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浩林聽到這話,望著那個小瓷瓶哭笑不得,當宋子晉靠近時,他下意識閃躲,赫然擠出四層下巴:“真喝啊?”
宋子晉揚眉,用善意的眼神讓他安心。
葉浩林咬了咬牙,張開了大嘴。
宋子晉用余光掃了眼皇帝的親信,趕忙低聲道:“尚書大人你也太配合了,他會懷疑的!”
葉浩林這才反應過來,裝模作樣的掙扎了一下:“你這個畜生,我不喝,我不喝!”
這狀態才對嘛!
宋子晉冷笑一聲,捏著葉浩林的下巴將藥灌了下去。
起初葉浩林并未害怕,但當他的五臟六腑猶如針刺般疼痛后,他慌了。
這真的是毒藥?
他抬頭看向宋子晉,發現剛剛還對他抱有敬畏之色的人,早就換了一副心腸。
宋子晉將手中的空瓷瓶扔到桌子上,嘲弄一笑:“本王剛剛說的,你這回信了吧?”
那親信點了點頭:“譽王殿下好計謀,假意與他做局,真的讓他自愿喝下去了。”
葉浩林無比震驚,不敢相信的望向宋子晉,想開口罵幾聲,一張嘴直接嘔出一攤鮮血來。
宋子晉輕蔑的看著他,冷冷道:“葉尚書,你最好還是別折騰了。這藥雖叫三日醉,但也不能保證你一定能活過三日。保留一點體力吧,說不定你們父女還能見上一面。”
葉浩林心里都是悔恨,他瞪著猩紅色的眼,狂笑不止:“我竟然會相信那個弒父奪位之徒的兒子,可笑真是太可笑了!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怎么可能會是好東西!夢純啊,爹看走了眼,害了你!你別怕,黃泉路上我們父女一起走,不會孤單!”
宋子晉面上陰險得意,心里委屈至極。
岳父大人,別啊!
皇帝可不是那么好騙的,若不用真的毒藥,肯定會被識破計劃。
他也是沒有辦法,才選擇用真藥的。
解藥他早就準備好了,雖然這么做風險很大,但為了你們父女二人都能脫離虎口,只能如此行事了。
夜里,柳夏月偷偷潛入葉夢純的臥房,鉆進了她的被窩。
還是熟悉的被褥,還是熟悉的錢箱子。
箱子里的錢雖不屬于她,但她就是覺的抱著幾千萬兩銀票入睡的時候,空氣都是甜的。
被窩里,臨時會議正式召開。
葉夢純打掉柳夏月摳箱子的手:“仔細算算,墨婉瑩的故事線也走的差不多了。只要咱們這次齊心協力把那狗皇帝除掉,這本破書就可以大結局了。”
柳夏月揪著眉頭:“沒那么簡單吧,按照你上次的說法,我們都不知道她完整的故事線。”
葉夢純摸著下巴,陷入思考:“這好辦,咱們先把靜容逮出來,確認一下那本書的后半段真實性。”
柳夏月看她:“若真是假的呢?”
葉夢純壞壞一笑:“那就逼問那幾個男配,他們一定知道后半部分的內容。”
柳夏月點點頭,認同她的想法。可轉念一想,又為難了:“可如何抓靜容呢?她現在藏在宮中,又有白正熙保護,我很難接近啊?”
葉夢純皺著眉頭,倚在軟枕上郁悶:“要是能引她出來就好了。”
聽到這話,柳夏月的眸色一亮,趕忙扯了扯葉夢純的衣服:“你說,靜容此時還會在乎裴景文嗎?”
葉夢純攤開手,搖搖頭:“這不好說啊,當時看他那么無助的時候都轉身離開了。現在回來,難道靜容就會在乎他嗎?”
柳夏月一想也對,再次陷入思考。不過,她的話倒是提醒了葉夢純。
“夏月!”葉夢純沖她勾勾手指:“靜容可能不在乎裴景文,但白正熙肯定在乎墨婉瑩啊!”
柳夏月一腦瓜子問號:“什么意思?”
葉夢純小聲道:“利用裴景文,設局引白正熙出動。”
柳夏月看著她,難掩眼中的質疑之色:“我覺得,白正熙應該不會中你的計策。”
葉夢純一挑眉,冷冷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的腦子?”
柳夏月大概是困了,懶得變瞎話,直言道:“這還真不是瞧不起,這只是通過經驗做出的合理判斷。”
葉夢純點了點頭,打開了她的小箱子:“還有疑問嗎?”
不過是眨眼間,柳夏月已經規規矩矩板板正正的坐起了身,面帶笑容道:“請說出您的計劃。”
葉夢純滿意的點了點頭,拉過她謀劃了半個時辰后,二人一同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白正熙用完早膳,從白府出來前往皇宮時,一支箭羽穿過他的護衛直奔他的眉心。
還好他反應迅速,一把握住了這根箭羽,才沒被傷到。
仔細瞧了一眼這箭羽,發現上面綁了一根布條,讓他有點吃驚。
又是傳信箭?
白正熙心頭一凜,難道射出這箭羽之人與酒樓那次,是同一個人?他看了一眼遠處明媚的春色,卻尋不到半點可疑人的蹤跡,不禁有些惱火。
可讓他更惱火的在后頭,打開布條上面寫著,今夜戌時在大東巷歪脖子樹下,拿宋靜容來換墨婉瑩。
他自認為自己現在處于優勢,所作所為無人知曉。
可偏偏有位神秘人,不僅知道你有什么,還知道你需要什么,這種被人看清的感覺,讓他很難受。
進入皇宮,雖一切如常,但當他看到宋靜容時,還是不由的皺起眉頭:“你今夜與我出一趟宮。”
宋靜容警惕起來,表情十分不愿:“出宮做什么?”
白正熙原是不想聽從這個神秘人的話,打算直接帶兵圍剿,可他的手讓他轉變了這個想法。抬起自己的右手,看著那一排清晰且疼痛的水泡,他的眼神變得非常可怕。
這個神秘人的武功,恐怕不是他帶幾個人就能對付得了的。
不過是只是接了一支箭羽,就能把自己的手心磨出泡,若是當面對打不敵,他豈不是連退路都沒了。
為了萬無一失,他只能退一步,按照布條上的要求,帶著宋靜容去換墨婉瑩。
見白正熙的臉色忽明忽暗,宋靜容知道今夜之事必不是好事,果斷拒絕道:“我不去,這與我們之前約定的不符。”
這件事怎會輪得著宋靜容選擇,她并沒有注意到白正熙的動作,一低頭的功夫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宋靜容失重摔倒在地,眼睛瞪得很大:“白正熙,你說過我們是合作關系,你會尊重我的!”
白正熙冷冷一笑,今夜之后這個女人就沒用了,之前所有的許諾又何須當真呢?他笑的越發陰冷:“傻瓜,我騙你的。你啊,活了這么久,總是被人騙,也不差多我一個了?”三姐妹之中,他討厭這個哭哭啼啼,還總想耍心機的女人。打她,不過是把之前的厭煩找補回來罷了。
宋靜容咬牙,心里痛恨他的同時,心中對權利的向往又加重了幾分。
若我有權勢,就不會再受這等屈辱!
尚書府
那日宋玉軒認錯背影將葉夢純打了的事,正好給了她一個靈感。她大可扮成墨婉瑩,等白正熙上當后趁機偷襲,直接裝麻袋沉湖。
若你們在一起,需要讓很多人付出慘痛的代價。何不直接一點,送你們去陰曹地府,做對鬼夫妻呢?
葉夢純站在鏡子前,努力練習著墨婉瑩的矯揉做作:“啊,我好美,我傾城絕色,各位公子都愛我吧!”
柳夏月站在一旁,一臉嫌棄的看著她:“我覺得你扮的不像是墨婉瑩,倒像是那些污糟地方拉客的女人......”
葉夢純轉臉看著她,皺了皺眉:“夏月,你不覺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嗎?”
柳夏月搖了搖頭:“我覺得,咱們對墨婉瑩太刻板印象了。”
葉夢純攤手,將絲絹丟給她:“那你說要怎么演?”
柳夏月接過絲絹,緩緩抬手遮住半邊臉:“像這樣,看著你又好像沒看著你,跟你說話又好像沒跟你說話。”
葉夢純看著柳夏月的扭捏動作,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停停停,我懂了,你別再扭了。”
柳夏月將自己擰成麻花的腰擼直,問道:“你懂什么了?”
葉夢純伸出三根手指頭:“不主動,不拒絕,不反抗!”
柳夏月眸光閃閃:“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
二人提前半個時辰去歪脖子樹下準備,走出尚書府后,柳家一群人冒頭,悄悄地跟了上去。
柳林蕭看著扮成墨婉瑩的葉夢純,一臉疑惑道:“爺爺,她這樣能騙到白正熙?”
柳正楓淡淡一笑:“那就要看白正熙對那個墨家姑娘,是不是出自真心愛意了。”
柳林生不解,目光中帶著幾分嫌棄:“愛來愛去的,煩都煩死了。”
柳正楓擺擺手:“你小子懂什么,若沒有愛,這人世間只會更加混沌。”
柳夏月一身夜行衣躲在歪脖子樹上,葉夢純則蒙面站在歪脖子樹下,以與墨婉瑩相似的體型,勾引白正熙上當。
二人覺得計劃完美無缺,靜等白正熙到來便可。
戌時一到,白正熙如約而來,他的手下扛著個會動的麻袋,緊緊跟在他的身后。
見到歪脖子樹下立著的美人,明明還有百步之遠,他充滿疑惑地聲音突然響起:“葉夢純,怎么是你?”
聽到他的聲音,葉夢純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奶奶的,這么遠都能認出我來?
柳夏月也覺得白正熙這眼睛厲害,相隔這么遠,她從背影都分不清墨婉瑩和葉夢純,他竟然能一眼識破?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白正熙最愛的是葉夢純呢......
柳夏月突然上揚眉毛,這話似乎也沒什么錯?在他記憶恢復之前,他本來愛的就是夢純啊!
偷襲是搞不成了,葉夢純撤下自己面紗微微一笑,盡可能的掩飾自己的尷尬:“白正熙,驗貨吧!”
她想靠著大嗓門震懾一下對方,確定那麻袋里是靜容后搶人跑路,但......
白正熙面不改色,冷漠的像平靜的湖水般,無視了她的叫囂。
人家不上當!
白正熙已經開始懷疑,葉夢純手里到底有沒有墨婉瑩了,他左右看了看,附近再無藏人之處,冷冷問道:“既然要驗貨,那我要的貨呢?”
葉夢純難掩眼中的慌亂之色,又開啟了她胡謅的本領:“你與我的武功不相上下,你又帶了這么多人,我怎么敢把墨婉瑩帶在身邊?萬一你直接上手搶人,我豈不是無還手之力,要被你欺負了?”
白正熙看出對方是在耍無賴,但......他也不是個會信守承諾的人!
他讓手下將麻袋里的人倒了出來,看到是個小太監,葉夢純一下子就急了,指著他怒道:“白正熙,你敢帶假貨來?”
白正熙微微仰頭,一臉不屑的看著她。
假貨真貨他都帶了,但是看到來人是葉夢純,那自然是要給假貨的。
葉夢純對樹上的柳夏月招了招手:“我讓你小瞧我,今夜必打得你滿地找牙!”
白正熙起初沒在意,帶著人想轉身離去。
可當他看到柳夏月落在葉夢純身邊時,他下意識皺眉,伸手捂住了嘴。
媽呀,這真的是來了個能把我打到滿地找牙的人!
白正熙這人倒是識相,見到柳夏月立馬換了一張臉:“柳姑娘,是你們先約定以人換人的。也是你們壞了規矩騙人在先,難道現在又想動手欺負我嗎?”
柳夏月與葉夢純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同聲道:“要不交人,要不掉牙,你選一個吧!”
白正熙一抬眼,冷冷望了二人一眼。
我這是碰到兩個女流氓了?
得,技不如人,用人換牙吧。
就在白正熙決定將宋靜容帶來息事寧人的時候,兩個黑影正用非常緩慢的速度像這邊靠近。
葉夢純墊著腳,一臉疑惑地望了過去:“那是什么?”
白正熙回頭仔細打量了一番那兩個黑影,眼神立時變得兇狠起來:“原來那位才是我要等的神秘人,差點被你們這兩個假貨忽悠了。”
沒有人比他更熟悉她的身影,不論她變成什么模樣,他永遠都能認出她來。
那兩個黑影走到近處,裴景文扯掉自己與墨婉瑩身上的黑斗篷,沖著白正熙揚起鋒利的笑容,眼神可怕的如地獄中爬出的惡鬼:“白正熙!放了永樂公主,否則我讓她血濺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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