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肖哲駕著水上摩托到達琳達給的那個地址時,已經是一天后的下午。
這是一座毛里求斯海上觀光島嶼,面積不大,海島上只有零星幾座白色的低矮建筑,是這里的特色住房。
島嶼遍布的毛里求斯從天空看,就像是灑滿了星辰的銀河,美不勝收。
海風拂面,帶著特有的淡淡海上腥氣,觸眼都是深藍色,點綴其中的島嶼在陽光下就像是閃爍著美麗光彩的各色寶石。
這里的確是一個度假放松的好地方。
上岸找了個島上的工作人員問了地址上房子的位置,肖哲就急匆匆朝著那個方向趕去。
他現在完全沒有心情欣賞美麗的熱帶海島風光,一心全部寄托在婁箏的身上,只想快點見到她。
來的匆忙,他還穿著西褲皮鞋,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布滿礁石的海島上,他的心情和腳上的步伐一樣忐忑。
當終于來到那幢白色的西式二層小樓面前,肖哲都能感受到自己抬起的右手手中的冷汗。
“叮咚叮咚”
肖哲落下的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就在他等的焦躁時,小樓里傳來人聲。
打開門的是一個華人大媽,一身本地人的打扮,出口的卻是普通話,還帶著東北口音。
還沒等大媽詢問,肖哲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請問婁箏住在這里嗎?是個漂亮的年輕小姑娘。”
大媽似乎想了一下,然后一幅恍然的樣子,“哦,先生,你稍等一下。”
肖哲忐忑盯著大媽的表情。見大媽一副明白的樣子,高高提起來的心這才終于落了下來,看來琳達說的沒錯,婁箏確實是在這里了。
不一會兒,肖哲就聽到大媽沉重的腳步聲回來了。
她身后沒有跟著任何人,還是她一個,她笑瞇瞇的將一張照片遞過來。
“先生。你找的是不是這個小姑娘?”
肖哲接過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穿著一身天藍色的無袖連衣裙,戴著這里特色的大太陽帽,站在一片礁石上。微微歪著頭,對著鏡頭笑。照片不是新拍的,大概是兩年前左右,可是照片上的人確實是婁箏。
他捏著照片的手一緊。連連點頭,“是。是,我找的就是她,請問她現在在里面嗎?”
大媽看起來很好客,仍是笑瞇瞇的。“那你是肖哲肖先生吧,能給我看一下你的身份證明嗎?”
肖哲幾乎是緊張地顫抖著手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了護照身份證,一股腦兒塞給大媽。
大媽突然嚴肅又認真地檢查了肖哲給她的身份證明。
好似終于確定了一樣。大媽呼出了口氣,又變成原來那副開朗好客的樣子。
“肖先生。請進來吧!”
肖哲終于能踏進這座海邊的白色小洋房。
房間里的裝飾簡潔,很多布置都充滿了毛里求斯的特色,客廳對面是落地玻璃,站在客廳里就能看到不遠處海灘的熱鬧景象。
落地玻璃前擺放著一張折疊木椅,木椅旁邊放著的小桌子上還有一杯喝了一半的椰子汁。
肖哲心砰砰直跳,死死盯著那杯喝了一半的椰子汁,說不出話來。
大媽這時候從廚房端了個托盤出來,托盤里放著相同的一杯椰子汁。
“肖先生一路趕過來累了吧,先喝點東西,等過一會兒我就做晚飯。”
大媽放下飲料,卻發現肖哲在原地發愣,她好奇的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又笑起來。
“肖先生,不好意思啊,我一個人住在這里無聊,所以才會每天搬了桌椅曬太陽看風景,您別介意,一會兒我就收起來。”大媽說話的時候還有點不好意思。
肖哲怔住的身體忽然僵硬的轉過來,臉上再也沒有了平靜,而是深深地恐慌。
“你說什么!你一個人住在這里?”
肖哲幾乎是大喊著問出這句話的。
微胖喜歡笑的大媽被他這突然的氣勢嚇到,瑟縮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還有點心驚膽戰看了肖哲一眼,在他的眼神逼視下,結結巴巴道:“是……是啊!這一年一直……都……都是我一個住在這里。”
“婁箏!婁箏去哪里了!你是不是在騙我!”肖哲覺得支撐他最后希望的柱子都塌了,他出口的聲音自己都覺得粗噶難聽。
大媽急急搖頭,“肖先生,我沒騙你,小姐不在這里,小姐已經很久沒來了。”
肖哲好像受不住這個打擊般后退了兩步,他扶住玻璃墻,然后發瘋一樣急急去查看這個海景別墅里的每一間房,房間干凈整潔,還有的透著一股長時間沒人住打掃后留下的消毒水味兒。一切事實都在向他傳達著一個真相:這里除了這個大媽,真的再沒有別人了,婁箏這段時間根本就沒來過這里。
大媽看他失魂落魄的亂跑,小聲喊了兩句,“肖先生,肖先生,你是不是找小姐,小姐前幾天寄了個包裹來,說是讓我轉交給你。”
肖哲渾身一僵,迅速來到大媽面前,“在哪里,快拿給我。”
似乎見過肖哲情緒激動的樣子后,大媽已經平靜下來,“肖先生別急,你在這里歇一會兒,我現在就去拿。”
肖哲哪里能平靜的下來,恨不得跟著大媽去拿東西,到底大媽還是沒攔住他。
等到肖哲把婁箏寄來的包裹拿到手后,足足發愣了幾分鐘,這才懷著五味雜陳的心情把包裹拆開。
這是一個包裹嚴實的木盒子。
盒子打開是一堆文件,另外還有幾件舊物。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件小孩穿的衣服,現在看來顏色土氣樣式也一般,雖然東西上了年歲,但是一直被保存的很好。
肖哲伸手摸上那件舊衣,深深吸了口氣,仿佛是在盡量穩定自己的情緒。
他當然知道這是他第一次給婁箏買的衣服。
時隔這么多年,他一直都不知道婁箏還留著,并且小心保存。
把衣服拿起放到一邊,下面壓著一封信,信封上寫著自己的名字。
看到這封信,肖哲的心跳就抑制不住快速跳動。
他急忙拿起信封,抖著手拆開,與他想的完全不一樣,信封里并不是婁箏寫的熟悉字體,而是幾張打印出來標明著“遺囑”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