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寒睨了一眼她微顫的睫毛,冷冷道,“朕還沒死呢,就不勞寧妃祈福了,宴席之后,回去抄一百遍女誡。”
冷冷扔下一句,領著一群侍官,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這里。
林蘇蘇……
所以皇帝是什么意思,不禁足還讓她抄女誡?
草!
她的貼身小宮女低低道,“娘娘,咱們還是趕緊過去吧,皇上都過去了,咱們不能遲了啊!”
林蘇蘇不死心的問,“碧兒,皇上是讓我回去禁足抄女誡吧?是吧是吧?”
碧兒搖頭,“恕奴婢直言,皇上是讓娘娘宴席之后回去抄女誡,娘娘再磨蹭,就真的遲到了。”
林蘇蘇沒辦法,只能一步一幽怨的去了仁壽宮。
謝太妃的生日宴搞得很大,京城有頭有面的貴姑娘全都來了。
筵開玳瑁,褥設芙蓉,紅飛翠舞,玉動珠搖,好不熱鬧。
林蘇蘇看著謝太妃這里熱熱鬧鬧,紅紅火火的模樣,再想想太后臥病在榻,清清冷冷的慈康宮,一時間很是有點不是滋味。
這段時間適合低調做人。
她低調的把賀禮交了上去,然后挑了個低調的地方坐下來,秉著絕不多走一步路,多說一句話的原則,全程埋頭吃東西。
夜千寒坐在上頭,跟謝太妃推杯交盞,端的是一副母慈子孝模樣。
皇帝年少時在謝太妃膝下養過一段時間,所以兩人關系篤厚。
一眾妃嬪和貴族姑娘們在一旁各種恭維,說笑,場面十分歡樂。
夜千寒視線掃了一眼下面,視線落在了那一抹淺粉色身影上。
平時這種時候,寧妃一貫蹦跶得最歡的,絕對會不要臉的往自己面前湊。
可是今日,這個女人竟然一動不動,全程在那里吃東西,吃得腮幫子鼓鼓的,形象全無。
她這是不想做人,改做松鼠了?
謝太妃心思縝密,順著皇帝的眸光看了過去,看見皇帝看的是寧妃,眸光微閃了一下。
這個寧妃,今日怎么不往皇帝面前湊了?
她越往前湊,皇帝才會越厭惡她,這樣懂事可不行。
謝太妃忽然笑道,“寧妃怎么一直在吃東西不說話,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嗎?不如說出來讓哀家聽聽,哀家到底年長些,說不定能為你排憂解難。”
林蘇蘇聽得自己被點中,只能站了起來,恭敬道,“太后臥病在榻,臣妾卻來參加宴會,感覺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可是太妃娘娘生辰宴,臣妾不能不來,心頭郁結難解,只能化郁結為食量了,還望太妃娘娘能理解。”
說罷,還規規矩矩,優雅得體的行了個禮。
謝太妃聽得一張笑臉直接僵成了翔色。
這丫頭,罵自己不是東西,其實是罵的她吧!罵她在太后纏綿病榻的時候搞生日宴!
一貫又蠢又笨,毫無主見,只會對皇帝犯花癡的女人,什么時候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了?
推淑妃下水,眾目睽睽之下諷刺自己,這寧妃,今日當真是好本事!
謝太妃心內火氣攻心,面上倒是一點不顯。
一臉姐妹情深的感嘆道,“太后纏綿病榻多日,宮中陰云密布的,哀家也是想好好搞個生辰宴,為太后沖沖喜。
只希望太后能盡快恢復吧,哀家都很久沒跟她一起賞花了,甚是懷念啊!”
說罷,執起手帕,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貓淚。
林蘇蘇滿臉感激的道,“太妃娘娘與太后娘娘如此姐妹情深,實在是羨煞旁人。
如果今日的生辰宴真心是為太后娘娘沖喜,相信太后娘娘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說罷,雙手合什,朝老天拜了拜道,“神明在天,人在做,天在看,請神明保佑真心實意之人,懲罰那些偷奸耍滑,口蜜腹劍之人吧,阿門!”
謝太妃……
差點沒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