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的陰涼使安琪感覺很不舒服,捏了捏手臂后,她一手伸進褲袋摸索著,等摸到宣夏給她的那道平安符后,她才心定了些。
進門是玄關,玄關只一小段,隨后連接著的就是客廳。
現在雖然白天,但客廳的窗簾拉的嚴嚴實實,加之客廳窗簾是灰色調,總體看起來非常的冷硬和壓抑。
宣夏問安琪:“我能隨便看看嗎?”
安琪則在看年輕的大師,還以為會是大師先開口呢。
“嗯嗯,你隨便看。”
安琪回答的同時,打開了玄關到客廳的所有的燈。
室內一下子亮起來,但也僅僅只是視線明亮,陰涼的感覺并沒有被驅散。
宣夏打頭陣往客廳里走,曲星璇跟在她身后,安琪墜在最后。
然后安琪就看著宣夏將客廳繞了一圈后,又走向臥房那邊,曲星璇則一直跟在宣夏身后,像條尾巴似的。
安琪突然疑惑了,到底誰是大師?
宣夏走到臥室門口,因為臥室門關著,她又問安琪:“我們方便進去看看嗎?”
安琪忙點頭:“可以。”
宣夏手搭在門把手上,想起了什么,又問:“你隊友送你的擺件,你也放在臥室了嗎?”
安琪又點頭:“對。”
宣夏點點頭,一轉門把手,打開了臥室門。
臥室內,窗簾也拉的嚴嚴實實,室內暗暗幽幽,叫人覺得不舒服。
宣夏抬手往墻上一摸索,很快摸到了燈的開關。
一按下,臥室內吊燈亮起瑩白的光。
臥室的色調一如客廳,不是灰就是白,而且室內的家具擺設也很單調。
以至于宣夏一眼就看到了安琪形容過的,那尊似貓似鴨的瓷器擺件。
就擺放在梳妝臺上,斜對著床。
宣夏走進臥室,直奔向梳妝臺。
曲星璇跟在她身后,也看見了那尊瓷擺件,他“噫”了一聲,“好丑的玩意兒。”
宣夏瞥他一眼:“不會啊,挺丑萌的。”
貓耳、鴨嘴,卡通臉,花花綠綠的,曲星璇表示欣賞不來。
這時候,安琪也到了臥室門口,但她不敢進來,只挨在門口,見兩人討論那件擺件,安琪遲疑地問:“那擺件有什么問題嗎?”
心里更是動搖,不會真的有什么問題吧?
宣夏轉頭看了她一眼,然后再轉回來繼續看那擺件。
曲星璇在一旁看著她,忍不住問:“光看能看出來?”這么厲害?
宣夏心說,她又沒得天眼,能看出什么來啊。
不過很快她有了想法。
曲星璇知道自己是來打下手的,所以他什么都不干,晾著兩只手,就等著見識宣夏的能耐。
于是接下來,他就看著宣夏打開了她隨身帶的包。
他好奇的探頭看了一眼,然后嘴巴就再沒閉上,再看宣夏已是滿眼震驚。
他頭一次見人出門帶這么多符的!!!
整整一包啊!!
這么豪橫!
宣夏沒看曲星璇,她從一背包的符里取出一張六甲陰陽符,心中默念著法咒,然后“啪”一下拍在擺件的腦袋上。
隨即又默數了三秒,那擺件還是擺件,什么反應都沒有。
宣夏這才重新回頭去看安琪,對她說:“放心吧,它就是丑萌了點,沒問題。”
安琪愣愣地“哦”了聲,心里大石頭落地。
但隨即又覺得不對,怎么是宣夏在干活啊?大師怎么沒反應?
她視線移向大師。
只見大師正做賊似的扒拉著宣夏的包,然后口中發出了抽氣聲。
宣夏終于也注意到曲星璇的異樣,但不知道他怎么這個反應,于是問他:“怎么了?”
曲星璇搖了搖頭,語氣說不清是羨慕還是震驚的說:“你每次干活都帶這么多符嗎?”
有這么多符,再兇的玩意兒都得老實了吧。
宣夏哪懂這些,她太爺爺出門干活只記錄方式方法,可沒詳細記錄每次出門都帶多少符。
再說了,哪來“每次”啊,這不是第一次,所以準備充足點嘛。
宣夏把自己的包扒拉回來,低調的解釋說:“自己準備了點,秦道長也幫忙準備了些。”所以才湊了這一包。
曲星璇還是那副語氣:“你們長生觀就是壕!”
這話宣夏喜歡聽。
而且更令她欣喜的是,曲星璇說的好像長生觀名號很響亮的樣子。
要不是身后還有個眼巴巴看著的安琪,宣夏很想和曲星璇嘮一下他認知中的長生觀,或許他也知道她太爺爺,聽過他的事?
不過現在,她得先找出安琪家中的問題所在。
既然問題不是出在這尊擺件,那到底出在哪兒呢?
從進門到客廳,再到臥室,風水看起來也沒問題啊。
或者是她背的風水地形還不夠精確?
宣夏看向曲星璇,問他:“你懂風水嗎?”
曲星璇理所當然的“昂”了聲。
“那你覺得這屋子風水有問題嗎?”
曲星璇:?
“你不懂?”曲星璇問她。
這問題要怎么回答才合適呢?
說不懂好像不對,說懂又好像太自滿。
宣夏斟酌了下,然后答出萬金油的一句:“我入門不久。”
別問,懂的都懂。
“不久是多久?”沒想到曲星璇不同一般,很有刨根問底的精神。
“……”
宣夏沒表情的答:“兩個禮拜。”背了兩個禮拜。
曲星璇:“……”
下一秒,曲星璇用既悲憤又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她。
靠!他一個學了三載的,竟然來給一個才學兩個禮拜的打下手!
是他師父玩他,還是秦道長在玩他啊!
安琪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只能一頭霧水的旁觀著。
曲星璇兀自悲憤了會兒,然后才氣鼓鼓的說:“風水沒問題!但建議你看完,還有兩間房間沒看呢!”
宣夏點點頭,沒錯。
剩下兩間房間,一間是浴室,一間是客房。
宣夏領著曲星璇看了一遍,當然,這會兒主要就是曲星璇在看了。
看完后確定,風水確實沒有問題。
那問題到底是出在哪兒了呢?
宣夏回想著之前安琪的敘述,又返回了臥室。
她先是站在床頭位置朝床尾看,隨后又走到床尾,朝著床頭看了看,隨即想到什么似的,直接蹲下身,往床底掃了眼。
宣夏:!!!
這一看,果然看到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