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廟“長腳”消失的地方很有可能是青龍點燈之所,這個認知于阮思明來說不可謂為之一震,他有預感,這些絕非偶然。言情首發言情首發
思及此,阮思明一時做事的熱情變得空前高漲了起來,看著葭葭幾乎雙目發亮:“連真人果然見識多廣,那我們現在是要入水查探么?”
說罷阮思明躍躍欲試的取出一顆避水珠在葭葭面前晃了一晃:“連真人,我有避水珠,無妨的。”
葭葭看了眼避水珠,點了點頭:“不急,且等一等,午時再入水。”
“這還與時辰有關?”阮思明不由一愣,今日所聞所見都是先前從未聽到過的,這于阮思明來說不得不說是一個莫大的驚喜,一時便盼望葭葭說的更多一些。
“午時的日頭正盛,與平時不同。”
雖是淡淡的一句卻已經肯定了阮思明心中所想,但見葭葭關于此道不愿多說的樣子,阮思明也知這大抵是她特殊的修習六藝的手段,說不得,便不敢多問了。
“還要等上一會兒才到午時reads();醫謀論。”阮思明說著干脆在沙灘上坐了下來,那動作倒是難得的多了幾分書生氣,只是見葭葭神色淡淡看著日頭的模樣,他又忍不住問了起來:“連真人,您之前說這東海三島地勢極妙,蓬萊在東海之東更是個中翹楚。我們昆侖地勢也是神州大地上獨一份的存在,這是怎么回事?”
葭葭見他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模樣,想了想也生出了幾分教導之心,便開口道:“我昆侖滄海樓中有關于玄學的玉簡,你若有時間,可以去借來一觀,玄學之中有風水之說,便有關于此等的描述。詳細的你還要自己看了才知曉,我只能告訴你神州由一條龍脈構成,我昆侖在龍頭之處,玄學之中名喚飛龍在天,這樣的地勢自然是神州大地獨一份的。”
阮思明面上表情或驚或嘆,似也是頭一回聽到這等言論,半晌之后訥訥出聲:“連真人,你說玄學之中有風水之說,我怎的覺得這等風水之流的東西,天機殿中也有涉及,不是有什么風水測算嘛!還有我記得《昆侖總綱》之中不是說我昆侖派是宋遠山師祖隨意走至此處歇腳選取的么?怎么聽您說來竟是大有乾坤?”
果然越是資質不凡的修士問題便越是多,葭葭看了眼日頭,眼見還有不少時間,便干脆解釋了起來:“修真之藝本就多有共同,風水之說不僅詭道、玄學多有涉及,便是一個陣法師布陣也要參考,六藝共通實則為根本,這沒什么好說的。至于《昆侖總綱》中的記載,但凡大門大派,不管是昆侖蜀山還是魔門三宗抑或者東海十七島,都要顧慮到的,如今這些勢力門派無一不是選在風水俱佳之地。你說隨意選取?”葭葭撇了撇嘴,似是自嘲,“不過是前輩謙遜美化之言罷了,這么好的地勢,神州大地獨一份的存在我就不信當年沒有為此引起過腥風血雨,所謂的星辰大陣也不僅僅是陣法師的功勞,沒有這等地勢龍脈的庇佑,如何歷經十幾萬年不衰?”
阮思明早已從先時的驚愕之中回過神來了,也是頭一回發現自己朝夕所處的門派之中有如許多的東西需要他去發掘的。就如同他日夜掛在身側的身份玉牌一樣,竟是到頭來最熟悉的事物成了最陌生的東西。太多的修士習慣了將目光放至遠處,卻忽略了近在咫尺的門派也有太多的東西值得他去挖掘,先輩修士花費了大量心血建立起的門派,自是有那等傳承之物叫他去發現的。
葭葭見阮思明不說話,也沒了繼續說的興致,只是盯緊了日頭:快到午時了。
身邊的阮思明卻突然站了起來,轉身行至她的跟前重重的行了一個大禮。
葭葭挑了挑眉,不明白阮思明為何突然行這么重的大禮。
“聽真人一席話,勝阮思明苦修數十載。今日思明才知,先生便是先生,總有學生所不能,思明受教了。”阮思明說著再次向她行了一個大禮,“真人隨口一言,讓學生醍醐灌頂,今日方知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昆侖第一女修之名果真名不虛傳。”
“我不是昆侖第一女修。”葭葭對這個虛名卻是不愿意接受,“昆侖有更多比我厲害的修士,放眼天下更是如此。我之于你是前輩,他人之于我亦是前輩。”
“在學生眼里,您就是昆侖最厲害的女修。今日一聲提點之恩,學生銘記在心,來日定當結草報之。”阮思明再一次磕了個頭,站了起來。
葭葭看著他認真的神色,嘆了口氣:“我記下了,來日若是有需要的地方,我定會開口的。”說著她看了眼日頭:午時已到,該走了。
比了個手勢,捏出避水珠,與阮思明一前一后的入了水。
方才站在沙灘之上,她已經用神識掃過這一片方圓數十里的海域了,并未發現什么不妥來,確實沒有任何古廟存在的蹤跡,倒是像極了所謂的“長腳”跑了,但是古廟是不會長腳跑了的,定是有特殊的顯形方法reads();女王歸來之末世重生。
二人相繼入了水,在周圍看了片刻,葭葭喚來了阮思明:“你接查探這古廟任務的時候知不知道這古廟的消息是從何處得來的?”
“是伏真人年輕時歷練得來的藏寶圖,那藏寶圖上標明其為福緣廟,里頭聽聞有不少好東西。”阮思明說道。
葭葭轉了轉眼珠:“伏青牛?那他為什么自己不去尋那好東西不少的福緣廟,讓你們去?”
阮思明聞言卻是呵呵笑了起來:“伏真人說他在東海附近逗留了五百年也未尋到,估摸著沒有什么福緣,我們一行人先時好幾次任務都完成的不錯,恰巧任務歸來,便順手接了。”
“是么?”葭葭若有所思的微微頷首,“我聽說《神州怪談》之中說神州有一座神秘的樓宇叫座祈福樓,出現的地方不定,守樓的叫做祈福老者,當附近突然出現一座樓宇之時,很可能便是那祈福樓,進入其中有數不盡的功法秘冊,可進其中隨意挑選一本,是為不世的機緣。倒是與這個有幾分相似。”
“我也聽過這個說法,不過這是傳說中的東西,有實可查的進入過祈福樓的修士一個都沒有。”阮思明嘆了口氣,“可能也不過是修士想象出來的東西吧,畢竟福緣這等東西誰人都想要的。”
“是么?想象出來的東西?”葭葭笑了笑道,“說不定那祈福老者就是祈福樓的主人,所謂的祈福樓不過是一件仙器或者神器呢?那自然是能帶著到處走的。”
“連真人,您的解釋倒是說得通,可是那古廟之中沒有任何修士,應當不是什么仙器或者神器吧!”阮思明也習慣了反駁葭葭,“那平白無辜失蹤便有些奇怪了。”
葭葭笑了笑,探查了一番: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跡象。
“有句話叫作否極泰來,我近日可不算幸運,應當算是否吧,想來這泰也快來了,說不準就是那福緣深厚之人呢!”葭葭說道,而后她眼底一暗:那名叫張熙的明昭峰弟子既然能夠發現所謂的古廟蹤跡,那么這一片海域必然有蹊蹺,又是青龍點燈之地,葭葭可不會覺得這些都是巧合的。
便在這時,許久不出聲的玄靈突然開口了,聲音中有幾分濃濃的不屑:“哼!什么祈福樓主,不過是個邪修罷了。”
葭葭身形一震,心中也是詫異不已,玄靈竟知道祈福樓主的事情!
這般一說,玄靈卻翻了個白眼,語氣中有難言的自傲:“老夫本就是天生天養的神器器靈,天下少有老夫不知道的事,只是不巧的是最近你身上發生的一些事情老夫不知道而已。”最后一句聲音明顯低了不少,有些底氣不足。葭葭一笑,也不說破他,只是繼續問道,“那玄靈,你且說來聽聽。”
“所謂的祈福樓主是個邪修,那祈福樓是一件法寶,他引誘修士進入其中,送與修士指定的功法。那些修士自以為得了好處,卻不知,呵呵,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罷了。”玄靈說著,不待葭葭發問便反問葭葭,“你還記得沈離光的彼岸長生術么?”
“有些印象,怎么了?”這么一說,葭葭卻不由蹙了蹙眉,“彼岸長生術可不像那等邪修的功法。”
“彼岸長生術是佛門的功法自然不比邪修。但是當年沈離光要挑弟子的事情,你想來應該清楚的很吧!”玄靈說著不乏挪揄,“若不是……你也險些成了沈離光的弟子reads();皇都十里春。”
“我記得很清楚。入執法堂之后,有一回聽諸星元說過,聽說是因為沈離光那時候修煉出了岔子,所以要找一位女弟子一同修煉彼岸長生術以防萬一,不過最后沈離光自己恢復了過來,并未借助女弟子的相幫。”說到這里,便連葭葭自己也有幾分唏噓:沈離光的長相當真是究極整個修真界,葭葭還不曾看到在容貌上勝過他的男子,若是當年沈離光的修煉當真無法進入正軌,那么便要借助于那位女弟子雙修的手段了,原本只是以防萬一之舉,只是當年的林卿言偏偏動了那等心思,結果,哎!當真不提也罷。
“若說彼岸長生術是正道,可陰陽雙修互補之術的話,那位所謂的祈福樓主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邪修,被他挑中的那些修士,一旦修煉了那等功法,結丹以后修為功法便會為他所用,諾,就是與那等采陰補陽的功法差不多,只不過威力更大也不需要陰陽雙修而已。”玄靈嘆了口氣,“這老家伙如此作死,自然有報應的時候,最后進階藏神之時被天劫劈成飛灰了。”
“原來如此。”葭葭只覺此時心中當真有一種難言之感,外人美化的祈福樓主,福澤深厚的背后竟是如此殘酷的真相,嘆了半日,葭葭卻是輕“咦”了一聲,問玄靈,“玄靈你既然知道那么多事,這古廟的事可有什么想法?”
“這古廟絕非是祈福樓那等東西,這里多半是東海修士主青龍點燈之地,可以說應當是整個東海最得龍神庇佑之所,如祈福樓主那樣的邪修是決計不敢到這地方撒野的。”玄靈似是在斟酌,“你好好查查!那個明昭峰小修士都能查出線索來,你若是查不出來,好意思自稱出竅修士么?”
玄靈這是對她用上了激將法?葭葭不由苦笑:“你著實不必如此激我,我省得的。”
“明白就好。”玄靈說著有幾分得意,“我有預感,這古廟定然能尋出些好東西的。”
這不是廢話么?且看那擺渡修士隨意走一趟也有不小的收獲便知道了。
玄靈再如何厲害,也是出不來的,葭葭嘆了口氣,與阮思明小心翼翼的查探著周圍的情況。
便在這時,身邊的阮思明突然輕“咦”了一聲,口中直道:“連真人,快看!”
葭葭循聲望去,卻見不知何時,一團海藻飄了過來,引得二人注意的卻是那海藻之中散發出的一絲難言的妖氣,雖說已極力控制了,但葭葭與阮思明皆已是出竅修為了,即便是鈍化了五感的葭葭都被那傳出的絲絲縷縷的妖氣接觸的有些不舒服了。
“不,不對。”便在葭葭皺眉之時,身旁的阮思明卻突然叫出了聲,“不是海藻,是頭發!”
葭葭想也不想便祭出了無鋒劍,阮思明亦取出了一柄細長的軟劍,劍氣一橫便劈了上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妖獸?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我這一劍!”
密密麻麻的長發被這一劍劈下瞬間便被劈成了兩半,葭葭看了眼身旁阮思明眉頭直皺的嫌棄樣便知這小子多半是被那頭發惡心到了。
那裹在密密麻麻頭發中一張突兀丑陋的人臉便在此時現了出來,一雙細眼看了眼他二人,似是人性化的一怔,便瘋也似的跑了,大抵也未想到今日下水的居然是兩個出竅修為的修士,看樣子也是恃強凌弱的主。
“是海鲅,不用追了!這等玄級一品的妖獸多來一百只也不過是你一劍的事。”葭葭制止了想要追出去的阮思明,轉而看向腳下,被那海鲅一攪和,她似乎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