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溫順勢也低頭一看,啥時間倒吸一口涼氣,自己的淺色裙子上赫然兩個灰手印!
在這只有皂角不能漂白不能干洗的當今,這讓她怎么洗干凈?
自己今天好像沒有看黃歷。,陳溫閉上了雙眼,嘴唇微微顫抖,再勸自己歇一歇怒火。
人家也是無意的,再說一個小孩子,有什么可計較的,回去多搓幾遍就好了,多搓幾遍就好了。
“對,對,對不起。”
混跡各大街頭巷尾,小乞兒看人眼色的能力一百分,他輕而易舉地就看出來陳溫要發火了。
小乞兒連退幾步,咬著自己的雙唇,拉扯著自己的手指頭,緊閉雙眼,等待著像平日里那樣重重的巴掌。
打吧,打了就能讓貴人消氣,就不會讓他賠衣裳的錢了。
可小乞兒一想想被打的感覺,記憶猶新從前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在自己的臉上,就疼。閉著眼等待著她的怒火,結果這人都沒動手呢,他就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地疼。
陳溫熄滅怒火,一睜開眼,就能看到小乞兒離自己遠遠的,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不知道想到些什么,他的身子甚至有些微微的發抖。
她深深嘆了口氣,要是如今是哪家的小孩把她的裙子弄成這樣,她定然要找家里的大人賠錢,可這是一個小乞兒。
瘦瘦巴巴的小乞兒,陳溫心腸還軟,連重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嘴巴動了半天,最后只拍了拍裙子上邊角,說道:“沒關系的。”
意料之外的寬恕,讓小乞兒笑開了花,一個勁地朝陳溫鞠躬:“謝謝貴人,謝謝貴人。”
頭一次被叫貴人的陳溫愣了下,再回神,小乞兒已經繞過她準備離開了。
“啊……”陳溫看著小乞兒的背影,終于想到自己剛才叫他所為何事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再一次地叫住他:“等等。”
小乞兒回頭,指了指自己。
陳溫點頭,對他招手。
小乞兒的臉一下子就喪下去了,亦步亦趨地走到陳溫跟前,跟她說:“如果有能讓貴人消氣的,貴人盡管使,只要……只要別讓我賠錢就行,我,我沒錢。”
陳溫只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抬起手。
小乞兒看到陳溫抬手,他的膝蓋都軟了,差一點就要跪下,趕忙閉上了自己的眼,再一次等待她的巴掌。
奇怪的,他聞到了一股香味,意想中的巴掌也沒有落在他的臉上。
小乞兒睜開了雙眼,看到自己的眼前有一個香甜的饅頭。
他咽了咽口水,眼睛比之前更亮了,一眨不眨地盯著饅頭看。他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剛出籠子不久的饅頭,吃的好的時候,能吃到干硬的饅頭,但那也很好吃。
還沒有摸過一整個饅頭呢!一定很好吃的!
是給自己的吧?是給自己的吧?這么一個香甜綿軟的饅頭,這位姑娘真的是給自己的嗎?
不應該呀,自己抓了她的裙子,留下兩個手印,按理來說這姑娘應該很生氣的,當然,她先前確實是一副很生氣的模樣。
但她好像大人有大量,沒有打罵自己,更意外的是此時此刻他的臉上沒有落下巴掌,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饅頭!
小乞兒眼眶發熱,想抬手去拿這個饅頭,沒有得到陳溫的準許,他沒有這個勇氣。
而陳溫等了許久也不見他接,直說道:“還不拿著,想什么呢?”是自己都把饅頭遞到他面前的舉動還不夠明顯嗎?
緊接著,陳溫都沒反應過來,小乞兒已經飛快地奪走她手里的饅頭,還附贈她一手的油。
她咬了咬牙,最后全在裙子上蹭干凈了。
反正臟一處也是臟,整條臟也是臟,待會一起洗了。
她剛才看到小乞兒的背影可算是想起來先前叫他所為何事了,就是為了給他一個饅頭,彌補一下自己底盤太穩,反倒把人家撞倒了的事。
由于慣性,他肯定摔疼了,參見之前陳溫把馬胖胖也弄得四仰八叉的,當時的馬胖胖說疼,她繡了一個徽章哄了馬胖胖。
這個小乞兒還渾身都是骨頭,沒有肉,摔下去肯定骨頭疼,但他不吭聲,還是把陳溫惹得不好意思了。
但他摸了自己一手的油,她就當和他的疼痛抵消了吧。
在裙子上蹭完,陳溫抬腳就走,往家走了一小段距離,她好像發現走在自己跟前的這個路人好像在跟自己作對似的。
她走哪兒,他就擋哪兒,還不是一個人擋的,他身邊還有個小廝,一起擋著陳溫。
陳溫是想快步的繞過去,結果這兩人也結結實實的擋在陳溫面前。
這下陳溫徹底明白,他們就是在擋自己的路,跟她作對呢!于是她慢慢的停下腳步。
走在前面的小廝回頭看到陳溫不走了,才小聲的喊了一聲自家公子,讓他看后面的那個姑娘。
公子停下腳步,然后看到小姑娘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于是他就知自己的計劃敗露,只好折返回去,站在她面前,溫和有禮地對她鞠了一躬,自報家門。
“這位姑娘好,小生姓陳,名爭泉,字敬之,不知姑娘芳名?”
陳溫回笑:“我叫陳溫,溫暖的溫。”
伸手不打笑臉人,但他的做法,讓陳溫很不爽。可惜她不是個脾氣爆的,也罵不出什么臟話來,她倒是要聽聽,這位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公子,做什么要擋她的路。
否則就當他腦子有問題。
“是本家啊。”這讓這位陳公子,有些雀躍:“可太巧了,陳姑娘哪兒的人?芳齡幾許?現下要去何處啊?”
陳溫愣了幾秒,果斷的繞開他要走。
果然是個腦子有問題的,誰會問第一次見到的姑娘芳齡幾許,家在哪里?是個人都得離他遠遠的。
而陳溫還走的飛快。
“誒?!”陳爭泉沒料想到這位陳溫姑娘繞開他就走了。
這可不行,他覺得這位姑娘非常有意思,好不容易從她身后竄到她跟前,就是為了搭上話。
不能就說兩句,就放她走呀。
男子的步伐就是比女子大多了,陳溫覺得自己走的很快了,結果人家不到五六步就追上了她。
“陳姑娘你怎么走了呀?”
陳溫不答,改為小跑。
陳爭泉也稍稍提快自己的速度:“你跑什么?我沒有惡意的,只是覺得你很有意思,想問問你一些見解。”
你瞧,這還不是有惡意,覺得她哪里有意思?
陳溫頭一回,青天白日,大庭廣眾之下,皮膚上起了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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