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晉站在柳夏月身側,低聲道:“兩軍交戰不是兒戲,圖巴汗沒道理這樣輕而易舉的就同意你的要求,看來他真是很愛你。”
柳夏月一皺眉,回眸瞪了他:“你以為所有人都與你一樣沒腦子,不是癡迷這個女人就是癡迷那個女人?”
宋子晉被懟的臉色難看:“那你說,他為什么會同意這么荒唐的交易!”
柳夏月冷冷道:“因為他沒把我們放在眼里,他在等待的對手是我爺爺,不是你們草包皇子。”
宋子晉本想上柳夏月的馬背,卻被無情的拒絕了:“你倒是讓我上去啊,我被捆了好幾天,已經沒力氣了。”
柳夏月一臉嫌棄:“那是你的事,若你跟不上我,就等著再被逮回去祭旗吧。”
宋子晉氣得不輕,若不是打不過她,他早就開罵了。
柳夏月前面騎著馬,宋子晉在后面艱難的追著,裴景瑞見二人過來,趕忙通知士兵開門迎接。
宋子晉剛走進城,就雙腿一軟癱在了地上。
他也不清楚是不是他的錯覺,好像自從與這三姐妹糾纏在一起后,他的生活就都是苦難,沒有一天好過過……
不止他,還有宋玉軒,包括宋伯成、裴景瑞這些人,都被卷入莫名其妙的事件當中,就像是某種詛咒一樣。
而這書里原本應該早早就死去的三姐妹,卻能一直化險為夷。難道是她們身上的厄運,轉移到我們身上了?
想到這里,宋子晉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柳夏月。
幾個副將在主帥帳中爭吵,他們抱怨王將軍,甚至還要動手處決了他。
“你怎么能容人將主帥帶走,這與投降有什么區別?”
“梁王殿下出事了,若是皇帝怪罪下來,我們豈不是都要被問罪。”
“別廢話,就是你通敵叛國賣了主帥,我要砍你的人頭去見皇上。”
他們不給王將軍辯解的機會,直接將他抓過來,按在地上打算砍頭。
好在,柳夏月帶著宋子晉及時走進了大帳,才救下了王將軍。
“譽王殿下?”
宋子晉雖狼狽不堪,但那一身自帶的皇家貴氣,還是很唬人的。幾個副將見了他,立時老實不少,乖乖站到兩側去給他讓出一條路。
柳夏月扶起王將軍,宋子晉則走上前坐到了主帥椅。
“譽王殿下,這是怎么一回事啊?”
“對啊,您怎么會在敵軍帳中?”
宋子晉輕咳一聲:“此事是父皇的意思,待事情處理結束之后,本王才能告知各位將軍。”
眾人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誆騙住了,真以為是什么不能說的秘密。
“那梁王殿下怎么辦?”
“是啊,梁王殿下是主帥,沒了他,我們接下來的仗要怎么打?”
“他現在在敵軍帳中,若圖巴汗拿他做要挾,那我們又該如何?”
宋子晉拿出皇上御賜金牌:“你們可認識這個?”
見到金牌,整個帳中除了柳夏月外其余人立馬下跪,并齊聲喊道:“五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宋子晉面色一沉:“從今日起,本王接替梁王成為你們的新主帥。”
“這?”
眾人面面相覷。
這時候就需要有個人來給他們講一講利害關系了,柳夏月不懂這個,但裴景瑞明白啊。
他與宋子晉對視一眼,上前一步:“各位將軍,譽王殿下只是暫代這個主帥位置,等你們打退了圖巴汗,搶回了梁王殿下,這主帥的位置自然是會還給他的。”
這種鬼話,誰會相信。
幾個副將的表情,明顯是不同意他的這個說辭。
“此事是不是應該告知皇上,讓皇上來定奪?”
柳夏月聽后,不悅的眉梢一挑。
讓狗皇帝知道了,那不得生出更多的是非?
她可沒那么多心思去跟狗皇帝斗智斗勇,既然這幾個副將不同意宋子晉做主帥,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宋子晉與裴景瑞還在想如何說服這幾個副將,柳夏月已經拔劍,打算從身后來個串串了。
王將軍看到了柳夏月的行為,立馬沖上前制止:“柳小姐,有話好說,這幾位都是忠肝義膽的英雄,咱們大興的好勇士,您可不能傷他們性命啊!”
幾個副將轉身,看到這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黃毛丫頭,一臉疑惑。
“這是誰?”
“對啊!這人是誰?”
“長得跟那單挑大漠軍的將士有點像。”
“好像就是她抓走了梁王殿下!”
柳夏月倒是坦蕩,直言道:“你們說的沒錯,就是我抓走了宋伯成。”
幾個副將立時擺出作戰姿勢,要將柳夏月拿下。
王將軍趕忙上前攔在中間,勸道:“這位姑娘是柳正楓老爺子的親孫女,不是什么壞人。”
“柳老爺子的親孫女?”
這群人聽到柳夏月的身份后,立馬換了一副面孔。
“既然有柳家人出面,我們也沒什么好顧慮的了。”
“是啊,譽王殿下得皇上器重,做這個主帥當之無愧。”
宋子晉的臉抽了抽,一臉不爽。
王八蛋們,剛剛對我說話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你們到底是宋家的臣子,還是柳家的臣子?
柳夏月抱著手臂站在一旁,得意的一揚下巴:“還不是得我出馬。”
面上笑著接受了宋子晉,一眾人又拜又磕頭。但出了軍帳,有兩個人趁人沒注意,直接不見了蹤影。
一個是皇帝安插在宋伯成身邊的眼線,他偷偷送了一封信出城。
而另一個人則領著人馬,帶著幾箱子火藥來到了糧倉。
宋子晉清楚,這些人只是找到了柳夏月當替罪羊,并非真心認同了替換主帥這件事。為了避免軍中因這件事鬧起來,他需要打一場勝仗,來立住自己的威信。
柳夏月注意到宋子晉在看她,疑惑道:“有什么事嗎?”
宋子晉點頭:“有什么方法,能馬上打一場漂亮仗?”
柳夏月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多漂亮算漂亮?”
宋子晉笑了,神色平靜如水:“我的意思是,用最小的損失擊潰大漠軍。”
柳夏月有點為難,細細尋思了一下,搖了搖頭:“方法是有,但外面的這些兵不行。”
宋子晉知道打仗這事,柳家軍不會瞧得起別人,就不跟她多啰嗦了,直言道:“我給你多少人,你能打贏一場仗?”
這話讓柳夏月精神了:“給我五千,一天之內給你帶回三萬敵軍人頭。”
宋子晉點頭:“何時出發?”
柳夏月對著他一拜:“給我一個時辰整軍,隨后就可出發。”
宋子晉站起身,將手邊插著的戰旗遞到柳夏月手中:“那好,本王在此等候柳將軍勝利而歸。”
柳夏月動作爽利不猶豫,接過戰旗如風而去。
宋伯成的待遇可比宋玉軒好多了,他被圖巴汗請進了大帳,好酒好菜待著,沒有一絲不敬。
面對這樣的禮待,他多少猜出些對方的意圖。
他看著圖巴汗道:“有什么就說,不必故弄玄虛了。”
圖巴汗神色微微一動:“梁王殿下,在下有位朋友想讓在下問一問您,您可想做大興的皇帝?”
宋伯成的臉色刷的一下變了:“你這話什么意思,是讓本王造反嗎?”
圖巴汗斟了一杯酒,淡淡地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宋伯成的面上自然是冷冰冰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可心里,卻已經被這話打動了,甚至開始有了妄想。
圖巴汗見他那唇邊若隱若現的笑意,一臉鄙夷:“我最討厭你們大興人的地方就是虛偽,明明想要,卻總是擺出一副拒絕的嘴臉,讓人看了真是覺得惡心。”
宋伯成惱怒,一腳踢翻了桌子:“蠻夷之地的人,也配說我大興人?”
圖巴汗輕輕搖了搖頭:“怎的,我說錯了嗎?難道梁王殿下,不想做皇帝?”
兩人正對持著,帳外突然響起了迎敵的號角聲。
宋伯成吃了一驚,相反圖巴汗則笑的很愉快。
他揮揮手,召喚來了下屬:“那丫頭從哪邊來的?”
下屬半跪在地,回道:“西面,帶著二千左右的兵突襲過來,咱們正在吃晚飯,一時不察,損了一萬多人。”
圖巴汗拍拍手:“僅僅憑著換人的那點時間,就能推算出哪邊的防備最差,真不愧是柳家子孫。”
宋伯成急道:“柳夏月帶兵打過來了?”
圖巴汗笑道:“除了她還能有誰?”
因為墨婉瑩的光環效應,宋伯成根本記不起自己曾經有多么喜歡這個姑娘。他的心隱隱作痛,明明是真實情感的呼喚,卻被沒有理智的他,當做恨意。
宋伯成咬牙道:“你若是能殺了她,不論什么樣的合作,我都答應。”
圖巴汗揚眉看他,淡淡一笑:“真的?”
宋伯成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這倒是省去了跟他費口舌的功夫,糊弄這個小子,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嘛。
圖巴汗站起身,伸手接來了自己的彎刀:“梁王殿下稍安勿躁,好消息即可就來。”
他剛走出自己的大帳,便有幾個被柳夏月欺負哭的將領跪在了他的面前。
其中最健壯的漢子,哭的最兇。
“那丫頭片子欺負人,陰損的很。用濕面粉糊馬眼睛,馬看不見發了瘋,直接甩下了戰士,咱們一支五千人的騎兵隊伍,因為戰馬的踩踏損失一半。”
另一個身上還帶著燒焦味道的大漢,更是一臉委屈。
“那丫頭把我們引上山,把燒透了樹滾下來,我們來不及躲閃,損失慘重。”
還有一位衣衫不整的漢子,氣得全身發抖。
“末將的兵力倒是無損......”
圖巴汗看他的身上只剩了一塊遮羞布,猜出了他的遭遇:“她扒光了你的衣服?”
那人羞愧到抬不起頭,舉刀自刎被其他將軍攔下。
“放開我,我還有什么臉面活著。”
圖巴汗懶得理會他的胡鬧,擺了擺手,讓人把他帶的遠些:“說吧,她這次來到底帶了多少兵?又傷了我們多少兵?”
下屬去挨個將軍面前細細詢問后,回來復命:“她帶的人不多,粗略估算應該是五千人。”
見下屬眸光暗淡,圖巴汗知道這次突襲,他們損失應該不小:“說吧,我不會怪罪你的。”
下屬小心翼翼回道:“不算戰馬,損了四萬勇士。”
圖巴汗回身的一剎那,目光冰冷到嚇人。
再怎么喜歡,戰場之上最重要的還是勝負。
死丫頭,下手這么狠,不給她點教訓,豈不要瞧不起我了?
回城的路有三條,柳夏月清楚圖巴汗一定會追上來,所以兵分三路打算埋伏打他個措手不及。
只是她沒想到,圖巴汗看破了她的小心思。
正在給她準備一個大禮。
過了會兒,大漠士兵舉著火把一涌而出,他們推著戰車,直接奔向了柳夏月的埋伏。
柳夏月躲在暗處,看到快要走入陷阱的大漠軍,熱不住壞笑。
可當敵人到達陷阱后,柳夏月才知道這次是自己失算了。
戰車上不僅有高舉戰旗的大漠兵,還有被冷風吹了好幾日的宋玉軒。
他原本白皙光潔的皮膚,已經粗糙的不像樣子了。嘴唇爆裂,眼神渙散,看起來折騰不了多久,就要一命嗚呼了。
圖巴汗的下屬,按照他的交代,從車上拽下宋玉軒,將他拉到為大漠軍準備的陷阱旁。
這是個深坑,里面還放置了無數的木刺,若是掉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柳小姐,我們大王有話跟你說。打仗這事得有來有往,今日您送了這么多大禮給我們,我們若是不還禮,就太說不過去了。”
他輕輕推了下宋玉軒。
“我們禮輕了,還望你別見怪。”
圖巴汗的下屬一松手,宋玉軒便直接掉入了深坑。
柳夏月的腦袋還在考慮要不要救他,身體已經飛了出去,她一把抓住了宋玉軒的衣領,將他拉出了陷阱。可她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被救下的宋玉軒突然從袖子里掏出一把刀,刺進了她的肩膀。
假的?
柳夏月一掌劈在假貨頭上,將其頭骨震得粉碎。
假貨倒地暴斃,也嚇退了本想上前捉拿她的大漠軍。
她大意了,一時竟然忘記了圖巴汗手下有個易容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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