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曉雯雖然很想第一時間和宣夏分享昨天的事,但她也是個講究的人。
剛見面給了個預告后,就不肯再多說一個字。非得等到了吃飯的地方,點完單,吃的上桌以后,才正式開講。
“昨天不是紀薇儀生日嘛。”嚴曉雯說。
宣夏這才后知后覺想起來,昨天確實是紀薇儀的生日。
“你不在,我們閑著也是閑著,就跟林旭他們去蹭吃蹭喝了。”嚴曉雯心虛一笑。
林旭是秦屹的室友。
兩個寢室的人打了兩年的交道,早已經建立了不一樣的交情。不提秦屹和宣夏的事,兩個寢室的其他人能算得上是朋友。
宣夏對于嚴曉雯和秦屹的室友們往來,并沒意見。
大家都有交朋友的自由,不需要因為礙著她而疏遠什么人。
“然后發生了什么事,能讓你爽到現在還意猶未盡的?”
嚴曉雯見宣夏主動追問,一顆心落定,又嘻嘻笑起來。
“我們一是閑著,二就是想去看看紀薇儀她們寢室到底打算怎么撮合嘛。結果你猜怎么著……”
嚴曉雯還沒揭曉下文,人卻已經笑的前俯后仰,看的宣夏一陣無語。
這人真不適合分享好笑的事,聽眾還什么都沒聽懂呢,她自己卻已經笑的不行。
宣夏搖搖頭。
原來等到吃的上桌才開講,并不是因為儀式感,而是為了能讓無語的她有點事做。
好不容易嚴曉雯終于笑夠,揉著肚子哼唧說:“我真不想笑的,但我一想到紀薇儀她們全寢室都一臉吃癟樣,我就忍不住。”
“我跟你說,秦屹真的太絕了。太他爸的爽啦!”
這一回,嚴曉雯終于沒再光顧著自己樂,把昨天紀薇儀生日party上發生的事,全部轉播給宣夏知道。
繪聲繪色,外加添油加醋。
“所以,昨天的撮合失敗了?紀薇儀和秦屹沒成功?”宣夏總結了內容。
嚴曉雯點頭如搗蒜,眼里臉上滿是笑意。
“秦屹都那樣說了,她們還怎么繼續撮合啊。”嚴曉雯樂道。
宣夏垂下眸子。
雖然那兩人什么時候正式確立關系與她無關,但昨天的生日party都沒她搗亂,這兩人還不能順利走到一起,宣夏不免生出點擔憂。
偏偏這個時候,嚴曉雯探著身子,小聲問:“夏夏,你說我們是不是誤會秦屹了?其實他真的不喜歡紀薇儀,而是……”
宣夏抬起眼皮子,嚴曉雯就在宣夏不滿的注視下止了聲。
嚴曉雯抬手撓了撓臉,訕訕一笑。
心里卻在想:昨天宣夏不在,秦屹還主動問起她的去向呢。要說秦屹真對宣夏沒點意思,何必特地問起,昨晚又為什么不順勢和紀薇儀在一塊兒呢?
但看看宣夏的臉色,嚴曉雯識趣地沒有說出來。
悶頭吃了會,嚴曉雯才揭開這個話題,問起宣夏這趟寧州行的情況如何。
宣夏也跳出剛才的思緒,簡單地為她介紹了下長生觀的情況,至于一部分匪夷所思的事情,她一點都沒提及。
于是沒得到重要信息的嚴曉雯單純的點頭,期待的說:“等放假了,我要去看看。我也去解簽,也去吃吃那個好吃的面。”
“好,非常歡迎。”
***
吃完飯,兩人沒在外面逗留,徑直回了學校。
可沒想到的是,回來的很不是時候。就在快要抵達宿舍樓的時候,和紀薇儀以及她的室友余蘭蘭狹路相逢。
余蘭蘭是紀薇儀幾個室友里,和她走的最近的一個,關系大概類比宣夏和嚴曉雯。
但內里嘛,宣夏覺得兩個人一個天一個地。
“真晦氣!”嚴曉雯沒好氣的說。
余蘭蘭幾乎每次見嚴曉雯都會和她掐起來,眼下也不例外,耳尖聽到嚴曉雯的話后,當即豎起一身刺,開始戰斗。
“嚴曉雯,你嘴還能更臭一點嗎!”
嚴曉雯眼尾往上一吊:“你天天聞啊?”
“你!!!”
宣夏相信嚴曉雯的實力,注意力放到了紀薇儀身上。
今天紀薇儀穿了身淡黃色的連衣短裙,長直的烏發簡單扎成個不高的馬尾,沒有劉海遮擋,眉眼一覽無遺。
紀薇儀的樣貌肯定不能和宣夏比,但勝在清麗。
有種天然無雕琢的純真感。
這也和她的來處有關,她的家鄉在山里,在讀高中之前,是青山秀水養她長大。
要不是兩人之間橫了個秦屹,或許她們同校四年也只會是沒有交集的陌生人,又或者能成為朋友也不一定。
但因為有個秦屹,又因為宣夏的那個夢,后者成了絕對不可能。
紀薇儀察覺到宣夏盯著自己,告誡自己要抬頭挺胸地看回去,絕不能露怯。但鞋底卻不由自主的磨了磨地面。這是她感到局促時的小習慣。
不知道為什么,如果沒有秦屹在場,她是不愿意和宣夏遇上的。
因為,會感到無名的自卑。
她不止樣貌比不上宣夏,連成績也比不上。
要不是因為有秦屹對她的不時關照,她根本不可能和宣夏相提并論。
一想到秦屹,紀薇儀心情黯然不少。
她想起了昨晚……
“紀薇儀。”宣夏喊她。
紀薇儀一激靈,從回想中抽回思緒,茫然又警惕地看向宣夏。
旁邊掐架正忙的余蘭蘭一聽見宣夏開口,連忙也打住了和嚴曉雯的糾纏,朝宣夏看過來,像只護崽的老母雞。
“宣夏,你不要欺負我們薇薇。”
宣夏還沒開口說什么,余蘭蘭已經先一步給她按上了罪名。
“欺負?”宣夏眼角瞥她,好笑的問:“叫個全名就是欺負?那你不也在欺負我?”
余蘭蘭橫眉豎目,心里卻在懊惱不該先說話,沒想到是以一敵二的局面。
然而她想多了,宣夏根本沒打算多搭理她。
“紀薇儀,有什么事你可以當面沖我來。但背地里胡說八道,這人品可不行。”宣夏說。
紀薇儀動了動腳,又用鞋底磨了磨地面。
輕咬著唇反問:“我胡說過什么了?”
“這周一,你忘記你對人說過什么了?”她不記得,宣夏就幫她回想,“我就問你,你說過的話能負責嗎?如果能,我希望我們能對峙清楚,然后該道歉的道歉。”
“如果不能,你就是造謠。造謠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希望你能有負法律責任的覺悟。”
宣夏承認自己在嚇唬人,但聞希枝那筆賬,確實得找紀薇儀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