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也不能指望她了。
“母后放心,您只管頤養天年,一切都有兒子。”齊懌修是真心疼他母后早年受苦。
“哀家如今沒什么不順心的,皇帝你好好往前走,后頭都有哀家呢。”李太后拍兒子的手。
齊懌修點頭笑:“今日陪母后用膳。”
李太后自然高興,吩咐人去準備了。
意妃左右見不著皇帝,自己不敢去請,可也是盼著的。
她昨夜一夜基本沒睡,各種心緒交織在一起,真是算哭了一夜。
好不容易,皇帝從太后宮中出來,去了長樂宮。
意妃見了齊懌修,眼淚就下來了。
齊懌修扶著她起身:“愛妃有孕,怎么好哭?”
“皇上……”意妃傷心的厲害,又記著黃太醫的話,也不好太過哭泣。
“好了,朕知道這回是委屈了你。也也冤枉了你,這件事朕知道了。也不要再提起,好好養胎,等你等下孩子,就一切都好了。”齊懌修道。
意妃只聽著他說知道是委屈了你,冤枉了你,就什么都說不出了。
所以根本沒聽出齊懌修話里的意思。
他連承諾給她晉位都沒有。
意妃做不到一開始齊懌修希望的那樣,那她一個二品妃位就足夠了。
按理說,她本不該有這么高的位份的。
所以,就算是生下皇子,短期內,她也不能晉位了。
如果一定要晉位,那只能是先降位。
而齊懌修本人,也不知道她這一胎是不是能生出來,所以只看著就是了。
意妃哭過,洗漱過之后就依偎在齊懌修跟前。
“臣妾知道,之前臣妾驟然知道自己懷孕了,也是激動了些。故而叫朱力去了翠云軒。景美人記恨臣妾也是有的。”意妃自然恨沈初柳。
要不是她提起,怎么會有這些事?
“景美人的性子就是那樣,你無需與她計較。”齊懌修笑了笑:“她是個脾氣起來了敢去砸膳房的人,你與她計較,一時間受了苦怎么辦?你也聽話,好好養身子,好好生個健康孩子是做要緊的事。”
意妃本來是想好好給景美人上眼藥的。
可這一聽,皇上話里行間沒有怪罪景美人的意思……
反倒是透著一股熟稔……
“是。”意妃忙應了一聲。
齊懌修自然看出來了,心說比起膽氣來,意妃確實不如景美人。
這一夜,皇帝也沒在長樂宮歇息,意妃有孕不能侍寢。
下午皇帝陪她呆了一會就回了太極宮。
晚間,畫扇蹲在榻前:“主子,陳寶林也示好過幾次了,先前她想跟康德妃,也沒收她,你看如何?”
如今主子懷孕,總要有個人給她做事的。
意妃嘆氣:“陳寶林……算了,既然這樣,明日請安后,叫她來坐坐吧。”
意妃下午時候,就求了恩典,她暫時不去請安了。
皇帝痛快答應了。
意妃下午見過皇帝之后,情緒好了不少,皇帝既然知道她是冤枉的,那她就不怕了。
這會子倒是有心情謀劃了。
當夜,皇帝歇在了太極宮,卻叫來了麗美人侍寢。
麗美人可也有日子沒侍寢了,這些時候宮里事多。
次日一早,鳳藻宮里,依舊只是少了意妃。
麗美人春風得意,自然少不得要叫人說幾句。
奇怪的是今日謹妃倒是沉默,開口的是寧婕妤和陸小儀。
麗美人自然不在意,唇槍舌劍,十分的痛快。
意妃這一劫,算是大家合伙算計的結果。
誰都出力了,反倒是誰都沒什么可怕的。
意妃自己可能沒回過味兒來,但是大家心里都有數呢,這暫時好不了。
何況,后頭只怕還有別人下手,她這一胎未必能好好生出來。
離了鳳藻宮,麗美人就給了陸小儀一巴掌:“我倒是少見你這樣的賤種子。陰陽怪氣,兩面三刀,怎么那么叫人惡心呢?”
陸小儀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麗美人。
“你看什么?往常看皇后娘娘,我對你再三寬容,如今你也不算跟著皇后娘娘了,就這么賤下去,挨打的日子且有呢。”麗美人冷笑:“我今兒賞你一巴掌,是因為我位份不夠高,不好罰你別的。日后你要撞在別的娘娘那,打死你都是輕的。”
沈初柳扶著折梅的手輕輕搖頭:“嘖嘖,陸小儀是橫豎不肯長記性的。瞧,這不挨打了?”
“哼,不長記性何止挨打,日后不知道怎么死呢。景姐姐慢走,妹妹就先行一步了。”麗美人扶著玉桃的手,施施然走了。
“姐姐這般看我笑話?”陸小儀將手拿下來,臉都紅了,可見麗小儀沒留力氣。
“想多了。我可沒興趣。”沈初柳笑了笑轉身走了。
溫小儀過來將自己的帕子遞給陸小儀:“妹妹又何苦惹她們?你我這樣不得寵的嬪妃,本該低調的。”
“溫姐姐這話說的,我心里十足的酸澀。”
“原本不都是一樣的人。”陸小儀搖頭。
“妹妹也說是原本。如今哪里還是原本?她們兩個,仗著寵愛,家世,連上頭的娘娘都不肯放在眼里,何況是你我?”溫小儀搖頭。
“溫姐姐先前提康德妃娘娘拉攏她,她卻是不肯是吧?她驕傲著呢。”陸小儀冷笑。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今日我倒不是為了拉攏妹妹你。只是你我都不容易,宮中總歸還是要有個說話的人。我也不多說了,我先回去,妹妹也回去吧。”溫小儀道。
她也不留戀,果然就走了。
陸小儀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明滅,不知想什么。
沈初柳才剛回去,就被齊懌修叫去了,說是伺候筆墨。
沈初柳只能隨便喝口茶就趕去了太極宮。
太熱了。
到了太極宮,進了御書房才感覺舒服了。
里頭擺著一座大冰山,冒著絲絲縷縷的涼氣。
“皇上萬福。”
小嬪妃今日穿杏色襦裙,梳著飛仙髻,上頭用琉璃珠串,八寶金釵。
大約是天熱,她鼻尖出了汗滴,看著愈發可愛。
眼睛也被她畫成了無辜的大眼睛,絲毫不是那一日砸膳房時候的凌厲。。
“來人,給景美人打水,伺候她洗洗臉。”齊懌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