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對。”劉銀杏連連點頭:“這個是什么?小巧玲瓏的,圖案小小一個,好精巧呀。”
陳溫拿出兜里的荷包:“這是我的荷包。”
“荷包?”
劉銀杏接過,仔細端詳,發現這個荷包和自己的不太一樣,有些硬,形狀還奇怪,像朵云似的,看樣子也裝不了太多的錢。
只不過,很好看。
“好神奇呀,跟我的荷包不太一樣。”
陳溫笑了笑,轉頭摸出了另一個靛藍色的荷包讓她看:“其實是一樣的,只是大小和形狀不太一致而已。”
這是她前幾日給鄭蔣氏做完衣服之后,附帶做出來的,做個配套。
鄭蔣氏和荷包她沒有多做裁剪,形狀中規中矩,就是外面的布料,用硬的板子和她的手,壓了很多細褶子,這褶子費了她不少時間。
準備今天給蓮嬸送衣服的時候,一并送去的,做的比自己用的還細心。
好看是好看,就是費手……掐褶子掐的她現在手還隱隱作痛呢。
劉銀杏拿著陳溫給的兩個荷包,又拿出自己懷里的荷包,攤在手里對比。
這兩個才能頂她一個。
陳溫這個可能連二十個銅板都裝不了,可是真的特別好看,特別是這個藍色的,外面一層褶子壓的很重,圖案也很精致,感覺很貴氣。
劉銀杏稀奇地看了半天,然后拽著她的袖子,撒嬌道:“我要學這個,我要學這個。”
陳溫被搖的無法,只好答應她:“教你教你。”
劉銀杏放下手里的針線,眼睛又瞟到那身隨意搭在椅子上的藍色衣服,對陳溫道:“這是你做的衣服嗎?我能看看嗎?”
“可以啊。”
她爸收徒的時候就是先給徒弟看手藝。如果徒弟喜歡師傅做的衣服,也是對師傅手藝的一種認可。
所以陳溫才會覺得當時給淑花姐做的那身,沒有給劉銀杏看,簡直可惜。
要看了,才能讓劉銀杏知道她來找自己學習,是沒有錯的。
不過,好像就是不說,劉銀杏也特別的認可她。
“啊……這衣服……”
“怎么樣怎么樣?”陳溫迫不及待地就想詢問她的意見。
“也太好看了吧。”
陳溫松了一口氣,她認可,那就好。
劉銀杏特別震驚:“你是怎么做的,做成這樣?”
她原本以為,自己只要學會縫縫補補,做做衣裳,就行了!
從未想過,要學習什么精細的繡樣。
可陳溫,本來以為她會做衣服,縫兩朵花,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沒想到今日才深刻地體會到,陳溫是自己意想不到的那種厲害。
她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這種衣服,比秀兒嬸做的好看千倍萬倍。這要是在縣城里賣,肯定能賺好多好多銅板!
劉銀杏輕輕地去摸繡樣,這繡樣是怎么繡的?顏色居然都是層層遞進的,感覺好像……好像棉線被水浸濕后,才能出現這樣的顏色。
這樣好的顏色和繡樣,再配上衣服原本的顏色,穿在人身上,一定好看極了。
但是劉銀杏看完,突然有些膽怯了。那自己如果還學的不像樣,豈不是都不好意思對外說,是陳溫教出來的?
劉銀杏詞窮,只能一直念叨著:“好看極了,好看極了!”
陳溫抬起自己傲嬌的小腦袋:“你來找我學習手藝,一定不會吃大虧的。”
“那我何時才能學成呀?”劉銀杏揚起笑容,玩笑道:“你覺得我能在三十歲之前學成嗎?”
雖然劉銀杏是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調侃自己,但她的心里確實是這么想的。
她說不定真的得要十幾年才能達到陳溫這樣吧。
劉銀杏偷偷用余光看了陳溫一眼。
比自己還小呢!這么小……那一定是非常有天賦了。是了,是了,她可是出生在這樣的人家。
陳溫被她逗笑:“要是在三十歲之后才能學成,那你出去可別說是我教的。”
劉銀杏噘嘴,覺得自己確實達不到陳溫這樣,頓時有些沒了自信:“我可能沒有這般的天賦。”
陳溫拍了拍她的背:“說了,包教包會,你現在是不相信我?”
“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可是我覺得你很有天賦了呀。”陳溫摸了摸她的手心,揩了下油:“這就是天賦。”
劉銀杏傻愣愣地:“什么?”
陳溫晃晃腦袋,沒有明說,只是鼓勵她道:“好好學個幾年,要變成我這樣,很容易的。”
只要學會描繪,敢下針,敢練,何愁不行。
“真的?”
“當然是真的。”陳溫把她腿上的衣服拿走,換上她的布匹:“不是說要學做荷包嗎?我現在教你啊。”
陳溫最先教她的,是裁剪成布。荷包并不需要多少布,邊角料拼拼湊湊也能做成。
讓陳溫驚訝的是,劉銀杏跟著她裁了一次就裁成了,她忍不住夸獎劉銀杏。
而被陳溫夸獎地劉銀杏實在不好意思,不爭氣地紅了臉。
劉銀杏生怕陳溫覺得自己笨,其實自己在家偷偷試過裁布,此時裁的可成功了。
裁布完了,再教她用上回學的,縫起來。
然后準備教她如何繪畫,如何在布料上用針扎孔,才能下針。陳溫是怕她繡著繡著就歪了,到時候繡個四不像出來,才出此下策。
先自己隨意地畫兩片葉子,把筆和紙遞給劉銀杏。
“你按我畫的來。”
劉銀杏躊躇不決,不敢接紙筆。
見她久久不接紙筆,陳溫不禁疑惑:“怎么了?”
“這紙筆,應該很貴吧。”
在他們村,只有家底殷實的人家才會送孩子去讀書,那樣才會接觸到紙筆。
紙筆貴,普通人家哪能接觸到啊,所以她從出生到現在,從未接觸過紙筆。
她根本就不會握筆,把陳溫看她笑話,所以劉銀杏此時都不敢拿。
“貴什么……一點也不貴。”陳溫覺得紙筆挺便宜的了,怕她不敢拿,又說:“拿著呀,你不拿我怎么教你?”
“我……我不會……握筆。”劉銀杏說出這幾個字后,臉都紅了。
是羞的。
陳溫慢慢的把手收了回來,尷尬地撓了撓鼻子,完全沒料到這一茬。
可她不會難道就不要學了嗎?
陳溫想了下,還是強硬地把筆塞到她手里,然后自己的手覆上去。
“你握在這里,對,是這個姿勢。”陳溫帶著她,下筆,不斷地用言語鼓勵她:“跟我走就行了,隨便畫兩個很簡單的。對,你做的很好,真聰明。”
這是她經常用來哄小朋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