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花裕森一直在努力地控制情緒。
他不會再隨意生氣。
即便偶爾有忍不住生氣的時候,也會竭力不讓自己將這種負面情緒發泄到別人身上。
就連宋意弦都對花裕森的改變感到詫異。
她沒想到這男人居然真能改掉打人的毛病。
花漫漫每天都會抽空來醫院看花裕森。
她自然也發現了花裕森的改變,對此,她心里自然是很欣慰的。
這男人還不算無藥可救。
眼看二十天的期限馬上就要到了,花漫漫特意回家一趟,親手煲了魚頭豆腐湯。
這是花裕森以前很愛吃的一道菜。
滑嫩的豆腐泡在濃白的魚湯里面,散發出濃郁的鮮香。
花漫漫另外還熬了青菜粥。
在經過蛋糕店時,她忍不住推門進去,買了個小小的奶油蛋糕。
白白的奶油上面,點綴著一顆紅艷艷的草莓。
一看就覺得很好吃。
花漫漫一手提著保溫桶,一手拎著蛋糕盒子,腳步輕快地走進醫院。
如今花裕森已經從看護病房轉移到了普通病房。
病房里面除了花裕森之外,另外還住著兩個病患。
當花漫漫走到病房門口時,聽到里面傳出激烈的爭吵聲,其中夾雜著花裕森的憤怒謾罵。
她心中一驚,趕忙較快步伐跑進去。
病房里,花裕森已經下了床,指著宋意弦和王時亦破口大罵。
“你們給我滾!老子不想再看到你們這對狗男女!”
王時亦將宋意弦護在身后,呈現出保護者的姿態。
另外兩個病患都已經站起來了,其中一人還按響了呼叫鈴。
王時亦皺著眉說道:“我們是好心,你不領情就算了,何必罵人?”
他不說話還好,他一說話,花裕森的火氣就更大了。
花裕森隨手抄起床頭的水杯就朝王時亦狠狠砸過去。
“老子不需要你們假好心!”
王時亦護著身后的宋意弦急忙閃躲,但還是不小心被飛濺開來的碎瓷片劃傷了手背。
宋意弦見到王時亦的手背流血了,登時就急了。
“王醫生,你受傷了!”
她慌忙跑去打開柜子,從中拿出干凈的毛巾,想要給王時亦按住傷口。
見她如此護著王時亦,花裕森心里的妒火熊熊燃燒,徹底把最后一點理智都給燒沒了。
他沖上去就要打宋意弦。
以前他曾無數次對宋意弦動過手,動作早已經無比熟練。
還沒等在場人反應過來,花裕森就已經沖上去狠狠給了宋意弦一個耳光。
這一巴掌不僅宋意弦打懵了,也把在場其他人嚇住了。
王時亦最先反應過來。
他沖過去一把將花裕森推開。
看樣子他還想給花裕森一拳,但礙于對方是病人,而他還穿著白大褂,他到底還是忍住沒有對病人動手。
王時亦扶著搖搖欲墜平的宋意弦,低聲道。
“我們走。”
兩人朝著門口走去。
他們看到花漫漫時,不由得腳下一頓。
花裕森不想就這么放過他們,還想追上去,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花漫漫。
他一瞬間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兩只腳牢牢地定在原地,臉上的表情也隨之變得慌亂。
“漫漫……”
宋意弦顯然也沒想到漫漫會突然出現。
她捂著紅腫的臉頰,勉強裝作沒事人的樣子。
“漫漫你怎么來了?”
花漫漫將手里的保溫桶和蛋糕盒子放到旁邊的凳子上,朝著王時亦微微躬身。
“抱歉,讓你看笑話了,我陪你去處理傷口吧,醫藥費我們承擔。”
王時亦表示不用如此客氣。
但花漫漫非常堅持。
她讓宋意弦先回車里去坐會兒,自己陪著王時亦去一樓處理傷勢。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再看花裕森一眼。
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護士急匆匆地趕來,見到地上滿是碎瓷片,追問這是怎么回事?
另外兩個病患不約而同地看向花裕森。
花裕森也不說話,兩只眼睛死死盯著凳子上放著的保溫桶和蛋糕盒子,臉色難看至極。
護士沒辦法,只能叫來保潔員將地上的碎瓷片清理干凈。
保潔員搞完了衛生,臨走前發現凳子上放著的保溫桶和蛋糕盒子,順嘴問了句。
“這是誰的東西?不要的話我就扔了啊。”
花裕森這才猛地回過神來,一個箭步沖上去,將保溫桶和蛋糕盒子摟到懷里。
保潔員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小聲罵了句。
“神經病啊!”
花裕森哆嗦著手,小心翼翼地擰開保溫桶。
但他看清楚里面裝著的魚頭豆腐湯時,心口像是被人重重地捶了一拳。
又酸又疼,難受得想哭。
明明就只差一點。
只差一點他就能完成跟漫漫的約定了。
他為什么就是管不住自己這只手?!
雖然王時亦一再拒絕,但花漫漫還是堅持幫他支付了包扎傷口的醫藥費。
花漫漫問他要不要報警?如果他想要報警的話,她可以配合他做口供。
王時亦看著她年輕的面孔,挺為這個女孩子惋惜的。
攤上那樣一個父親,她肯定吃了不少苦頭。
王時亦:“報警就不必了,這里畢竟是醫院,真要鬧大了,不管是對我還是對醫院都不好。”
花漫漫頷首,表示尊重他的決定。
王時亦想了下,還是忍不住提議道。
“恕我多嘴,你父親的心理狀態看起來不太健康,我建議你給他找個心理醫生,我有個同學就是這方面的專家,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將他介紹給你。”
花漫漫:“謝謝你的好意,但我猜應該沒這個必要了。”
她已經對花裕森徹底失望了。
她會出錢給花裕森治病,但不會再來醫院看他一眼。
以后他會怎樣,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花漫漫陪宋意弦回到家里。
她煮了個雞蛋,讓宋意弦拿去消腫。
宋意弦將熱雞蛋放到臉頰上,緩緩滾動。
她以為漫漫會問自己跟花裕森吵架的原因,但等了很久都沒見到漫漫開口問。
最后還是她自己忍不住了,主動開口解釋道。
“我看花裕森這段時間狀態挺好的,以為他是真的改過了,就想讓王醫生跟他聊聊手術的事情。
王醫生畢竟是這方面的專家,他能把手術的利弊分析得更加全面。
可花裕森卻不肯聽,他覺得我們讓他做手術就是要害他。”
花漫漫淡聲道:“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