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生存記

第三百零五章:不請自來

陳溫問劉銀杏怕不怕,劉銀杏想了想,狠狠地咀嚼丸子,咽下,竟然大聲地回答她:“不怕,我定要砸爛他那張面目可憎的臉。”

于是陳溫贊賞地對劉銀杏豎起拇指。這樣想才對,狠狠砸爛他的臉,泄氣!要是那個官衙里哭哭啼啼的姑娘也這么想就好了。

快要到店了,陳溫低頭拿鑰匙,為了彌補自己食言沒有叫醒張阿蘭,她要把這等消息告訴她。

結果鑰匙都拿出來了,一抬頭卻愣住了。

店門已經大開,張阿蘭穿著整齊,正嘴角含笑,乖巧地坐在一把椅子上,而一旁坐的是,是劉楊木。

他岔開腿,玩弄著陳溫的筆,嘴角掛著冷笑。

陳溫心一顫,他居然不請自來了,她還沒準備好怎么面對他呢!還沒和她們商量好措辭,失去分寸可怎么辦?

陳溫呆愣在門口,身旁的人已經沖上前去,一把抱住她哥。

劉銀杏過去抱住劉楊木,張阿蘭就如離弦的箭一樣,沖過去撲陳溫,陳溫被她撲的往后退了一步。張阿蘭拉住陳溫的手,怯怯地躲在她身后。

陳溫有些不可置信,這般怯弱的表情居然也會出現在張阿蘭的臉上?她和劉楊木說些什么了?這么嚇人?

到陳溫身邊,張阿蘭自然要訴苦的,她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委屈道:“我不小心說漏嘴了,被楊木哥發現了點不對勁的地方,他就一直逼問我,我最后招架不住,全部都說了。”

張阿蘭也有些惱,她怎么有什么秘密都瞞不住楊木哥啊!總會在他的‘溫柔’的‘逼迫’下,把不住嘴。

都怪這張嘴,嗚嗚,如果陳溫早點回來就好了,她就能稍微控制一下了。

陳溫則是摸了摸鼻子,看了看天:“……”做得好。

真是……阿蘭真是毫無心眼,阿不,怪不得阿蘭,其實是劉楊木太敏銳,不過也好,這樣就不用她們費勁吧啦地想措辭了。

劉銀杏兀自抱了會兒,眼睛一片濕潤。她最親最親的哥哥,會為她撐腰的哥哥,每每她受傷就會安慰她的哥哥,來得這般及時,讓她抱抱就好了,她就不難受了。

劉楊木讓她抱了會兒,最后嘆了口氣,揉了揉她的發,然后稍微把她推開一點兒。劉銀杏許久沒接收到他的溫柔攻勢,當下有些沒反應過來,然后領子被人往下拉了一點,露出她遮擋住的脖頸。

下意識地,劉銀杏就退后一點兒,把領子拉回來。

顯然無用,劉楊木已經看到了。他斂起笑容,頂了頂腮幫子,最后站了起來。

他咬牙切齒:“我早說了外面惡人多,你要到這兒來我也勸過你,但你不是一再保證說會保護好自己嗎?”

他來時擔憂自己妹妹的病犯沒犯,結果張阿蘭說犯了,又說起犯病的原因,怒火一下把他燒到上頭。

冷靜地想了想,他后怕極了,但同時又慶幸,差一點。后來覺得還是都怪自己沒把這事放心上,放心地讓她在城里待著。

他早應該,把她帶回去,那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哥……”

不等她辯解,劉楊木說:“隨我回去。”

劉楊木拉住劉銀杏的手腕,想把她帶走,但想了想,又撒開。

劉銀杏竊喜,拉住又撒開,她哥是改變主意了?

但劉楊木折了折手指,劉銀杏聽到一聲聲骨頭的聲響,咽了下口水。

“等我先去把那人揍一頓。”劉楊木低頭看妹妹:“你再隨我回去。”

好在這次有驚無險,否則他得把那人的骨頭都卸了。

“哥,冷靜!”

“我很冷靜。”

門外的陳溫和張阿蘭看了看他的表情:“……”這是冷靜的有點可怕了。

陳溫看劉銀杏急得要冒汗,忍不住道:“賊人已經被關起來了,陳大人說了,會讓他游街,之后行閹……閹割之刑,再關起來的。”

她總不信,劉楊木要去官府鬧事吧?

劉楊木淡淡地看了眼陳溫,陳溫一愣,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來。

他在遷怒于她?怪她沒照顧好劉銀杏嗎?

陳溫心里苦澀地冒泡,這人,果然是妹妹最大。何時……才能在心里也給她留一席之地。

看來,她還得努力加油。

張阿蘭早先就懂得陳溫的心思,如今看了看劉楊木的臉,又看了看陳溫的表情,只好悄悄地拉了下陳溫的袖子,以做安慰。

其實她想說,沒事的,楊木哥每回遇到這種事,看誰都不爽,包括他自己,他其實最愛折磨自己,老是把錯往自己身上攬,從小到大都是。

所以,那表情其實沒太多的惡意,只是有些沒反應過來而已,到處冷眼看人。

但陳溫不知道啊,張阿蘭想為劉楊木辯解一下,但由于本人在,她不好意思開口,只好拉拉陳溫的衣袖,希望她不要放在心上。

陳溫肉眼可見地難過,劉楊木抿了下嘴唇,收斂了自己的表情,努力讓自己柔和一些。

“聽阿蘭說,你在最后關頭保護了銀杏,還給她救治了?”

陳溫直勾勾看著他,沒回話。

兩人目光相撞,沒有一方想要轉移的。

劉銀杏看了看陳溫,又看了看劉楊木,點了點頭,為陳溫說盡好話:“是的,是陳溫幫忙的,沒有她我早就……她就是我的救星,是個極好的人。”

“我知道了。”劉楊木平靜地挪開自己的視線,說道:“那我去官府一趟。”

說完,他丟下幾個姑娘往官府的方向走去。

原先走的很瀟灑,走遠一些,腳步有些慌亂。

他剛才和陳溫對視,看到陳溫心碎的眼神時,居然心慌得不行。他知道自己剛才沒收住眼神,讓她難過了。

他抬手壓住自己的心口,剛才竟然生出,想向那人道歉,哄哄她的心思,平生第一次。

但絕不可能,絕不可能。

猛然間,他聽見身后有腳步聲,然后是姑娘脆生生叫他名字:“劉楊木。”

他一愣,放下捂著心口的手,下一瞬馬上轉身,果不其然是陳溫。

他步子大,她是跑著追上來的,停在他前面,雙手撐著膝蓋,在喘著粗氣。

很快,她直起身子,眼神亮晶晶的,笑著對他說:“你不是要去官府嗎?我陪你。”

不用兩個字,就在劉楊木的嘴邊了,但他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