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宣夏知道是她想錯了。
那女人確實在池塘里,但不是以宣夏想的那種形式,所以也不需要報警。
秦道長致電給他的兩個保鏢,讓他們過來一趟。
電話召完人后,秦道長問宣夏:“需要鐘叔送你去機場嗎?”
“不用了。”宣夏已經在操作改簽機票,“我改簽明早的。”
聞言秦道長點點頭,并不意外。
宣夏操作完機票改簽,又處理了接送機和酒店的事宜,隨后又給季子堯發了則消息,告知他明天早晨飛燕京的航班時間,約個差不多的時間碰面。
忙完,秦道長喊的人也來了。
因為知道要下池塘,保鏢來時不僅換上了雨靴防水褲,手上還拿著網兜、釘耙、鐵鉤等一些專業的工具。
宣夏看在眼里,唯一想法是秦道長他們沒少干這種勾當吧。
跟著兩個保鏢一起來的還有鐘叔、收銀員陸長風,以及超市兒子小胖墩。
小胖墩一跑過來,見宣夏好端端站著,納悶地說:“我還以為你掉水里了呢,所以秦道長才喊他們來救你,原來你沒掉水里啊。”
槽多無口,宣夏挺不想接小胖墩的話,但看了小胖墩一眼后,還是應了聲:“嗯,沒掉下去。”
小胖墩大概得到了回應,話匣子徹底關不住,咋咋呼呼的說:“我剛才遠遠看你走著走著人就沒了,可嚇死我了,我馬上跑回去喊人啦。”
宣夏一愣,這回正眼看向小胖墩,所以秦道長會出現在煞景里,是小胖墩去搬的救兵啊。
如果不是小胖墩,自己還不知道要在煞景里待多久,能不能離開煞景也兩說。這么一算,小胖墩等同于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想到這,宣夏沖著小胖墩一笑,真誠地道謝:“謝謝你啦。”
小胖墩被突如其來的道謝弄的不好意思,胖嘟嘟的臉都紅了一片,扭扭捏捏地說:“沒關系。”
秦道長正指揮著倆保鏢打撈池塘,抽空看了對話的兩人一眼,什么都沒說,又轉回去繼續監工。
倆保鏢忙了許久,撈了很多垃圾上來,每次秦道長過目后就讓他們繼續,宣夏就知道,估計是她想不到的東西。
直到天將黑未黑的時候,秦道長看著新撈上來的東西,讓保鏢們收工。
宣夏挨到他身旁,“是那個鈴鐺嗎?”
這回撈上來的是一只核桃大小的鈴鐺,不知道在池塘淤泥里埋了多久,那只鈴鐺整體看起來綠銹斑斑,顏色陳舊。
秦道長給了她肯定答案。
宣夏往前走了兩步,細細地打量那只鈴鐺。
鈴鐺表面雕刻著繁復花紋,像花紋,又像某種特殊的符咒。
除此外,她也看不出別的花樣來了。
就在這時,叫陸長風的那個拿出塊手帕,一把將鈴鐺包裹起來,然后遞給了秦道長。
秦道長接過也不看,只招呼大家:“回去吧。”
宣夏只能默默把原本想出口的警告給咽回去。
看來真的沒有危險了。
***
回長生觀的路上,鐘叔熱情地詢問宣夏的口味,愛吃什么菜,晚上要給她一展廚藝。
宣夏也不好拂了老人家的面子,就報了幾道家常的。
然后向鐘叔確認:“晚上能離開景區的吧?”
鐘叔說可以,問她:“宣小姐是要去機場?”他并不知道宣夏已經更改航班的事。
宣夏搖頭:“我去住酒店。”
鐘叔:“住酒店?我們少爺早就騰了觀里的房間。如果你不想住觀里,也可以來別墅住。”總之,住的地方多的是。
宣夏:“???”
別墅?還有別墅呢?
誒,不對。秦道長已經給她準備好了房間?什么時候準備的?該不會是……
她想起了太爺爺房間那床和房間格格不入的被褥。
如果真是……,那么問題又來了,秦道長怎么會事先就準備好了呢?
宣夏想著,斜乜瞥向秦道長。
秦道長敏感地捕捉到她眼神里的信息,語氣平靜又帶著正氣地說:“知道你要來后正巧卜了一卦。”卦象顯示,客留。
宣夏半信半疑:“這也可以?”
還是鐘叔笑呵呵地找補:“我們少爺的卦術還是跟宣老先生學的。”
宣夏不說話了。
畢竟當初她這條小命也是太爺爺算出來的,她不相信秦道長,但沒法不相信她太爺爺。
回到觀里,鐘叔和陸長風去廚房弄晚飯,倆保鏢半道就不見了人影,至于小胖墩一早就被家長喊回家吃晚飯了,宣夏便跟著秦道長,主要想問他鈴鐺和女人的事。
秦道長將鈴鐺清洗干凈后,便墊了塊干凈的手帕,把它放置到偏殿的靈官像供桌上。
宣夏不確定的問:“這鈴鐺里是不是存著那個女人?就這樣放著,沒問題嗎?”
秦道長說:“由靈官看守,她不敢造次。”
行叭。
“我看鈴鐺上的圖騰挺別致,秦道長看看,會不會有鈴鐺主人的線索?”
秦道長“嗯”了聲,說:“鈴鐺上刻的是禁制符箓。不過這符箓很普遍,玄門中會的人很多,沒法確定到底屬于誰。”
宣夏蹙了眉,這不是她想要的結論。
秦道長靜默了幾秒,然后又說:“明天我會讓景區調一下附近的監控,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宣夏點點頭,雖然感覺也是大海撈針,但至少有一絲希望。
靈官神像怒目威嚴,一手執鞭,一手掐訣,宣夏覺得那手訣挺眼熟,貌似之前在煞景里秦道長就是這樣的動作。
之前沒太多關注,這會兒看看原版,怎么看出了點豎中指的感覺???
宣夏垂下視線,沒話找話似的說,“秦道長跟我太爺爺學藝,就學這些啊?”
秦道長大概是聽出了她話里別的意思,于是沉默著沒回答,過了兩秒岔開話題,“宣先生的房間已經讓鐘叔打掃過,今晚你可以住那間。”
宣夏等著他提供其他選擇,結果他連別墅選項都不給她。
她只能主動:“一定要住觀里嗎?”
秦道長反問她:“你怕嗎?”
“哪方面?”
秦道長:“……”
“剛才煞景的事。”
“哦。”還以為他會問夜宿怕不怕呢。
宣夏認真想了下,然后給出她的感受:“還好吧。”
最近經歷的多,接受度已然越來越高,膽子也大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