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盛景

第二百四十三章:答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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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安如調整雜亂無章的心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細細回想十天前找到端,端說過的話,想著給盛冥說著。

“那天我一心找辦法回去,于是想著從熟悉的地方著手調查,坐上你安排好的出租車買了花籃抵達月翔。進門被卡,遇到寧光,他帶我順利進入。我便在各種紀念物品上尋找特殊的東西,后面在我側面照片里找到端了。它移動那么緩慢,附近全是攻擊性怪物,我覺得它存在的非常突兀,于是用手摸上去,摸到水晶照片它所在位置,腦中便出現它的心語術。它讓我猜,它想問什么,這問題多雞賊啊,我腦子里自動出現吐槽,它把我的吐槽當成回答,宣告錯誤,讓我十天后重新找到它,重新回答。”

所謂局外人更能看清事情細枝末節,說不定盛冥能幫她發現關鍵信息點。科學家研究過理科生男比女多的原因,男生在很多時候非常理智且條理性強,女生相對感性細致些。

盛冥單手摸把下巴,思忖片刻,說道:“我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呂安如興致一下提起來了,激動問:“哪里呢?”

“端說讓你找到它,重新回答問題,它早告訴你了,它不會留在原位,需要你去尋找。”盛冥環顧起四周照片。

“對哦。”

呂安如右手握拳砸向左手手心,順口應道:“走吧,快點去找它。”

“等等,別急,找要得法。”盛冥拉住起身要跑的嬌小人兒。

呂安如回頭,驚喜問:“怎么了?你有新的線索嗎?”

“到處亂找不切合實際,不說我們只剩兩小時了,哪怕有整天24小時依舊不夠找。”

盛冥收回眺望遠處的目光,將視線定在呂安如臉上,沉聲問:“你把當時過程再描述遍。”

“哦哦好的。”呂安如耐心從頭開始講:“那天我中午,”

才說五個字被打斷,盛冥給出新要求:“從你進入紀念館開始講。”

“嗯。”

呂安如將進入以后的所有事情,細致講完等寶貝弟弟答案。

“你說寧光抱你了?”

盛冥眸光轉沉,聲調透出絲絲危險的信號。

呂安如猛然想起盛冥反感寧光和她近距離接觸,可現在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間嗎?

“小冥,我們要趕緊商量正事啊。”端起姐姐架子提醒。

“我問得正是正事,你要配合回答了,我才好思考。”

盛冥沒被她氣場鎮住,胡攪蠻纏中盡顯執拗。

呂安如心累地扶扶額頭,瞎謅道:“他要給我照片里人物,恰巧我們站在一起,我立刻躲開了。”

以她打小累積的經驗,此種關鍵時刻說實話等于無邊無際的浪費時間。

盛冥勉強接受她的答案,道出刁難人的要求:“嗯,你把進來以后的經歷再重述遍。”

呂安如捏捏拳,喝問:“盛小冥,你確定你沒在公報私仇嗎?”

盛冥一臉成熟穩重,壓住她的手,正色提醒:“別鬧,珍惜時間。”

呂安如想打人的火氣在心中狂竄,硬生生讓珍惜時間四個字摁滅。

繃起耐心,有氣無力地重述過程,說到一多半被打斷。

“你說你是按突兀性尋找到端了?”盛冥語調嚴肅的問。

呂安如訥訥點點頭,應道:“對啊,我上面說了,首先端的立場不明,其次它的移動速度不容許它出現在照片里啊。”

“原來如此,我懂端臨死前所說話何意了。”

盛冥暗自嘀咕句,抬眸盯住呂安如的小臉,道出核心點:“你快想想,你進入噩夢之境后,還遇到過什么特別明顯的突兀之處?”

“端臨死前說了什么?”呂安如反而更關注這點。

盛冥一板一眼扶正她思想:“關心好自己當下剛面臨的問題,快點哦。”

興趣讓男人兇巴巴的樣子打消掉了,呂安如靜心沉思。

要問突兀性很大的地方,全是盛冥刻意安排的演員們,拋出他們的話,貌似只剩一點了。

白潔手里的懷表,里面鋼彈蟲完全與她收拾進瓶子的鋼彈蟲相吻合,連傷口都一模一樣,簡直太離譜了。

將想法一五一十告知盛冥,盛冥拉起她的手跑向紀念館門口。

坐在懸浮車上,盛冥親自駕駛,將時速開到最高。

40分鐘抵達白潔所開的私立醫院,明明已經深夜11點03分了,醫院整棟樓燈火通明,難免給人一種在等待他們的感覺。

盛冥按響電子門鈴,五六秒后門自動打開。

呂安如重新走在受虐現場,心里倒是比上次踏實點,這次她能貓腰跟在盛冥身后,抓住他的衣角。

養大寶貝弟弟了,乃是安全感唰唰爆棚的存在。

走在前往二樓治療室的路上,她腦中倏地出現個滿含嘲諷的聲音:“你倒是很信任你的假弟弟啊,你就他是我安排的人啊,在你最沒防備之際抓住你囚禁你。”

聲音比普通心語術高級,直接將對應畫面展現在她腦海里。

其中盛冥轉過身,露出惡魔般的笑容,雙手牢牢抓住她,把她拖向上次折磨她的儀器。

任憑她如何哭喊求饒,對方皆不為所動,隱約還有點興奮。

“我們等著抓你好久了,一會啊,把你的血和骨髓抽空,再把你的皮剝出來。等風干以后我掛在家里,這樣便可日日慰藉我的思念之情。”

“慰藉你個大頭鬼,滾遠點你個死變態。”

呂安如松開抓住盛冥衣角的手,拔出銀滄。閉緊眼睛搖搖頭,試圖將恐怖的畫面搖出腦子。

“安如,你怎么了?”

盛冥一把按住她亂晃的頭。

著急聲音落下的同時,呂安如腦中畫面隨之散去。

張開眼睛望見盛冥滿臉忘記遮掩的擔心,尷尬咧咧嘴角,解釋道:“白日發噩夢。”

“走吧,11點20了,再墨跡墨跡你可以留下陪我了。”盛冥面色比她濃重。

呂安如弱弱哦聲,沒把劍收入鞘內,跟在盛冥身后。

“過來啊,別離那么遠,有情況都不好保護你。”

盛冥倒退兩個臺階,牽住她的握劍小手,帶有情緒的低嘆句:“哎,笨蛋,我永遠不會傷害你。我身上紋有很多保護咒,別人在真實世界里無法復刻我的面容。”

清潤的宣告令呂安如憶起進入噩夢之境前,盛冥同樣喊過一句話:“安如,一定記得我很愛你。”

暖流在心中涌動,默默將銀滄別在腰間,與劍鞘錯開點位置。

抵達治療室,盛冥踢開半掩的門。

白潔坐在辦公椅上,笑盈盈地望著兩人,悠哉說道:“假弟弟帶姐姐來找我晦氣了,可你們有信心在半小時內從我手里拿到東西嗎?”

“半小時多了,十分鐘足以。”盛冥松開呂安如手,扭頭對她輕聲交代道:“你只管取你要的東西,別參合戰斗。”

呂安如重重點頭,道聲:“我離開了,你一定全身而退。”

“嗯。”

盛冥雙手快速捏起法訣,銀色保護罩包裹住她。

呂安如跑向辦公桌,白潔不慌不亂伸手抓向她,眼睜睜的伸入保護罩。

高級風法保護罩在白潔面前形同虛設,盛冥和她同時愣下。

下秒,盛冥忙召喚出諸多水球,拋向白潔。

白潔單手抓住她手腕,單手擋在臉前,下秒發出痛苦的呻吟:“呃,你居然把學會把水法與木法相融!”

白潔翻轉手面,手心讓有毒的植物液體腐蝕爛一大塊肉。

呂安如趁對方受傷之際,忙掙脫手腕拉動抽屜,郁悶發現上鎖了。

不多思考,握劍砍向抽屜。

可破萬物的銀滄,卻在此處碰了壁。抽屜上宛若也有層透明的保護罩,銀滄砍在距離電子鎖兩公分的位置下不去了。

呂安如再如何使勁,最多只能稍稍往下多劈入一點點位置。

白潔雙手抵擋盛冥的水木雙法甚是費力,可瞅到她被難住的樣子,仍不忘取笑她一句:“哎喲,白瞎了銀滄一把好劍啊。在你個廢材手里沒發揮十分之一的能力,不如你留下,我和小盛教你更好使的法術啊。”

“吵死了。”呂安如回以鄙夷,抬腳將桌子踢翻。白潔說得沒錯,問題出在她身上,而非銀滄身上。

找到癥結點,她大步跑到門口。深深喘幾口氣,緊接著轉身沖刺到柜子上方跳起,雙手握住銀滄狠狠將它插向柜子鎖的位置。

借住墜力,呂安如成功將銀滄砍入透明保護罩,但依舊沒砍破鎖子。

她沒有極限狀態,力氣最多做到這般了。

白潔雙手讓草木毒粉灼傷得能看到骨頭了,可當其發現呂安如又失敗了,病態地發出大笑聲。

“哈哈哈,你好弱啊。要是他還活著,看到他的孩子讓養成廢物,不知何種心情啊。”

呂安如不屑瞥眼發瘋的女人,朝盛冥大喊聲:“小冥,五秒后。”

“嗯。”盛冥有默契的答應暗語。

呂安如快步跑向門口,沒錯,她留下銀滄,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白潔沒覺得呂安如膽怯逃跑了,她默默用校醫的留在呂安如身邊長達三年,通過她對呂安如的觀察,發現這孩子雖然喜歡耍點小心思獲得勝利,但還算仗義,不會丟下在意的親朋,獨自離開。

思緒一閃而過,等她察覺到兩人有貓膩時,柜子已經被盛冥用風法卷起。拋向窗外,重達三十多斤的柜子沉沉落入樓下花園內。

光從冗長沉重的聲音聽,都知道摔得稀碎。

至于被她用法術保護起來的柜子,無需多想同樣碎了,重力墜落會讓銀滄徹底砍入抽屜內。

抬眼間,屋子內只剩下她,盛冥將柜子拋出窗戶的同時也離開了。

白潔嘴角掛起意味深長的笑容,走向治療儀,開啟殺毒模式,嘴里輕聲念叨。

“小醉,呂冰把那孩子養得還不錯,我幫你看了,沒養歪。心性很堅韌,且有自己的處事原則。你放心吧,不是那種很傻的圣母性格,要是那種性格,我剛剛直接滅了她,省得她給咱們一族丟人。我會牢牢看住她,直到最后,絕不給華蓉后代可趁之機。”

樓下,呂安如從抽屜里取出懷表。

深深望著表中顯示的時間,晚上11點53分了。

她沒有立刻召喚端,安靜等待盛冥從樓里跑出來,跑到自己的身邊。

她揚起懷表,給男人炫耀道:“瞅瞅,姐姐很足智多謀吧?”

“嗯。”盛冥張開懷抱,將她擁緊,不舍地說:“在我懷里消失吧。”

“好。”

呂安如應聲,放空心思,手指觸摸在懷表上,沉聲召喚端:“按照約定,我找到你了,也請你遵守約定請出現。”

“呵呵,勾陳看中的女孩子,你果然沒有辜負勾陳用元神擔保的付出。現在你來回答我的問題,我要問什么問題。”

古老的聲音在腦海中浮現,呂安如自信回答道:“你上次是要問我,這個世界是否是真實的,我的回答是,這個世界是真實的。而你這次要問我,我是否還想走,我的回答是,我要走。”

呂安如將兩個問題一起說出,全因對待這種古老生物必須刻板認真點。

端沒有說這次或上次,證明它需要聽到兩個問題。

其實她事后琢磨問題時,感到挺慶幸,如果讓她上次直接回答,她極大可能說這里是假的。

“答對了,我現在送你回到你的正常時間線內,但你僅僅代表你個人。截止目前,只有你、盛冥、布朗特·德、擺脫我的噩夢之境,其他人全部被困其中迷失自我。你們三人可以擁有繼續前行的資格,至于其他人我會將他們徹底留下,當我的精神飼料。”

聽到答對了的認可,呂安如特別高興,可當她聽到后面的話,高興一下讓著急取代。

“別啊,別啊!”她無心去管是否越界了,大喊道:“你不是寬容的會給一次容錯率嗎?再給機會吧,請讓我幫幫他們!”

“有趣,你居然在和你的敵人討要機會?”端語調中盛滿讓呂安如捉摸不透的笑意。

呂安如索性破罐子破摔,理直氣壯應道:“對啊,如果連嘗試機會都不給,你很違背你的設定啊!而且對于你來說,捏死我們比捏死螞蟻還容易,你既然費心給我們制造這么多麻煩,證明你想我們多掙扎點,多給你展現點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