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步步高升

第十章拜訪鹿才人

“你小聲一點。”紅袖用胳膊一搗靜月,眼睛不停的瞟著四周。

“這里畢竟不是永福宮,又四下都是耳目,別再被人給聽到了。她在怎么說現如今也已經是咱們的主子了,再不滿的話也要憋在心里。”

她說不羨慕是假的。若是運氣好,到了適齡的年紀她可能被遣散出宮,尋個尋常人家嫁了。

倘若倒霉,只能一輩子老死宮中,成為白頭宮娥。有能耐的,自會尋個在娘娘或者皇上跟前得力的太監做對食,好求個庇護之所。

但凡有一絲能伺候圣駕的機會,誰不想爭著搶著去,拼命的抓住?且人家長的漂亮又得貴妃娘娘垂青,才有了從奴婢搖身一變成為主子的機會。

唉,左右她這輩子是盼不來了。

“哼,瞧你這慫樣。你怕她做什么,她就算是主子,高咱們一頭。照樣也是奴才出身,始終上不得臺面。”

靜月撇了撇嘴,“而且咱們又是貴妃娘娘指派過來的。打狗都還要看主人呢,她還得罪貴妃娘娘?你瞧著吧,皇上也就是看她姿色尚可,才頗為憐愛,過不了幾日就膩了。”

靜月說話的聲音依舊響亮,神態之間絲毫不懼。

紅袖聽的眼皮直跳。祝御女到底有沒有能耐她不知道,就靜月這嘴皮子早晚都把自己給作死了,說不定還會牽連到她。

“你也知道是貴妃娘娘派咱們過來伺候祝御女的。”

她扯著靜月的袖子,聲音壓的極低,“貴妃娘娘怎么跟你我說的,你都忘了?往后的事誰也說不準,在宮里最忌諱的就是隨意看輕別人。你這張嘴就少說幾句吧,免得惹禍上身。”

靜月翻了個白眼,很是不屑。依她看紅袖就是膽小怕事,才離開永福宮就將貴妃娘娘給忘了,想認別人當主子。

兩人的身影漸漸遠去。祝慈自然不知道她們兩個人在背后議論自己。

她對珠英吩咐,“聽聞隔壁住的是鹿才人。位分比我高出許多,又在棲鳳宮住了一年多,于情于理我都已經去看看她。我有一對珍珠流蘇的耳墜,你好好將它包起來,跟我一起去吧。”

“奴婢知道了。”盡管沒有外人在,珠英依舊用奴婢二字稱呼自己。

她雖然從前跟祝姐姐關系要好,但已經今非昔比,祝姐姐成了主子,她也得恪守本分,照顧好她才是。

“奴婢聽說,這鹿才人仗著自己的父親在尚書省當職。自詡出身甚高,清高的不行,總喜歡拿腔作調的擠兌別人。如今有了身邊更是過分,只怕是您過去了要受委屈。”

祝慈盡管進宮不久,但對鹿才人的所作所為也有所耳聞。在宮里就是這樣,好事傳的更快,壞事尤其如此,擋不住的風言風語。

“皇上初初登基,又年輕子嗣不多。放眼望去,滿宮里也只有貴妃和鹿才人兩位有身孕的。”

祝慈撐著下巴,用手指頭蘸了茶水在桌前寫字。

“等他日鹿才人平安誕下皇嗣,哪怕是位小公主,晉封也是跑不掉的。可不得意的不行。她愛說什么就說什么,我們不理她就是了。”

“生不生的下來還不一定呢。聽說皇后曾經有過一次身孕,那個時候大燕跟宋國交戰,皇后為了祈福不慎小產。從那以后,宮里總是莫名奇妙沒了孩子。”

珠英嘆了口氣,“宮里的孩子本來就難生養。鹿才人如今又成了眾矢之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害她還她腹中的孩子呢。應該小心行事才是,沒想到卻如此張揚。”

祝慈沒想過珠英會說出這么有見解的話,她一直把她當成一個小孩子。現在看來,是她從前小瞧了她,她原是個大智若愚的。

“她自己都不擔心,我們替她操那個心干什么。”

說話間,珠英也把東西給包好了。祝慈帶著她慢悠悠的來到春禧殿。

鹿箏也就十六七歲的年紀,梳著驚鴻髻,鬢邊斜簪著金累絲鑲寶荷蟹簪,白玉般的耳垂上掛著宮燈行金耳墜,稱的愈發的膚色雪白,嬌嫩可人。

祝慈朝鹿箏盈盈一拜,“嬪妾御女祝氏見過鹿才人。”

鹿箏沒說話,只抬眼輕輕的掃了一眼祝慈。表情似譏諷又似輕蔑,她垂眸撫摸著懷里的貓。

那是一只白貓,通體潔白似雪一點雜色都沒有,一雙綠油油的眸子如幽幽碧水,脖子上帶著一串湖水綠的翡翠珠子,墜著一個小巧玲瓏的金鎖片。

盡管祝慈不懂貓,分不清楚是什么品種,也能看出十分名貴。

“本宮一早就聽說,貴妃娘娘宮里出了一個大人物。原來就是妹妹啊,果然不俗,怪不得皇上會喜歡。”

鹿箏終于舍得從嘴里吐出一句話,明晃晃的帶著酸意和嘲弄。

“坐吧。”

有宮女給祝慈搬來凳子。祝慈只裝作聽不懂,謝過后扶著珠英的胳膊坐下后。

“嬪妾從前常聽別人說,娘娘花容月貌,深得皇上喜歡。今日一見,發現傳聞果然不虛。娘娘果真傾城之色,讓嬪妾自愧不如。”

祝慈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從珠英手里拿過一個紅木雕花的首飾盒。

“嬪妾初來棲鳳宮,理應來拜訪姐姐。嬪妾沒什么能拿的出手的,還望娘娘別嫌棄。”

說著,祝慈把盒子往前輕輕一推。

鹿箏似乎不感興趣,拿了一塊肉干喂給貓吃。她用眼角偷偷打量著祝慈,看她不停的四處張望,滿臉艷羨,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望著。

不禁嗤笑一聲,她還以為是何方圣勝呢。不過也是畏畏縮縮,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罷了。

鹿箏隨手打開首飾盒一看,鄙夷之色毫不掩飾。

“確實不是什么好東西。就這上面的珍珠又小,色澤也不好看,一看就是不值錢的玩意兒。連本宮的雪球戴著的東西都比這好。”

她懷里的貓聽到自己的名字,仰頭腦袋喵喵叫了兩聲。

鹿箏看祝慈臉色微微一變,嬉笑道:“本宮說話直,妹妹千萬別介意啊。你別看雪球只是只貓,可養在不同的人身邊,那分量可是不一樣的。它就如同本宮的家人一般,本宮自然是什么好東西都緊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