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有田有點閑

第五十三章 新仇舊恨

王永平此刻,看著宋重錦那冷淡的樣子,眼前又浮現出李金枝冷淡鄙夷的表情來。

王永平永遠也忘不了這一幕,自己喜歡的姑娘,心心念念的未過門的媳婦,如此的嫌棄和厭惡著自己,毫不掩飾。

自己的喜歡在她的眼里一文不值!

還有那些話,錐心刺骨!

她怎么敢!怎么敢!跟何大偉那個狗娘養的勾搭在一起!

那一刻,王永平是真的想掐死李金枝的!他的臉面,他的自尊,他的驕傲,那一瞬間,都被李金枝打碎了,還踩爛在淤泥里。

他只想毀滅,將眼前這個自己喜歡過,卻將自己的感情不當一回事的女人殺了!

是小妹!小妹喚醒了自己!

看著小妹又怕又還努力勸自己的樣子,王永平又愧又恨!

他愧疚自己,以前娘說他們要愛護小妹,要對小妹好。他表面聽著,心里其實在心目中,金枝的地位比小妹更高。

可在他被金枝傷害的時候,是小妹跳出來維護他,還跟金枝對罵!又怕自己失手害了金枝,毀了下半輩子,怕得腿都軟了,還不放棄自己。

被李金枝傷透了心的王永平,那一刻得到了救贖!他覺得,自己不能這樣,就算為了小妹,為了這個死死維護自己的小妹,也不能讓李金枝這個賤人如意!

可他還是恨!心中壓抑不住翻涌的恨!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會傷害小妹,所以他跑開了。

漫無目的地跑了好久,等他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何家壩。

算何大偉那狗娘養的運氣好,一家子都去鎮上走親戚不在家。

他心中的怒氣經過幾十里山路的奔走,已經消散了一些,腦子也清醒了起來。

只是,他卻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天大地大,無處容身!

他不想回家,怕看到大家同情的眼神!他是誰?他是整個七里墩力氣最大的王永平,誰不高看他一眼,誰不怕他的拳頭!

可是現在,因為李金枝那個賤人,他只怕要淪落成七里墩的笑話了,這讓他實在接受不了。

無處可去的他,又不想離家太遠,想了想,干脆跑到山上來過一夜。

七里墩的人,打小都在山里打滾,十分的熟悉,雖然晚上沒在山里過過夜,可也難不住他。

王永平身上帶著火石,撿了柴火生火,在上山的時候,他運氣不錯,還打了一只野雞,晚上找了個避風的山石堆,湊合一夜也就可以了。

至于明天會怎么樣,明天再說吧!

話說這么說,可晚上山里寒風陣陣,夜影重重,間或還遠遠的傳來幾聲鳥叫,讓王永平睡也睡不著,滿腦子不斷重現的都是李金枝那鄙夷的面容,還有那些話。

越回想越是難受,山里沒人,他也就放肆的將自己的痛苦展現了出來。

本以為這后山,又是大晚上的,哪里會有人?

沒想到,卻遇到了他最不想看到人之一,宋重錦。

此刻,宋重錦那張冷淡的面孔,和他腦海里李金枝那種冷漠鄙夷的臉重合了,又變幻成了何家那小子的模樣。

似乎在嘲笑他,定親了又怎么樣?還不是只有被退親的份?

新仇舊恨,一起涌上了心頭。

王永平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眼前之人身上。

一擊不中,迅速的第二拳,第三拳就招呼上了。

宋重錦開始還有這退讓之心,只當王永平是替他小妹王永珠來找自己出氣的。

他也就認了,這事是他的錯,不管什么原因,他退親,給王永珠名聲上造成的傷害,幾乎無法彌補。

就憑這一點,他被揍成豬頭也沒二話。

沒想到挨了兩拳后,就聽到王永平嘴里的詞變成了:“……賤人!給老子戴綠帽子!賤人,水性楊花!賤人,你居然勾搭上何家那個王八蛋!去死!都給老子去死——”

宋重錦這才意識到不對,這罵得根本不是自己。

自己不過就是退個親,怎么就水性楊花,還勾搭上什么何家王八蛋了呢?

再聽幾句,就聽到了李金枝的名字。

李金枝和王永平的婚事,七里墩的人都知道,宋重錦這還不明白?

一個愣神間,就被王永平捶到了嘴角,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口里彌漫開去。

這一股腥甜,讓宋重錦心中壓抑了許久的怒火,還有不知名的情緒也爆發了。

擦了擦嘴角,他毫不留情的反身揍了回去。

兩個人都是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又都有幾分武藝和一把子力氣。

三拳兩腳下來,都紅了眼,手下皆不留情,拳拳到肉,只聽得到拳頭砸到人身上的悶響。

好半天,兩人都力竭,互相看了一眼對方,都是鼻青臉腫,猶如豬頭一般。

相視片刻,兩個男人忍不住笑開去。

放開對方,直接躺在了地上,只喘著粗氣。

好半天,王永平才開口:“你為啥要跟我小妹退親?我小妹雖然人丑了點,可她對認定的人,那真是掏心掏肺。她對你是一片癡心,比對我爹我娘都好,若真是嫁給你,只怕她心都能掏給你,你咋就看不上她?既然看不上,為什么當初要同意定親?你這不是害人嗎?”

兩人都筋疲力盡了,才能心平氣和的問出來。

王永平是知道自己的小妹有多喜歡宋重錦的,跟宋重錦定下婚事,還專門讓人送信到鎮上給他,要自己給買了塊男子裁衣裳的布料托人給帶了回去。

為何宋重錦就這么狠心呢?王永平想不明白!如同他想不明白,為什么李金枝怎么能背著他跟別的男人勾搭在一起一樣。

宋重錦苦笑,看著頭上透過樹梢露出來的夜幕上的彎月,他不知道該怎么跟王永平解釋這其中的各種錯綜復雜。

他還記得,那日他本是跟自己娘親說好要上山幾日,因為他一直是早出晚歸,跟村里的人打交道的不多。

那天出門,耳朵尖的他,隱隱約約的就聽到有人在他背后指指點點,他因為身世問題,本就這個特別敏感。

留心一聽,卻聽到一個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