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蘭這才明白他怎么一臉的尷尬,竟是這樣,在看看楊兵額頭上都是汗,人說話的時候還氣喘吁吁的,顯然是跑著過來的,由此可見時間很緊。
想了一下,張秀蘭才笑道,“也沒有什么要信上說的,這樣吧,我做了點酥餅,你給你們營長捎回去,先等一下。”
楊兵自是高興,“行行行。”
寫信總要更多的時間,這捎東西就簡單了,楊兵臉上的笑大大的,越發覺得營長找的小嫂子和氣。
張秀蘭回到后屋,把用油紙裝著的酥餅包好,拿過剪刀又扯了塊小花布包在外面才遞到楊兵的手里。
“嫂子,那你真不給營長寫封信?”雖然很著急,楊兵看到嫂子這么和氣,到覺得不好意思了。
“看你也時間緊,快去吧,真有什么事我到時再給你們營長寫信。”張秀蘭和氣的笑道。
楊兵這才咧開嘴角笑著敬了個禮,轉身跑了。
張秀蘭鎖上門去了工商局,昨天來是辦營業執照,今天來是注冊商標,張秀蘭一大早就把想好的商標畫在了紙上,畫案很簡單,就是個兩片竹葉,名子也就是布藝。
辦好了之后,張秀蘭想著酥餅都給劉城拿了去,在回家的路上先去了供銷大樓,在賣布的那里轉悠,連著來了兩天買布,又買的多。都混了個面熟,張秀蘭兩次的布都是在最里面的那家攤子上買的,今天不例個,張秀蘭又去了攤子上,“顯大姐,進新花樣了嗎?”
賣布的姓顯,是個愛說的。人長的肥。很是和氣,張秀蘭買了兩次布,都給抹了零頭的幾毛錢。少掙了幾毛錢,卻也正是因為這樣,哪怕攤子是在最里面,也有很多人到她這里來買布。多是回頭客。
顯枝看到張秀蘭,臉上的笑又深了幾分。“妹子前天才來過,哪能這么快又有新貨,就是有也得在路上呢。看妹子買布不是自己用,不然可用不了那么多。不知道是做啥用的?”
第三次見面,也就熟悉了,顯枝又是姓子直的。也不避諱的就直接問。
現在不說將來店開起來,也會知道。再說以后用布的時候多,張秀蘭也喜歡顯枝的性子,打算交往下去,就直接說了自己要開個家居店。
這個時候家居的詞還不被人熟悉,顯梅顯然沒有明白,“是家具?”
此時近中午,也沒有幾個買貨的,張秀蘭就細細的和她解釋,“就是賣些布料做的東西,像被罩床單之類的。”
顯梅聽了還覺得挺驚奇的,隨后又搖搖頭,很是不看好,“妹子,咱們倆也算是認識,姐姐說句話你也別生氣,這東西怕是不行,你可得好好考慮清楚了。”
“我也是想著先試試。”張秀蘭到也明白,現在家家條件不好,被罩是外國人愛用的洋東西,現在家家蓋的被子,可都是一塊花布和一塊白棉布縫在一起的,下面的白棉布要比上面的花布大,這樣被子的四個邊都包出一塊白色的邊來,看著很整齊。
被罩卻很少有家里會用,除非是有錢的人家,可一個市里這樣的人家也不多。
外行的人可能不懂,賣布的卻懂一些,張秀蘭早就把這點想到了,所以才想著物以稀為貴,有些有條件的,特別是結婚要置辦被罩的人家,多想弄的高當一些,被罩供銷大樓里也有幾家賣的,不過都一百三四十一套,而且樣子又不好看,看著很老氣,選擇的機會不多,張秀蘭這樣的就會值錢。
而且她有自己的特色,不相信賣不上價錢。
回了顯梅一句,就轉了話題,“顯大姐,你這里的布是從大城市進的吧?我看你這里單一顏色的只有白色的棉布,怎么沒有別的顏色的純色布?”
“到也不是沒有,只是我沒有進,買的人少,壓的久了布就變得舊了,看著越發的不好,也賣不上價,所以就再也沒有進過。”顯梅也聽出了張秀蘭是有意買這樣的布,到底是做生意的腦子,主動問道,“妹子想要那樣的純色布?不知道要用多少?要是多的話,我可以幫著妹妹進一些。”
“我到是想多買些,只是我現在手里的本錢沒有那么多,不知道這一匹布是多少?”張秀蘭見她有心思做這生意,又主動開口,心中也高興。
“帶著顏色的可是滌棉細布,一匹是六十米,也不瞞妹子,我們進價是二塊三一米,賣兩塊三毛六,一米布掙六分錢。妹妹拿我就給你原價捎一匹回來,要是你用的多的話,那我就多收你幾塊路費錢就行。”
一匹布是六十米,二塊三一米,這就是一百三十八塊錢。
昨天買縫紉機花一百五十八,加上做牌匾給了十塊錢押金,等做好了還要給十塊錢,又買醬缸做飯用的總共花了近三十塊錢,還有又扯回來的二十米布花了四十七塊錢,手里原本有四百多點,就算是四百塊錢,這樣一來去掉花的,現在手里還剩下一百四十五塊錢,不過張秀蘭現在手里有一百七十塊錢,要是買一匹面的話,那么只三十二塊錢。
三十二塊錢,刨出下個月要交的房租二十五塊錢,那么生活用的只有7塊錢。
張秀蘭一時之間猶豫了,畢竟還有一個月營業執業才能下來,店才能開起來,七塊錢她省吃減用是夠用一個月的,可下個月呢?是一分吃飯的錢也沒有。
“顯大姐,我手里的錢沒有那么多,能不能你進一匹來,我先買半匹,等我手里寬裕了。再買剩下的半匹?”張秀蘭知道難以啟齒,可眼下她也急需要用布料,“要是顯大姐你不放心,咱們可以簽個合同,一個月之內我不買剩下的半匹布,我就賠給顯大姐雙賠的價錢。顯大姐你看看怎么樣?”
左右都是賣布的,見張秀蘭這樣說。多有些不信。旁的不說,就看看那身舊衣服,只有農村人才穿。一看就是家里條件不怎么好,又不是相熟的人,簽合同有什么用,人跑了也找不到。
左右都看著笑話。想看看顯枝怎么應付,畢竟在這里賣貨。也就顯枝不管窮富都愛搭理,在外人眼里都覺得她假惺惺,不過是靠著這個手段拉回頭客買貨。
眼下見到有這樣的事,可不正是戳穿顯枝真面目的時候?眾人自然是樂見得這樣。
顯枝確實很為難。外人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眼前的人她連名子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簽了合同人跑了也找不到人啊。那剩下的布賣給誰去?
絳棉細布可比白棉布貴上一半還要多三毛錢,整個供銷大樓里也沒有人家敢進去。就是有也多是進的布角料,賣出去做衣服用。
張秀蘭見顯枝一臉的為難,再細想想,也知道她的擔心在哪里,卻并不后悔開口,到是心一橫,“顯大姐,那我就要一匹吧,你看看是我都把錢交了還是先交定金?”
顯枝不答應,張秀蘭也沒有怨她,畢竟也算是陌生人,她有她的擔心,也能理解,到是她剛剛的話過于輕率了。
張秀蘭突然改了主意,顯枝也松了口氣,“那就都交了吧,我給你寫個收據。”
又覺得不好意思,解釋了幾句,“妹妹也別惱我,你看著我這天天有個攤子買貨的人也多,可真算起來也掙不了幾個錢,剛剛妹妹也該聽到,這一米布我們才掙六分錢,哪有什么大的利啊。我家里的男人還生著病,一直癱瘓在床,家里都靠我一個人撐著。不然妹妹既然開了口,這事我怎么也得應下。”
“顯大姐,你不用解釋,到是我輕率了,才讓你為難,你原是一片好心幫我,我要是不領情再怨你,那也不是人該做的事。”張秀蘭從兜里數出一百四十塊錢放到床子上,“六十米是一米三十八,那兩塊錢是車費錢,大姐也別和我推脫,不然我可真不好意思讓大姐幫我捎布了。”
張秀蘭此時臉還滾燙滾燙的,打重生之后,她骨子里一直活的驕傲,今天能這樣開口,她確實鼓了很大的勇氣,也是真的被逼到了這個份上,沒有別的辦法。
低頭要勇氣,抬頭要骨氣。
人在難的時候,總要學會低頭,骨氣卻要不得。
雖然這件事情沒有成,張秀蘭起碼走出了第一步,能壓下自己高高在上的自尊心,而不怕被人笑話講究的低頭。
顯梅看到張秀蘭多給兩塊錢,高興的合不攏嘴,剛剛的事也拋到了腦后,“行,那我就不和你推來推去的,這是收據你拿好了,今天回家我打個電話,貨明天就能跟著別的配過來,不過怎么也得等一周的時間。你要什么顏色的?”
“要水藍色吧,越淺越好。”張秀蘭把手據手好,懷里踹著最后的五塊錢,“那我一周后再過來,麻煩顯大姐了。”
跟顯枝又客套了幾句,張秀蘭才離開了供銷社,望著街道上的人來人往,張秀蘭深吸一口氣,五塊錢啊,要活起碼一個多月,眼下就得看看房租能不能晚交幾天了。(小說《》將在官方微信平臺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并關注,速度抓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