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不想再努力了

第698章 :他要回家

祝先生忍著疼,艱難地說道。

“難道系統沒告訴過你嗎?你不能殺我。”

系統的確跟花漫漫說過類似的話,但花漫漫此時已經無暇去深究緣由。

她握緊匕首,用力將刀刃往下壓。

她要讓祝先生的腦袋和脖頸分離。

她相信,就算祝先生的自愈能力再怎么強,也不可能讓斷掉的腦袋再接回去。

在剛才的短暫時間里,祝先生的右手拇指已經恢復原狀。

他抬手去抓花漫漫的手臂,試圖奪走她手里的匕首。

花漫漫順勢將匕首抬起來一些,隨即賺了一百八十度,鋒利的刀刃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切向祝先生的手指。

猝不及防之下,祝先生的大拇指和食指被齊齊切斷。

手指頭落在地上,卻無鮮血流出。

花漫漫再度將刀刃壓在祝先生的脖頸處。

她瞥了眼祝先生的斷指,特意等了會兒,發現斷口處有黑色的霧氣在緩慢蠕動,像是要長出新的手指。

但因為祝先生此時的狀態太過虛弱,再生能力有限,新生的手指始終未能成型。

這進一步驗證了花漫漫的猜測。

如今的祝先生光是再生兩根手指頭都無比艱難,更別提再生一個腦袋。

花漫漫握緊匕首用力往下壓。

這次她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刀刃迅速下移,很快就觸碰到了頸骨。

刀刃被卡在頸骨處,被迫停住。

若換成是正常人類,脖子受了這么重的傷,就算不死也得昏迷。

可祝先生卻還能說話。

由于脖子受傷的緣故,他的聲音格外沙啞含混。

“你要是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此言一出,他如愿看到花漫漫停住了動作。

她驚疑不定地看著祝先生。

“你什么意思?”

祝先生艱難地說道。

“你原本并不屬于這個世界,是因為我的力量,才讓你能夠穿越時空來到這里。

如果我死了,我的力量就會消失,你也會跟著一起消失。”

說到最后,他忍不住咳嗽起來,連帶著脖頸處的傷口也跟著溢出些許黑色霧氣。

他看向花漫漫,見她面色難看,知道自己的話讓她猶豫了。

于是他接著往下說。

“如果是以前,你或許還能在我死后回到你原來的那個世界。

但我已經將你在原來那個世界里的存在全部抹除,你無法再回到那個世界。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一旦我死了,你就會變成一團沒有實體的意識,漂浮在無盡的虛空之中。

永遠地漂泊流浪,直到被時間徹底消亡。”

他的話令花漫漫心頭發顫。

她咬牙說道:“你在嚇唬我。”

祝先生笑了起來,但因為脖頸處還有個大豁口,導致他只是笑了兩聲就劇烈咳嗽起來。

等到喘過氣來,他才開口說道。

“你以為我為什么敢帶著你進入意識海?

就是因為我斷定你不能殺我,你和我早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

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成。”

花漫漫死死盯著他,目光里透出憤恨的火光。

祝先生從容不迫地看著她。

此時明明他是落入下風、被扼住命門的那個人,卻有種萬事都在他掌握之中的氣勢。

他的聲音低啞暗沉,猶如惡魔的低語,強行鉆入花漫漫的耳朵里。

“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死了,李寂和李洵會怎么樣?

你一次又一次地離開他們,他們還能承受得住打擊嗎?

他們會不會崩潰?會不會發瘋?”

他的話語帶著一眾強大的蠱惑力。

花漫漫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許多畫面。

其中有她“死亡”時,李寂悲痛欲絕的樣子,還有李寂不顧自身危險跳入湖中尋找她的身影,還有李洵跪伏在岸邊痛哭失聲的模樣……

那些畫面如同利刃,一下又一下割著她的心。

情感和理智在心里不斷地交戰。

她幾乎難以承受,握著匕首的手指在不住顫抖。

祝先生抬起沒有受傷的那只手,悄然抓住旁邊地上的碎瓷片。

“你必須要活著,不是只為了自己,更是為了那些愛你的人。

你已經拋棄過他們一次了,不能再拋棄他們第二次。

聽我的話,把刀放下,咱們有事好好商量……”

眼看花漫漫的神情變得恍惚,祝先生瞅準機會,猛地將碎瓷片揮出!

花漫漫的腹部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鮮血霎時間泉涌而出。

她疼得渾身一顫,險些握不住匕首。

祝先生抓住機會一把掀開她,轉身爬起來,同時脫掉外衣,準備裹住脖子上駭人的傷口,然后喊人進來幫忙制住那個臭丫頭。

然而他的衣服還只脫到一半,就被花漫漫從身后猛地撞倒。

他踉蹌著撲倒在地上。

腦門磕在地板上,頓時就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花漫漫就已經壓在他的背上,一手揪住他的頭發用力往后拽,強迫他抬起頭,另一只手握著匕首貼上他的脖頸。

之前留下的傷口還在。

她也不浪費,直接就著那個傷口繼續往下切。

祝先生大喊:“不……”

這次花漫漫是用足了全部的力氣,鋒利的刀刃用力往下壓,直接切斷了頸骨,一路劃開皮肉,將他的整個腦袋都給割了下來。

他的喊聲隨之戛然而止。

雖然只有一個字,但守在外面嵟羽林衛還是聽到了。

房門再度被拍響,羽林衛的聲音透過房門傳進來。

“祝先生,剛才是您在喊人嗎?”

花漫漫隨手將祝先生的腦袋扔到地上。

人頭在地上滾了個圈兒,撞到桌腳后停下,眼睛正好對著花漫漫所在的方向。

他的眼睛睜得很大,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似乎至死都不敢相信她能真的殺了他。

花漫漫捂住腹部的傷口。

鮮血還在源源不斷地往外涌,衣裳被染成刺目驚心的紅色。

而她的臉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

門外的羽林衛未能得到回應,逐漸變得焦躁不安,敲門的聲音也隨之變得越來越急切。

“祝先生!您怎么不說話?您現在還好嗎?”

花漫漫看著身首分離的祝先生,發現他的脖頸斷口處還有黑色霧氣在緩慢蠕動。

很顯然,他還沒有完全死透。

她不能給他重新活過來的機會。

花漫漫忍著劇痛,艱難地爬起來,將房門上了栓,然后抓起擺在矮柜上的油燈,又在附近找到了火折子。

她將燈油全部倒在祝先生的尸身上,再將其點燃。

火苗遇到燈油,刷的一下就蔓延開來。

轉眼間,祝先生的尸身就被火焰給吞沒了。

火苗在他身上不斷地跳躍。

做完這些,花漫漫的力氣已經徹底耗盡。

她背靠著墻壁緩緩滑坐在地上,手捂著腹部的傷口,就那么安靜地看著面前的一幕。

火光映在她的臉上,為她那蒼白的面容鍍上一層暖光。

她能看到在那些火焰之中,還夾雜著幾縷黑色霧氣。

那些黑色霧氣劇烈地掙扎扭動,發出無聲的吶喊。

花漫漫知道,那是主神最后殘留的一點意識。

外面的人在得不到回應后,開始撞門。

房門被撞得砰砰作響。

花漫漫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腹部,血還在往外冒,在她身下積聚成一小片血泊。

更要命的是,她的手指正在變得透明。

她抬起頭,看向祝先生的尸體。

尸體已經被燒得焦黑,縈繞在周身的黑色霧氣也變得越來越虛弱。

看來主神已經快不行了。

花漫漫抬起手,眼睜睜地看著手掌也開始變得透明。

就仿佛是有一股強大而又無形的力量,正在強行將她拉出這個世界。

在經過劇烈的撞擊過后,門栓終于不堪重負,斷裂開來。

房門被人從外面用力推開。

然而闖進來的人并非是羽林衛,而是李寂。

他追著李瓊來到含章殿,確定花漫漫就被關在這里,隨后他便將李瓊打暈,交給花定宗看管,而他則干脆利落地解決掉了負責看守花漫漫的羽林衛。

他踹開門闖入屋內,立刻就被屋內的景象給驚到了。

屋子中間有什么東西正在燃燒,火焰搖擺,散發出難聞的氣息。

從形狀來看,初步判斷那東西應該是個人。

而花漫漫則癱坐在地上,腹部受傷,衣裙被鮮血染紅,面色煞白如紙,仿佛隨時都會斷氣。

她沒想到闖進來的人會是李寂,怔怔地望著對方,仿佛在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

李寂的心被狠狠揪住,驚慌和擔憂迅速占據大腦。

他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跑過去,顫抖著雙手將花漫漫抱起來。

“你怎么流了這么多血?”

不等花漫漫開口,他就飛快地說道。

“你別說話,保存體力,我這就帶你去看太醫。”

說完他便抱著人往外跑。

此時他滿心滿眼都是帶著花漫漫去找太醫,完全沒注意到,懷中女人的分量有多么輕。

輕得仿佛是一團云,幾乎讓人感受不到重量。

花漫漫歪頭,將臉貼上他的胸膛,聽著他那急促有力的心跳聲。

她能感覺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失,五官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這意味著主神也在死亡。

花漫漫:“還記得你小時候做過的那個夢嗎?”

李寂此時滿腦子都是找太醫,哪里還能記得什么夢不夢的?

他胡亂應道:“什么夢?”

“你小時候夢到自己變成一只三花貓,遇見了一個小女孩。

那個女孩過得很不幸,每天都生活在黑暗之中。

你陪著她度過了人生中最孤獨的一段歲月。

因為有你,她才不至于被黑暗吞噬。

主神說,是他用自己的力量將我送到這個世界。

可我覺得,是因為有你,我才會來到這個世界。”

說著說著,她的神情變得恍惚起來,像是陷入了一場久遠的夢境。

過往的一幕幕在她腦中浮現。

存在于記憶深處的三花貓,逐漸與面前這個男人重疊融合。

他的出現,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

他們之間的牽絆,能夠穿越時間和空間。

所以她相信——

只要還有李寂在,只要他們仍舊愛著彼此,她就不會離開這個世界。

李寂終于察覺到不對勁。

懷中的女人輕得不像話,完全沒有一個大活人應該有的分量。

他的心里涌起強烈的不安,腳步隨之放慢。

低頭望去。

他看到女人已經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

而她的身體正在迅速變得透明。

李寂頓時就慌了手腳。

他更加用力地抱住女人,不住地呼喊她的名字。

“漫漫!漫漫!”

花漫漫的回憶被這個聲音打斷。

她緩緩抬起眼眸,看著心急如焚的男人,輕輕地笑了下。

“別怕,我只是有些累了,想睡會兒。”

李寂無法相信她說的話。

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隨時都會消失般。

那種即將被再次拋下的恐慌感瞬間席卷全身,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徹底摧毀。

他紅著眼眶喊道。

“你不能睡!聽到沒有?我不準你睡!”

明明是命令的語氣,但聲音卻顫抖得不成樣子,聽起來更像是在苦苦哀求。

花漫漫看著他眼角沁出的淚珠,想要伸手幫他擦掉,卻后知后覺地想起來,自己的手已經變得透明。

她無法再觸碰到他。

她只能用聲音安撫道。

“我真的只是想要睡一覺而已,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回家去看看。”

此時她的身體已經幾乎完全透明了。

李寂需要將耳朵貼到她的唇邊,才能勉強聽清楚她在說什么。

她的話讓李寂幾近崩潰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些,

他還想追問細節,話還沒出口,就感覺到懷中一輕。

低頭一看,人已經消失不見。

只有那套被鮮血染紅的衣裙還留在他的懷里。

李寂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漫漫就這么消失了。

他維持著抱人的動作,僵立在原地,久久未曾動彈,猶如一座人形雕像。

直到花定宗急匆匆地跑來。

“攝政王殿下,您找到漫漫了嗎?”

李寂猛地回過神來。

他看著懷中那套沾血的衣裙,腦中不斷回響花漫漫說的最后那句話。

她讓他回家去看看。

回家去看什么?

幾乎是一瞬間,李寂就想起了家中的地下密室。

以及被藏在密室之中的花漫漫遺體。

李寂立刻拔足狂奔。

他要回家!

漫漫正在家里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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