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安如在湖邊反復給手鏈沖刷三遍,放在鼻子前聞聞,確認腥臭味淡多了,重新戴回手腕。
望著大樓,心中泛起幾絲苦悶。
擺在她面前有兩種選擇:一、等考試時間到24小時,系統自動傳送她出考場。
二、再爬一次十九樓,通過傳送杯回現實。
只考慮了幾秒,選了一。
要有極限狀態,她倒樂意再去爬爬樓。沒有狀態,沒有誘惑人的任務,傻子才去。
從包里拿出防風衣穿上,找條小毯子鋪在地上,再用羽絨裹好自己,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艾拉看著過于隨遇而安的呂安如,困意傳染過來,從包里拿出相同裝備,鋪在呂安如身邊,一起睡覺。
格斗社狠姐都爬不動,她個柔弱小法社怎么可能爬得動呢。
通宵完成考試,睡個五六小時等系統傳送出去,太明智了。
艾拉剛閉眼隱約聽到寧光讓李墨拿出軍用帳篷,給她們搭好,以防蛇蟲鼠蟻。
疲憊到極致,閨蜜兩挨到枕頭就睡著了。
美美睡到太陽當頭照,一陣嫵媚笑聲和交談聲傳來。
呂安如睜開眼睛,不可思議的場景出現在前方,帳篷外有個小案桌,云鳳夢站在桌前拌水果沙拉。生美娜從下方水桶里拿出活魚拍死,處理好交給不遠處的高櫻。
高櫻支個燒烤架子,正在烤蔬菜和魚。
一整個歡樂野炊場景,好突兀啊。
揉揉眼睛,真實的酸澀感,沒做夢。
“呵,小安如醒了。一看就是有口福的人,飯馬上好,你去湖邊洗漱下。”
呂安如承情的沖云鳳夢笑笑,接過zml旅行套裝洗漱用品。瞧瞧財務自由的人多幸福啊,把上千塊牙刷當一次性用。
她比較淡定,人家給什么她用什么,不會多問給自己添煩惱。
艾拉被吵醒后,望著人和東西神奇出現,非常激動,各種提問:“你們怎么在這里啊?哪里來的燒烤架子啊?好香啊,誰背得燒烤食材啊?”
“我們也懶得爬樓梯啊,跟你們一起過來了。中途有點迷路,繞了幾個彎子,找到你們時,漩光殿下有事要先回宮,委托我們照顧好你們。”
生美娜輕咳聲,將心里小小酸澀趕走,保持笑容的繼續說:“我們也睡了會,才醒來不久。鳳夢帶得燒烤整套東西,剛好物盡其用。”
艾拉吞下口水,舔舔嘴,忍住腿麻一蹦一跳來到高櫻身邊。
指著兩條滋滋冒油的魚,申請:“我和安如好餓啊,我們吃完接你們班啊。”
高櫻上下掃眼厚臉皮之人,心直口快的問:“你們吃一條能填飽肚子嗎?”
艾拉聽出其中意思,郁悶呢喃道:“怎么也得吃兩條吧。”
“吃一條烤一條。”高櫻鐵面無私極了,拍掉偷拿的爪子。
艾拉砸吧下嘴,被迫讓步:“索性各烤各吧,你們拿上烤好的去吃吧,我烤我和安如如的魚。”
高櫻素來不會給人慣毛病,拿起烤好的三條魚走回小案桌。
艾拉苦逼兮兮地串上兩條魚,烤熟一面翻一面。
等高櫻她們小資的吃完手里魚和水果沙拉,發現呂安如和艾拉早把桶里七八條魚干光了。
高櫻擼起袖子去拼命,和艾拉撕扯了兩回合,五人周遭場景一換,回到考試準備室里。
“安如。”
如春雨初晴般的清潤聲音從監考機器人處傳來,打斷兩人扯頭發攻勢。
呂安如停下手里幫忙偷襲的小動作,快步跑向張開雙臂的男人,跳進他懷里。
自然地摟住他脖子,輕聲哼唧:“小冥,我好想你。”
尤其差點丟掉手鏈那會,滿心全是盛冥的安危。
盛冥雙手抱牢身上的嬌小人兒,臉貼在呂安如臉側,沉沉‘嗯’聲:“我們回家。”
“盛社長請您支付15個小時的租用座椅費用。”
監考機器人墨守成規索要。
一張金燦燦的卡飛到機器人手前,機器人喜笑顏開收下,歡送兩人:“祝您一路順風。”
艾拉發出委屈的低鳴聲:“嗚嗚嗚安如如重色輕閨蜜。”
生美娜姨母般的揚起嘴角,繼續幫有點開竅之人引導:“你也看出他們像更親密的關系了?”
艾拉眨眨眼,用手捂下嘴,嚴肅改口:“沒有,我用錯詞了。”
剛剛怎么就脫口而出那個詞了?一定是邪教教主生美娜總在滲透她的純潔思想。
“你嘴硬吧,鳳夢心細,鳳夢你看呢?”問題甩出,無人回應。
再看云鳳夢位置,別說回應了,人都沒了。
出口處,嫵媚女人小心翼翼跟在銀發詭術先生身后。一改往日輕挑,每步走得板正極了,悉聽尹伊教誨。
“哎,全有帥哥來接,徒留我們三個老光棍啊。”
生美娜自我同情幾秒,朝左右兩邊遞出手,邀請:“走吧,我們互相陪伴坐車去。”
依然無人搭腔,獵獵寒風吹得她手疼。左右觀察下發現高櫻早走了,艾拉注意力在微機上,給李墨發信息呢。
生美娜抽抽凍出清鼻涕的鼻子,跟上艾拉腳步。
原來矯情啊,也是需要有資本滴,她不配。
盛冥取代賀管家工作,幫呂安如打開車門。
呂安如鉆進暖烘烘的車內,坐在后排專屬位置,拉開零食箱,拿出愛吃的巧克力。
一根接一根消滅掉整盒,想起機器人說的時間,十五個小時,算起來盛冥半夜快十二點便在等她了?
豈非大戰章魚怪那會,盛冥感受到她有危險?
給嘴里星球杯咽下,扭身看向盛冥,不放心的確認:“小冥,你怎么大晚上不睡覺,跑到考場等我啊?”
要能從側面套出話,盡量避免盛冥知道她真實情況。進場前,她問過尹伊,值夜班社長是黃齊特,不是盛冥。
“嗯,那會有點心慌,”一雙杏目凝望住呂安如,憂心問:“你在11點多遇到危險了?”
濃濃關切注視之下,呂安如心虛不已地亂瞟,吞吐道:“遇到點小麻煩。”
腦子快速找了n個借口,可當迎上盛冥宛若可以洞悉一切的眸子,全數作廢,老實交代。
“有只章魚怪認出我的劍,說如果銀滄上任主人如果活著,會和它差不多歲數,還說銀滄是邪器。后面它搶走手鏈,我怕它弄出替身術制造重傷反噬給你,和它糾纏了好半天呢。”
“傻瓜,以后別為身外物冒險。我告訴過你銀滄的由來,信我別信別人。”
“嗯。”呂安如不假思索點頭。
盛冥輕輕捏下呂安如臉頰,拿出車里常備的整瓶虎油膏。開封,給呂安如磕碰到的地方逐一上藥。
靈動如小鹿的眸子盯住盛冥手中藥,打起算盤。
涂完她的傷估計能留大半瓶,屆時把自己快用完這瓶調下包。
謀算中,盛冥脫掉她圓頭小皮鞋和襪子。清涼的藥粉灑在她腳面,又疼又癢的感覺讓她上秒蹙眉、下秒笑聲不斷,只想抽出腳免受‘酷刑’。
幾次嘗試無用,索性賴皮地揮手搗亂。
盛冥個法社硬是比她格斗反應快,輕松閃過,完成上藥,幫她穿回襪子。
給小嫩腳放到一邊,握住右手手腕,兩指解下手鏈,閉目輕念兩句法咒。
耀眼的銀光從手鏈脫離,隨著盛冥手指移動到她額間。
“收!”
盛冥單字結束法咒,呂安如只覺有股溫暖的熱浪從額頭蔓延至全身。
摸摸腦門,貌似沒任何異常,好奇問:“你做了什么?”
“是我考慮不周,給安如增加擔憂,我把保護咒轉移至你身上了。”
盛冥貼心照顧當前,呂安如卻望著被扔進垃圾桶的手鏈,滿眼依依不舍。
不知不覺車子抵達家里中式園林老宅,呂安如把小皮鞋穿好,佯裝有東西掉車縫里,讓盛冥和賀管家先回去。
兩人前腳剛離開,呂安如立馬從垃圾桶撿回手鏈。
手鏈經過垃圾桶的熏染,好像章魚怪嘴里臭味跟著犯上來了,特別竄。
呂安如單閉著眼,狠了幾次心,還是沒有把它裝進粉包的勇氣。
從包里抽出個保鮮袋,丟到里面,封好口。
做完一切,使勁甩甩手。
不料,抬頭與盛冥含笑的眸子對上,羞恥心狂涌上頭,發出慘絕人寰的大叫。
“啊,你回來干什么!!!”
晚飯期間,呂安如保持埋頭扒拉碗里海鮮粥的動作,光吃不說話,雙頰比紅蘋果還嬌艷。
“安如身體不舒服?”母親手試上她額頭。
沒等她說話,從溫度做出判斷:“好像有點低燒,吃完去喝杯散熱沖劑吧,完后早點休息。”
“好。”呂安如乖巧答應,這樣最少不用繼續面對盛冥丟人了。
“媽,她睡一覺能好,沒必要吃藥。”
盛冥給她碗里夾來一根鹵雞腿,有點強硬的說:“別光喝粥,缺乏營養恢復得慢。”
呂安如三下五除二把雞腿啃光,放下筷子,裝病虛弱道:“我去休息了,晚安媽媽,晚安小冥。”
“你去我房間睡吧,我好照顧你。你爸出差了,可能半夜回來,我給他發條消息,讓他回來去客房睡。”
呂母說得誘惑,喜歡當媽寶女的呂安如心動幾秒,腦海閃出父親的吃醋臉。
算了,別招惹會吃任何人醋的父親,春節指望他多發點壓歲錢呢。
“媽媽,沒關系,我回自己房間睡吧,有事及時喊您或小冥。”
呂安如乖巧的讓人無法拒絕,收獲同意,上樓走向盛冥房間對面臥室,她的粉色小窩。
要問為什么她的東西粉色調偏多,因為呂母喜歡啊,覺得小女孩就該粉粉嫩嫩惹人愛。
沖洗完吹干頭發,打開窗戶放小欒進來。
溫婉的小欒脾氣比帽子好太多,要是帽子被遺留學校自己飛回來,準能罵她三小時起步。
小欒非常體諒她考試的辛苦,非但沒有怨言,化作人形后還幫她熱了杯牛奶。
“我剛刷過牙,你喝吧。”
呂安如婉拒,可瞅著小欒愧疚低下頭,她良心發現,端起杯子喝得一滴不剩。
小欒最大缺點非喜歡伺候人莫屬,挺像上紀元古代的小丫鬟。
重新給牙刷遍,回到臥室,悲催發現熱騰騰牛奶把困意沖散了。
趴在床上翻看喜歡戰隊比賽報導,無聊中想起章魚怪的事情,順口問小欒:“你方便聯系帽子嗎?”
“方便呢,您有什么事告訴我,我幫您轉達。”
小欒換上睡衣,長麻花辮搭在身前,好似鄰家大姐姐。不過照舊嚴苛遵守規矩,站床邊擺出隨時聽從調令的呆板樣。
呂安如拍下軟軟的床,朝小欒勾勾手指:“坐上來啊,我慢慢給你說。”
“會給床弄亂呢,不好吧?”小欒手指絞著麻花辮,不敢逾越兩人尊卑地位。
明白和死心眼空費口舌沒用,呂安如拱著身子來到床邊,給小欒拉上床。
兩腳踢飛小欒的拖鞋,扯著她拱到床中間,滿足地朝她吐吐小舌尖,問:“舒服吧?”
小欒害羞地掙扎幾下要起身,終沒敵過呂安如蠻力,順從地輕輕‘嗯’聲:“舒服。”
“對嘛,床是給人睡覺的啊,睡覺注定會弄亂啊,別在意這些咯。”呂安如說得沒心沒肺,早忘記她從未收拾過家這件事。
見小欒仍拘謹的要命,便拿出無恥鼻祖來施壓:“你要學學帽子啊,你看他那德行,有床絕不睡沙發。你要實在過不去心里這關,變回小鳥呀,這樣占床面積小點。”
“好的,聽您的。”青光閃過,小青鳥蹦著兩根小細腿跳到呂安如面前,輕聲問:“您有什么事嗎?”
“哦對,你給帽子說下,他救弟弟時如果發現一只叫蕁的變異章魚,讓他一起救下。”呂安如頓頓,補充強調:“草字頭,下面尋找的尋啊。”
“好的,我幫您轉達。”小欒昂起頭,閉上黑亮的小眼睛,唧唧啾啾唱出一段悅耳旋律。
旋律不光能與身在幾千公里外的帽子溝通,還能屢試不爽的達到催眠效果。
呂安如支著頭聽了幾分鐘,眼皮變沉,睡過去了。
可能被鬼娃娃折磨的經歷過于難忘,夢里她又回到那座大樓。
身邊沒有其他考生,她獨自走在陰森昏暗的樓道里。
熟悉的難聽歌謠回蕩在四周,沒有凄楚前奏,反復唱著上次鬼娃娃未唱完間奏。
“你們取笑我、欺負我,早晚有天我要親手殺光你們所有人。撕爛你們嘴巴,掏空你們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