑娘看到她們，沖她們招手，大喊：“阿蘭阿蘭，走快點。”
張阿蘭回她們“來了來了。”
接著，走近了之后，陳溫看到有幾個男孩，脫了上衣，就光著膀子，噗通一聲，跳進去了。
陳溫清咳兩聲，居然不是你看了我的腳，就要娶我的這種，居然沒有男女之防！
“這是哪個妹妹，有點眼生呢。”
幾個小姑娘好奇地打量著陳溫。
張阿蘭拉著陳溫的手，就把她往前帶一點：“這是陳溫。”
讓陳溫感到莫名其妙的是，幾個小姑娘聽完，還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她們……認識自己嗎？
張阿蘭怕陳溫認生，解釋道：“她們都是附近村里的，一起來玩的。”
陳溫對著幾個女孩微微頷首，笑得矜持得不得了。
“別拘束，一起玩。”
女孩格外淳樸，臉上的笑不摻雜一點兒雜念，跟張阿蘭一模一樣。
陳溫站在河邊，放下筐，學著她們把鞋子脫了，又挽起袖子和褲腳。
原本不想下水的，結果不知道為什么，就跟著她們一起下河了。
下游的河水不急不緩，河水清澈，陳溫都能清晰地看到石頭的縫隙里有魚在游動。
陳溫把腳伸進水里，踩在石頭上，河水沖著她的腳，她被冰的一激靈，差點站不穩。
張阿蘭就站在她后面，趕緊扶住她。
“怎么，害怕？”
只是水有點涼腳。
陳溫只是猶豫了下該不該說，張阿蘭就認定陳溫是害怕了。
“瞧我。”張阿蘭一拍自己的腦門，“我都忘了，你當時……要不然你就坐在那塊大石頭上等我們？”
陳溫轉頭一看河岸邊的那塊大石頭，上面堆滿了幾個男孩子的衣服，和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坐在那里也不會被太陽曬到，是個不錯的乘涼的位置。
不過，陳溫搖搖頭。
“不要嗎？”
“嗯。”
“不然你就在這淺一些的地方站在捉魚吧？”
淺一點的地方都是小魚，陳溫遲疑了下，點點頭。
走遠一些的女孩，回頭叫張阿蘭和陳溫，張阿蘭應答她們一聲，卻不放心地叮囑陳溫說：“只要沒過你的大腿，就算深的，那地方就不要去了，這下游的水淹不死人的。”
被一個十幾歲的女孩，這樣認真的教育著，讓陳溫有些忍俊不禁。
她都二十幾歲的人了，哪能不知道一點兒分寸。笑著拍張阿蘭的肩膀：“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去吧，我在這熟悉熟悉水。”
張阿蘭點頭，走幾步又不放心地回頭看她。
“去吧去吧。”
她們都走的不遠，就在自己的視線范圍之內。
陳溫就拿著一個小筐，走走停停的找小魚，也不是沒收獲的，魚她捉不了，卻總是能在石頭縫里逮到小蝦。
不過……也太小了，還不夠塞牙縫的呢。
陳溫又悄悄地給放掉了。
就捉了放，放了捉，陳溫也找到不少樂趣。
陳溫又往前走了走，那水就沒過自己的膝蓋了，她有點害怕，又悄悄地退回自己認為安全的地方。
其實她心癢癢，想要過去，因為時不時能聽到驚呼聲和歡聲笑語聲。
陳溫笑著去看自己的筐，嗯，一只大的也沒有。
她正猶豫著是要怎么過去呢，忽然聽到身后有水聲。
她趕忙回頭，看到了一個熟人。
“楊木哥。”
劉楊木沒料到是她，“你也在啊。”
“嗯嗯，阿蘭帶我來玩。”陳溫往他身后看看，“銀杏呢？”
“她不來。”劉楊木四周掃視一眼，發現她身邊都沒有人了，“怎么不到前面去，前面魚蝦多。”
陳溫面露難色，之后低下頭，用腳劃水。她能說她被那水逼退回來好幾次嘛……
“你去吧。”
劉楊木看到她小巧的腳丫子，突然想起陳溫是為什么不敢了，也有些尷尬。
“不敢？”
“不是。”
“一起去吧，我帶你過去。”
劉楊木眼神堅定，陳溫莫名地定了心。
對著劉楊木點了點頭：“好。”
“那跟緊我。”
陳溫就跟在劉楊木后面，一步一步地踩他踩過的地方。
慢慢的，水及膝蓋，打濕了陳溫的褲子。
她伸出一只手，為難地往上挽了挽，避免讓水打濕更多。
聽到身后沒有動靜了，劉楊木心一跳，回頭看。
看到小姑娘只是停下來，彎腰挽褲腳，還是跟上來了，暫時安心。
不過，看她單手挽褲腳也太慢了。劉楊木大步走過去，伸手替她挽起來。
突然的接觸，嚇陳溫一跳。
“別動，磨磨唧唧的。”
陳溫只好站著，看他挽自己的褲腳，突然覺得，劉楊木還挺……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