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被留下吃飯的陳溫,吃得飽飽的,正和張阿蘭站在院子里消食,看到蓮嬸帶著喜娘往這邊過來。
喜娘從家趕來也是要腳程的,額上出著薄汗,正用帕子擦拭掉。
進了院子一眼看到了陳溫,她牢記著陳溫,又因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臉上掛著笑,特別好臉色。
“小丫頭這些天可好啊?”
陳溫頷首,微笑:“一切都好。”
喜娘繁忙,不便與陳溫多說話,稍稍打了招呼就進屋去了。
張阿蘭撞了下陳溫的肩膀,眼睛瞟了瞟緊緊關住的房門。
“什么?”問完陳溫立馬反應過來:“你要進去啊?”
“你不好奇嘛?”
“好奇啊!”
陳溫雖然見過淑花姐穿上喜服后是何模樣,卻從未見過淑花姐穿上喜服后,梳妝打扮的樣子,更是好奇古代的婚禮,古代的新娘子。
倆人偷摸著繞到窗子下,結果窗子下已經聚了不少人,都在等著偷偷看新娘子。
陳溫和張阿蘭站在一旁,沒地方落腳。
陳溫看人多,頓時不想看了:“還是回去吧。”就是蹲守在屋里門前,新娘子踏出那屋子一步,也能看到。
張阿蘭也不太想擠過去,那些人她都不認識,怪不好意思的。
兩人正想離開呢,那窗子就被人打開了,打到一個人的頭,那人捂著頭,叫了聲,退后了幾步。
喜娘從窗子里探出頭,意識到自己開窗撞到人了,嚇一跳。
仔細一瞧,只是撞紅了,又頗為無奈的點了點他們幾人。
“別聚在這兒,都散了,散了。”頓了下,余光看到陳溫,又說了句:“總有機會讓你們看到新娘子的模樣的。”
說完,她就和陳溫對視了一眼,喜娘倚靠著窗戶,對著陳溫揮了揮帕子:“小丫頭,你進來吧。”
“……我?”陳溫有些發懵,指了指自己,受寵若驚。
想要偷看新娘子的人,紛紛轉頭看,看看是哪兒小丫頭,得了喜娘青睞。
“對呀,就是你。”喜娘笑道:“進來,給淑花穿衣服。”
說完,也不等陳溫回話,“啪”地一聲,又把窗子關上了。
關上窗子后,繞到簾子后面,看到張淑花一臉窘迫,不知道怎么綁,露出里面紅色的肚兜。
“還沒綁好啊……”
張淑花尷尬地點了點頭:“我忘了。”
真不怪她忘了,自從拿了這身喜服之后,也只穿了一次,再也沒碰過。結果,今天,就怎么也記不起該怎么綁了。
奇怪,當初陳溫怎么綁都好看,她今兒個自己綁,不是緊就是松,特別奇怪。
蓮嬸看了看喜娘,又看了看她身后,沒人……忙追問道:“陳溫那丫頭呢?”
“后頭呢,一會兒就進來了。”說完,試著去拉張淑花衣服上的綁帶,試了一下,綁不好,松松垮垮的,就放棄了。
原先也是想叫個人把陳溫叫來,結果就看到陳溫也好奇地站在窗戶邊,正準備看新娘呢。
正好。
陳溫很快就推開門走進來了,看到露出肚兜一角的張淑花,頓時了然。她就知道,是淑花姐不記得怎么穿了。
張淑花看到陳溫,眼睛一亮,仿佛看到救星,沖她招了招手:“快來快來。”
陳溫幾步上前,調整了一下她衣服的角度,捏住系帶,手指翻飛,從里到外,給她系起。
系得很快,不給張淑花記住的時間,張淑花撓了撓還散著的頭發。
記不住……算了,她就今兒穿一回,記不記得住也不重要,大不了,之后她再研究研究。
給張淑花穿好衣服后,蓮嬸就拉著陳溫的手,站在一旁,從懷里拿出兩袋喜糖,塞到陳溫手里。
“在這兒吃。”末了,又提醒她:“別吃多了,容易壞牙。”
陳溫挑出幾顆喜歡的糖,陷入沉思。
給她糖卻不叫她吃多,是不讓她走的意思嗎?
于是,陳溫就真的杵著那兒看淑花姐梳妝打扮。
喜娘拿著一盒粉,一點兒也不憐惜,涂在張淑花的臉上,涂的很白,臉和脖子簡直是兩個色系。
那粉質還粗,張淑花一做什么表情,陳溫都能看到她臉上掉的粉。
涂好粉,喜娘又給張淑花描了眉,抹了腮紅,畫了花鈿。末了,拿出一張口脂,叫張淑花自個抿。
張淑花又是個從不梳妝打扮的,大力地抿,抿的一張唇,紅的很。
喜娘皺眉,沒說話,反而細細地給她擦掉嘴邊的紅色。
目睹了全過程的陳溫,連嘴里的糖都忘了嚼,驚的無話可說。
陳溫覺得驚訝的事情,在喜娘和蓮嬸的眼里,正常不過了。
給張淑花打扮好,喜娘摸了摸她的發,夸道:“好一個標志的姑娘。”
陳溫不自在地撓了撓自己的臉。如果今兒個新娘子不是淑花姐,她是真的會被這個妝容嚇跑。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怎么糟蹋都好看。
喜娘給張淑花化好妝,開始挽發了。
用梳子給她梳發,嘴里說著吉利話,倒是與陳溫知道的一般無二。
喜娘把張淑花的發全部挽起,梳了個婦人髻。
陳溫身旁的蓮嬸看著看著,不自覺地紅了眼眶,輕輕地吸了下鼻涕。
陳溫猶豫了下,拍了拍蓮嬸的背,做安慰狀。
蓮嬸嘴角帶笑,摸了摸陳溫的發,面色溫柔:“好姑娘,我沒事。”
陳溫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又拍了拍兩下蓮嬸的背,放下了手。
喜娘挽好發,用紅色的發圈綁緊,然后插了支木簪子,木簪子末端刻著一朵花。
就這般單調,張淑花就挽好了發,。
陳溫的手,慢慢地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她的懷里,揣著兩支纏花簪子。原本是想送給阿君姐和阿蘭的,不過還沒有送出去。
這時陳溫想,給淑花姐當個裝飾也不錯。雖然纏花簪子的顏色是淺紫色的,卻也比單單一支木簪子好看吧。
陳溫有些遲疑,一看喜娘都要攙扶著淑花姐起身了,連忙說:“等等……”
然后拿出懷里那兩支一模一樣的纏花簪子。
“嗯?”
在場的其他三個人都有些不解。
陳溫摸著頭發上的那一支綠色的,把手里的紫色往前遞:“給你戴上吧。”
陳溫的動作,讓那三個人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蓮嬸輕輕攏住陳溫的手,哭笑不得:“不用了。”
“唉……”喜娘快走兩步,一把抓住陳溫往回縮的手,拿下她手里的簪子,看了看,又兀自給張淑花戴上。
戴完點了點頭:“這般就更好看了。”
蓮嬸抿著唇,改了口:“謝謝你了,多少銀兩,我給你買下。”
“蓮嬸!今兒個什么日子啊,你跟我談錢。”陳溫聳了聳肩,對著張淑花笑,笑得異常好看:“那是我給淑花姐當禮物的。”
喜娘笑了,這孩子,真會給面。她忍不住夸道:“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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