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靠近戴啟陽,把他負責拍攝的微機拿過來,關閉錄像功能,伸長的攝像頭自動回縮。
點擊最近拍攝視頻,用八倍速無聲模式播放,仔細觀察未找到詭異之處。
“哪里有證據啊?”深深懷疑呂安如在寬慰她。
“走,去底艙,回頭再說這些事。”
呂安如臉色驟然一變,抽走艾拉手里微機,放入粉包內。
扣好粉包,給人們打個手勢。
老成員們早配合出默契,沒人多問,整齊貓腰從甲板下樓梯。
五人才抵達用作關押犯人的房間,砸門聲響起。
呂安如牽住艾拉手,給她帶到角落里蹲下。其余三人了然效仿,找就近墻根蹲好,雙手抱住頭。
門外傳來對話聲,有個男人恭敬說道:“漩光殿下,這房間里面似乎沒有人啊,您記錯了吧。為了您的安全考慮,我們趕緊下船吧,以免海怪們毀約,橫生變故。”
“破門。”寧光堅定說道。
呂安如心累閉閉眼,用手抱緊頭,做出驚恐萬分的樣子。
剛剛她看到寧光給念打暗示,讓念把她帶上來,她就知道要出狀況。這人還是不死心啊,想帶她一起下船。
哐當——
門被兩名大漢護衛撞開,他們所坐主船屬老式貨船,海怪們救的漁民所留下,內部結構結實程度一般,沒法與軍艦相比。
選船時候,念問過呂安如意見:“是否開昨天從海軍擼劫來的n19軍艦前往?”
“不行。”呂安如嚴詞拒絕:“n19再結實、再武器先進,核心操作系統歸人家所控。”
念思考下,給棕安排:“把我的船開去。”
呂安如攔住棕,建議:“開個最破的船去吧,米德瑞拉連吃三場敗仗,她絕對會重新考量你們的實力。這會搞些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反而容易引起她疑心,讓她不敢輕舉妄動。就算她不上套,交換完人質立馬讓手下炮轟我們,她得保證自己這邊人抵達安全區域啊。有這時間,足夠我們棄船逃入海里了。再讓豚兒遠程指揮剩下幾艘空船往回開,騙他們打空船。”
分析的有理有據,念同意了呂安如的建議。
但她千算萬算,給寧光的固執算漏了。
“丫頭,我來救你了,我們回陸地。”
寧光伸出手,呂安如抓住他胳膊往下一拽,狠狠咬上去泄憤。
艾拉看得傻眼幾秒,裝出瘋婆子模樣,雙手狂抓亂打,‘啊啊啊’大叫。
護衛沖上前想制止呂安如亂來,被寧光提前喝停:“此處組員全中幻術了,你們去救其他人,我來處理這兩個姑娘。”
米德瑞拉護衛領命離開,寧光和李墨一手一個給閨蜜兩拉起來。
李墨疼惜寧光,給呂安如投以滿含怨念的注視,表達情緒。
呂安如三不管四不顧,壓低聲音趕人:“你們走吧,身為夏國儲君,約好的事情要言而有信。”
寧光給呂安如扛上肩頭,執拗道:“如果連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還算什么儲君,該說不算個男人。”
話重重砸亂她自詡聰明的思緒,恍神間被寧光帶到上甲板。
“漩光哥哥,你沒事太好了,可把阿雅擔心死了。”
嬌滴滴的叫聲喚回呂安如清醒意識,咬口寧光肩頭,趁他吃痛跳下來,沒跑遠手被他箍住。
使勁扒對方大手,試圖分來兩人牽絆。
可寧光的手不松反而捏緊力道,疼得呂安如微微蹙起眉頭。
兩人一拉一扯讓全讓肖阿雅看到,妒火中燒無法控制的燒光理智,手從兜里摸出張符、垂眸念起咒。
“當心!”
呂安如心思全在寧光身上,讓艾拉搡把才注意到肖阿雅異樣。
望著為她犯險的艾拉,回憶翻涌出腦海,眼眶浸濕。
曾經初升中考試里,艾拉也是這般,為保護她中了肖阿雅的咒,陷入生命危險。
舊事重演,呂安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沖到肖阿雅面前,揮拳重重砸向那張做作的臉龐。
“你個死瘋子,又在亂用咒術!”
重拳打翻肖阿雅,祝淼才清醒沒多久,顧不上自己手腳發麻,掙脫他母后懷抱,飛奔而來。
撲倒在地,趕在最后一秒用手拖住肖阿雅頭。
呂安如攻擊緊追不舍,坐在肖阿雅身上,大巴掌朝對方臉上扇去。
手未落下被人抓住,勸架道:“算了,安如如,別跟她生氣了,不值得。”
“松開,她上次施咒差點要了艾拉的命,這次又亂來。腦殘女人,為了寧光什么壞事都敢干!”
呂安如用力抽回手,耳邊再次響起熟悉的聲音:“安如如,我沒事啊。”
溢滿盛怒的眸子眨眨,側身望向說話之人。
紅發女郎沖她嘿嘿笑兩聲,得意道:“我福大命大吧。”
下秒紅唇貼近她臉頰,壓低聲音提醒:“回頭在正當途徑慢慢和肖阿雅算賬,先放她一馬。”
既然艾拉沒事,呂安如暫壓火氣,從肖阿雅身上爬起來。拍拍腿上的土,給念甩去個暗示,示意情況有變、趕緊抓她。
私人恩怨打斗可大可小,以米德瑞拉對祝淼的寵溺程度,外加肖阿雅在夏國被封測了公主,對方很可能借題發揮將她扣押入牢。
“母后,呂安如屢次對我和西晴公主不敬,請您定奪這事。”
祝淼扶起肖阿雅,替心愛之人出頭。
呂安如悄然無聲地往念身邊靠近,方便他隨時制住自己。
“海寧哥哥,謝謝你,還是你疼我,不像漩光殿下只會偏袒呂安如。他對我一點都不好,以后我的心只屬于你。”
肖阿雅躲進祝淼懷里,委屈更噎。
兩句話把嚴重罪名化解成兒女私情的小矛盾,可呂安如沒覺得開心,反而覺得事情詭異。
不光她覺得,在場所有熟悉肖阿雅的人全神色駭然大變。
肖阿雅正常狀態下,再對寧光報有埋怨,不會當眾表現。尤其還撲進祝淼懷里吐訴心酸,簡直愚蠢至極,親手將過往努力毀掉。
就連寧光都把探尋的目光定格在呂安如身上,從肖阿雅舉動判斷,她中了反噬咒。
呂安如搖頭表示,與自己無關。
因任務之外的私人恩怨,亂給皇族下咒,追究起來,當事人會被流放呢。
艾拉發現米德瑞拉目光逐漸不善,忙挺身而出,站在呂安如前方,朗聲道:“我施展的反噬咒,與安如如無關。情況大家都看到了,西晴公主先出手,我自衛反擊罷了,事情夠不上故意傷害。”
“沒什么本事,還愛強出頭。”
米德瑞拉輕蔑斜睨眼艾拉,走過閨蜜兩,停在蓮花面前。
上下打量番蓮花,別有深意地說道:“夏國神女昭霽一族后代,你居然敢擅自離開夏國,就不怕族人受罰嗎?”
艾拉似乎忘記剛被看輕這茬,心大的低聲問閨蜜:“昭霽一族?聽起來好厲害的感覺啊。”
“嗯,昭霽一族的通靈感應很強,是咒術師的天選之女。”
呂安如沉重望向蓮花,低低敘述道:“十年前,漩天大帝宣她們大長老入宮,據說大長老當眾抗旨,甚至妄圖對漩天大帝施咒。大長老一系全被定了死罪,留下二長老一系十余人。這十余人有生之年禁止踏出夏國的領土,只許效忠于漩天大帝。”
“她是我父皇的人,父皇派她跟我出任務。”寧光伸手擋在蓮花前方。
呂安如悵然搖搖頭,以米德瑞拉的觀察力,不會讓臨時編造的借口蒙蔽。
單從寧光發現肖阿雅中咒,先看向呂安如這點,便證明寧光不知道蓮花的身份。
米德瑞拉嗔怪嘖聲,半開玩笑地抱怨道:“她身上沒有代表自由的烙印,貌似不是大帝的人哦。漩光殿下何必如此緊張啊,難不成怕我搶人啊?”
不等寧光回答,米德瑞拉似暗自憂傷起來,自問自答道:“昭霽一族擅自夏國,這可是株連親人的死罪啊,這世上能救她的人只有我了。”
說罷,意味深長地看向呂安如。
呂安如后背冒起白毛汗,米德瑞拉只見過他們兩次,每次時間不超過十分鐘,卻通過觀察已然摸出她與蓮花關系最好。
“呵。”蓮花冷哼聲,在米德瑞拉宛若要扒光她所有秘密的目光下,無所忌憚地推開寧光。
腿高高抬起,從米德瑞臉前劃過,一字馬的動作使蓮花褲腿從腳踝滑下。
緊接著,船艙內響起陣陣低呼聲,在場人們海怪們竭力壓制驚詫,仍沒壓住讓震撼到忘記調整的呼吸。
蓮花腿上滿是黥刻,黑迪斯重監犯人專有的黥刻。
“不好意思啊,我早不是夏國人了。我娘出事前,我入的獄,前年刑滿釋放,尚未選擇國籍。”
蓮花腿從米德瑞拉面前落下,走到其身后,托住對方反復壓制護衛的手。
挑逗地來回撫摸,善解人意問道:“怎么?你有興趣邀請我入馬爾西亞啊?”
“放肆!”護衛大喝。
米德瑞拉怒瞪護衛,罵道:“狗奴才,不得對她無禮,退下。”
然而蓮花卻絲毫不領情,松開米德瑞拉手。
嫌臟般在褲子上抹抹自己手,嗤之以鼻地說:“你和漩天老狗狼狽為奸,少在這里惺惺作態。”
“小丫頭,看來你對我有些誤會啊,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我比你心中仇恨之人值得信賴。諸位且先下了海怪的船,再細聊吧。”
米德瑞拉甩袖轉身,正色命令道:“啟程回紅海殿。”
“想走,沒那么容易!”
念捏住呂安如脖子,棕稍稍慢半拍,被呂安如掃了幾眼反應過來,匆匆用刀逼向蓮花和艾拉頸間。
海獅們紛紛沖上來,壓住吳昊與戴啟陽。
幾只朝前沖去,未碰到寧光等人,全被米德瑞拉護衛射殺。
念和棕拖住呂安如他們,跳入海中。
護衛們追到甲板上,握槍瞄準海里竄動的黑影瘋狂掃射。將子彈打空,未見血液蔓延出海面。
膽怯回到船艙,如實匯報:“全跑了。”
“沒用的東西,自行了斷吧!”
米德瑞拉話剛落下,五名護衛利索拔出短刀,抹脖結束生命。
五人一命嗚呼,米德瑞拉卻笑容璀璨,給寧光比個請:“漩光殿下先隨我回去,我們細致商議營救計劃。”
“好的。”
寧光淡然答應,與米德瑞拉一同下船,祝淼扶住羸弱的肖阿雅,跟在后面,貪婪享受著難得的溫情。
老成員五人匍匐在念原形大腦袋上,經過念半小時的極速游動,眾人返回約定地點。
雙生子兄弟帶領木系和光系成員候在頭船,制造出狂風幫他們打掩護。
只是伴隨狂風的濃霧有點敷衍了事,似濃霾似細雨,反正唯獨不像霧。
還好馬爾西亞海軍沒立刻追來,否則一看這情況,他們一準露餡。
呂安如登上頭船,直奔方便施法的駕駛室而去。
當望見光系男生們滿頭大汗,面無血色,所有氣惱化作烏有。
布朗特聽到身后有動靜,用眼尾余光掃去,看到呂安如,欣喜道:“組長,你們安全回來了?”
呂安如嗯聲,慰問道:“辛苦了。”
“不苦,看霧影施展的到位吧。”布朗特累得要命,不忘炫耀。
呂安如送上大大的贊許:“非常到位,下學期讓小冥多給你們開點小灶。”
“好嘞。”布朗特欣喜同意,給身邊同系人吹噓:“我早說了吧,給組長干活報酬豐厚。”
幾個光系成員功力沒有布朗特深,沒敢分心回應。閉緊嘴,光不住用嗓子發出‘嗯’,表達喜悅心情。
“你們收了光法吧,往撤離軍艦轉移。”呂安如頓下,看向查理補充道:“風系成員暫時不走,我陪你們等待敵軍上勾,我們再撤離。”
“onnk。”查理答應。
布朗特給幾位同系送走,折返回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扇扇風抱怨道:“海上潮熱太折磨人了,這艘船有風,我跟你們一起走吧。”
“好的。”
呂安如沒挑破對方用意,目不轉睛盯住雷達屏幕。
等待許久,未見船只靠近。
“安如如,他們不會不來吧?”艾拉操心地問。
呂安如愁悶地撓撓頭,答非所問道:“寧光坑我不淺啊。”
“什么意思?”艾拉細品下,自行琢磨透了:“你意思,漩光殿下當眾表現出對你的在意,令米德瑞拉有所顧慮了,所以遲遲不肯派兵來戰。”
“是啊。”呂安如握拳砸砸墻,忿忿罵道:“煩人啊煩人,計劃又被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