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了。”馬一生難得笑了下，緊接著心里的疑惑涌現，他問陳溫：“你在農家生長，奶奶也是農婦人，中怎么會讀書識字，年紀不大，手藝活倒多。”
可能他都不及她。
“你不知道嗎？”陳溫看他一眼，繼續說：“我是逃難來的，跑到張家村后定居在那兒，是被奶奶領養的，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可沒有，血緣關系，我不是你表妹。”
陳溫說完這些，馬一生徹底的沒有聲響了，步伐更慢了，陳溫都走在他前頭了。
陳溫發覺馬一生沒跟上，扭頭喊他：“跟上呀。怎么？知道我不是你親表妹，這么驚訝嗎？”
馬一生幾步走上前，跟陳溫走在一起，說道：“猜到了。”
從知道陳溫會讀書識字的時候，從他疑惑怎么會讓女孩子上書院的時候，從他娘撮合他和陳溫的時候，就開始發覺不對勁。
他確實也想過陳溫不是他表妹，但是很快就覺得不太可能，沒想到，還真是。
那早知就不應該讓她喂馬，不該讓她摸自己的馬。
馬一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陳溫哪里知道他想些什么，聽完馬一生的話，這才露出個笑容來，想拍馬一生的肩膀，發現他太高了，只好拍了拍他的胳膊：“算你聰明。”
居然能猜到她不是他親表妹，這孩子不錯，有腦子。
馬一生下一秒就離陳溫有一手臂遠，他撫了撫胳膊，仿佛陳溫摸了什么不該摸的，又抬眼淡淡地看了陳溫一眼，說：“男女授受不親。”
這下輪到陳溫無言以對了。怎么，你抱孫珍珠的時候，怎么不想著男女授受不親，非要等到這個時候給她心口添堵呢？
再說，一個十四歲的小屁孩，她還不喜歡拍呢！
陳溫鼓著腮幫子，暗自生著悶氣。
“你這樣想要找個媳婦兒不容易呀。”可別辜負了表姑想找點找個女兒般的媳婦。
就馬一生這樣，不喜歡跟陌生姑娘說話，冷淡，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氣人，想找個稱心如意的媳婦，陳溫覺得，可能有些重新。
“什么？”隔著一手臂遠的馬一生聽不太清她說話。
陳溫搖了搖頭，沒有應答。
過了許久，她好奇道：“不知道，什么樣的姑娘，才能與你并肩呢？”
“不是你這樣的。”
陳溫失笑：“我知道。”就算他想，她也不想，誰要跟這樣冷冷淡淡的人并肩啊。
只是陳溫特別想知道，以及同情，不知道未來哪個姑娘，受得了表哥這樣的性子呀。
“英姿颯爽，能跟我一同騎馬的。”說完，不屑地看了眼陳溫，這個連馬都不敢騎的，大概率不是了。
“這很好啊。”陳溫點點頭，最好是性子很熱情的，有點野性的，這樣才能讓這位表哥，吃個虧：“只是這樣的媳婦不好找吧。”
不得不說，表哥的眼光也挺高的，現在的姑娘會騎馬的不多，表現得英姿颯爽的也不多。
誰不是以大家閨秀為枚呀。
不過，表姑喜歡乖的，表哥喜歡野的，看來有場惡戰要打呢。
“不用你操心，你還是操心一下自己吧。”
“……”陳溫被噎了一下，之后忍不住刺激他：“我又沒有家長催著，自由得很。”
說實在的，他們也才十四歲，表姑就想著給表哥找個媳婦，確實有些著急了。
陳溫聳肩以及嘚瑟的樣子刺激到了馬一生，他捏緊自己的拳頭。
他想，要是現在上去捶她一拳，她會不會哭呢。
不過，他忍住了。
為了報復一下陳溫，馬一生走的飛快，很快就走的沒影了。
陳溫原本是小跑著的，接著變為大步地跑，轉眼一看，表哥還真是不見了。
她捏緊了自己的小拳頭，放在胸前，翻了個白眼，不屑地想。
這個幼稚鬼，小氣鬼，還真把她丟下了，這下可如何是好？
還是表哥呢，不如她當表姐算了？
馬一生難得的窘迫：“十四。”
“才十四啊，那應該享受當下，而不是思考別人的將來，你我都還小，你說這些道理給誰聽呀。”她可不愛聽。
“啊？”
“聽聞你接繡活生意，掙了錢，能自己養活自己了。”
陳溫踢了踢腳邊的石子，點點頭：“嗯，能。”
“這樣的才情，這樣的能力，應當嫁得好些，目光長遠些，而不是局限在鄉下，許是能嫁的很好很好。”
聽完馬一生正經的說完這些，陳溫忍不住呲笑一聲，歪頭笑道：“你幾歲呀？”
大道理跟她一樣多了。
“她太閑了，需要找點事情做，我也勸不住，你別搭理她，態度冷淡些，過一段時日她就把這個忘了。”
“……”陳溫把剛才替表姑感動的話收回，哪有這樣的，她要是突然對表姑態度冷淡，表姑可能真的會忘，并且討厭她這個遠房親戚。
畢竟是表姑，不好做的太絕。
“還會讀書識字作畫？”
“會一些。”
“嗯。”陳溫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聽不進這些。
馬一生自然感覺到陳溫的極度敷衍，合著他說了這么久，這位表妹壓根沒放在心上，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表妹？”
“我娘她很是喜歡你，她沒有女兒，許是想要一個像你這樣乖巧的媳婦，可是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
陳溫替表姑感動了一下，沒想到有著這么清冷性子的孩子，看得如此通透。
“聽清了。”
“我不喜歡像你這樣乖巧的姑娘，況且……”馬一生頓了句：“你還是我表妹，身上有血緣。”
雖然也不知道是隔了幾代的血緣，娘也沒說，平日大節，也從未接觸過，但娘能這么撮合，應該隔了很遠，可平時表哥表妹的叫，真處一起，膈應的慌。
“聽清了嗎？”
陳溫久久沒有聲響，馬一生問了句。
“你不用理會我娘。”
莫名其妙的，馬一生蹦出這一句話來，陳溫起初沒明白意思，過了會兒，才輕聲“嗯”了句。
原來表哥也知道表姑是什么意思，陳溫還以為只有自己一人知曉。
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