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③·總裁,不要只尋歡

真是個小醋壇子 (17000+)

聽到關昊這樣說,瞿苒苒被震得身子后退一步,無意間拌到床,發出一道聲響。

關昊聽到聲響轉過頭,乍然看見瞿苒苒恐懼的模樣,一抹戲謔的笑意不禁揚在嘴角,“怎么,這么害怕?”

瞿苒苒撇開頭,不去看他。

關昊凝注著瞿苒苒那微微泛白的臉,臉上笑著,心底卻因她這樣的抗拒而添了一絲失落。

“好了,不逗你了,我去洗個澡。殂”

聽到關昊這樣說,瞿苒苒這才轉過臉,正眼看向他。

孰料,關昊身子湊了過來,

瞿苒苒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低下頭,薄唇幾乎擦在她的唇瓣上笄。

慶幸的是,瞿苒苒及時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恁是不想跟他有半點親近。

唇瓣幾乎摩擦上,卻因為她的抵觸,令他的動作此刻只能滯頓在空中。

這一刻,關昊也不使用強硬,也不退縮,就這樣陪著她耗著。

瞿苒苒警戒地盯著關昊,生怕自己下一秒就會被他虧去,可因為彼此近在咫尺,他帶著熱度的呼吸拂在她的臉頰上,令她突然有種失去招架之力的感覺。

她抵觸著他胸膛的手開始微微顫抖,心境更加緊張,即使努力屏著呼吸,胸口卻依然劇烈起伏著。

時間一秒又一秒的流逝……

也不知道為什么,在最后,關昊沒有吻下去,而是選擇放過她,退開了身子。

看著關昊走出房間,瞿苒苒一直屏住的呼吸,這才大口喘了起來。

由于關昊在這公寓里,瞿苒苒不太敢睡覺,于是反鎖上門后,她始終戒備盯著房門,豎著耳朵聽房間外的動靜。

可是,整整過了一個多小時,廳里面卻好像沒有一點動靜。

瞿苒苒不禁覺得疑惑。他說去洗澡,照理說早該洗好的,他就算出去了,外面應該也有動靜,可為什么她這一個多小時根本就沒有聽見外面有一點動靜?

疑惑之余,瞿苒苒跳下床,躡手躡腳來到房門前,她伸手輕輕打開了房門。

她只開啟了一條小小的門縫,透過門縫,她可以清楚地看見外面的情況。

可是,她一眼掃過的時候,確實沒有發現他在廳里。

要知道,這公寓里就一件房,他若沒有出去就一定在廳里,他不可能憑空消失的。

想到這里,瞿苒苒索性將房門全都打開,再仔細掃了客廳一眼。

這一遍,她終于有了收獲。

他此刻居然就躺在廳里的沙發上……

他是在沙發上睡覺嗎?

在猶豫不決中,瞿苒苒慢慢挪出房間,來到他的面前。

他是真的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沒有洗澡,身上穿的還是他剛才回來時的襯衫,領帶已經松開,襯衫扣子也解開了兩顆……

他怎么會睡著了?

腦海中疑惑了幾秒,她倏然想到了他前面跟她說的話。他說競投的事一結束,他就從巴黎回來了……

說實話,她完全沒有想過他會這么早就回來,昨天跟他打電話的時候,她還以為他可能還要出差好些天……

按照紐約和巴黎的距離,他能在今早回來,這說明她昨天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應該就準備回來,而她記得沒錯的話,望城項目直到昨天早上競投才結束,這么說,他是真的一結束公事,當天就趕回來了。

他為什么要這樣著急回來?

寶貝,我很想你。

他說的話突然在她的耳畔響起,心頭那最柔軟之處好似突然間被人灌注了一股暖流,令她為之觸動。

回過神,她視線凝在他俊逸的臉龐上。

她必須承認,此刻,她能夠在他一貫不在人前顯露情緒的臉龐上看到一絲疲累……

他是真的累了吧,不然也不會在沙發上就這樣睡著。

他那么高又那么健壯,此刻睡在沙發上,身體根本就無法舒展開,看起來睡得一點都不舒服,連腿都伸不長。

還有,現在還是冷天,他什么都沒有蓋,睡在沙發上肯定會著涼的。

幾乎是本能的,瞿苒苒轉身回到房間,找來一床毯子抱了過來。

可當她準備將毯子蓋在他的身上時,她的動作突然間猶豫起來。

她這是在做什么?

如果他醒來,看到她給他蓋的毯子,他會怎么想?

她跟他終究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這樣關心的動作,她現在不適宜去做。

想到這里,瞿苒苒將毯子收了回來,站在沙發旁,靜靜地看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禹安回到了她的身邊,昨晚她竟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

夢境里,她和他徜徉在夕陽下,后面是一個小男孩牽著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小女孩,他們的奶奶就在后面慈愛地看著他們……

一早醒來的時候,她發現她是笑著的……

人之所以有夢,是因為日有所思,她雖然知道她和關昊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但她不可否認,這樣美好的畫面是她憧憬過的未來……

只是,夢境再好,也只是夢,現實總是殘酷的。

她不能確定他幾次跟她表達想要跟她在一起的念頭是否是他發自內心的,但她知道,他們在一起,是永遠都不會幸福的。

關老夫人對母親的恨意,她曾經親身感受過……她知道,關母永遠永遠都不可能原諒她母親,又或是接納瞿家的人。

他自小是被她母親一個人帶大的,他比任何人都要在乎他母親的感受,因此,如果他和她在一起,在她和關母之間,他勢必會處于兩難的局面,那么,這樣組成的家庭,勢必不會有安逸和美好的家庭生活。

她選擇不去考慮他,其實關母這一點只是次要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知道,他想跟她在一起,可能只是他一時的需要,他根本就不是因為喜歡她或是愛她。

真正喜歡一個人,也許第一眼,就能夠認定……

就算他不是一見鐘情的那類人,但是,已經七年了,若真的在乎,早就在乎了,不會等到今天才明白,他眷戀的,也許只是他那份需要,而不是她這個人……

她始終相信,上天給每一個人都安排了真正適合他們的那個人,既然不適合,那就不要勉強下去,未來,他一定會遇到真正適合他的人,她也一定會有她的歸屬……

想到這里,瞿苒苒捏緊懷里的毯子,轉身離去。

這個上午,瞿苒苒呆在房間里,再也沒有出去過。

臨近中午的時候,她的房間門外傳來了一陣規律的敲門聲。

她早就已經聽到客廳里的動靜,知道他已經醒了,所以這會兒來敲門的,自然是他。

瞿苒苒抱著已經醒來的禹安,打開-房門。

關昊顯然剛剛沐浴完畢,身上有剃須水的味道和淡淡的沐浴清香,全身上下只裹著一條浴巾。

“我想要換身衣服。”關昊開口。

瞿苒苒輕點了下頭,隨即抱著禹安走出房間。

她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陪咿咿呀呀的禹安說話。

關昊換好衣服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了瞿苒苒在跟禹安說話時那稚氣可愛的樣子。

他喜歡看到她自然流露的淺笑盈動,也喜歡她漾著笑意的臉龐……

似乎很久很久,她都沒有這樣對他笑過。

關昊看得入神,直到注意到瞿苒苒的目光看了過來,他于是走了過去。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戒備,見到他走過來,她抱著禹安即刻從沙發上起身,目光盯著他。

關昊走到了她的面前,看著在她懷里不諳世事此刻睜著烏黑大眼一臉好奇的小家伙,問,“他什么時候醒的?”

瞿苒苒回答,“他醒好久了,一直在床上玩。”

關昊溫柔的眸光凝在孩子的臉龐上,道,“我想抱抱他。”

瞿苒苒猶豫著。

“我若想要奪走禹安,不會跟你簽協議,更不會讓我媽將禹安抱回給你。”

聽到關昊這樣說,瞿苒苒隨即小心翼翼將禹安抱到了關昊的懷里。

這算是關昊第一次真正抱禹安……

關昊抱孩子的動作有些生澀,抱起來卻是極為的小心。

“他原來這么輕……”

聽到關昊所說,瞿苒苒不禁橫了他一眼,“他只是沒滿兩個月的嬰兒。”

關昊突然笑出,“你看,他現在在對我笑。”

瞿苒苒并不相信,隨意瞥了一眼,卻不想看見禹安此刻竟真的跟他在笑。

關昊低下頭,在禹安的頸窩處摩擦,逗道,“來,寶寶,跟爹地再笑一下……”

“咯咯……”

禹安笑出了聲。

瞿苒苒雙眸瞪大,不敢置信。

關昊繼續逗弄著,禹安一直咯咯直笑。

瞿苒苒被這樣的氣氛感染,不禁扶到關昊的手臂,興奮吐出,“他居然懂得笑出聲了……”

關昊跟著笑,“看來上一次在奧爾頓他跟我反著來,不是因為不喜歡我這個父親,你看他,現在多喜歡我。”

不可否認,孩子現在的確被他逗得很是開心……

好像有種天生的血緣關系,讓他們之間有種天生的親近。

可是,這樣逗著沒多久,禹安突然又在關昊的懷里癟起了嘴,恁是不肯再笑了。

初為父親,關昊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見到孩子不笑了,關昊緊張地問,“他怎么了?”

瞿苒苒伸手往禹安的尿片探去,發現依然干爽后,她回答,“大概是餓了,他醒來后就沒有吃東西,我去給他泡奶,你幫我抱一會兒。”

“嗯。”

關昊于是抱著禹安在懷里輕輕搖晃,“寶寶,你媽咪去給你泡奶了,你乖一點……”

好像聽懂了關昊的話,禹安突然就笑了起來。

關昊伸出食指輕輕捏了捏兒子的鼻子,“你個現實的小東西,知道有吃的了,居然就不癟嘴了……”

因為關昊這樣的動作,禹安笑得更開心了。

果然還是有天生的血緣關系,禹安似乎一點都不怕關昊,在父親的懷里,竟毫不客氣地玩弄著父親……

一會兒拉拉父親的衣服,一會兒捏父親的手臂,偶爾還不客氣地拿口水濡濕他的襯衫。

“臭小子,你這樣對待你爹地的啊!”關昊皺起眉心,故作生氣。

禹安眨著清亮的雙眸,天真無邪地看著父親,驀地,嘴一癟。

不是吧?又要哭了?

關昊還沒來得及將瞿苒苒叫過來,孩子已經中氣十足,嚎啕大哭。

“寶寶,爹地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爹地是跟你開玩笑的……你別哭,寶寶……”被兒子凄厲的哭聲弄的手足無措的關昊此刻認真道,“爹地向發誓,爹地真的沒有在兇你……”

禹安根本就不理會,也沒有了剛才跟關昊笑的那種好心情,哭得更加厲害了。

“關禹安!!”關昊無奈,連名帶姓叫孩子的名字,原本是想要擺出父親的威儀,誰料孩子哭得更加賣力,關昊于是緩下聲,像瞿苒苒平時哄禹安那樣小聲哄著,“寶寶乖,不哭啊,不哭……”

禹安繼續不給父親面子。

關昊在著急之余,突然想起瞿苒苒剛才伸手探向孩子夾尿片的地方,他于是將孩子輕放在沙發上,輕輕打開孩子的尿片。

果然,孩子已經拉尿了,濕了的尿片貼著孩子細嫩的皮膚讓孩子此刻很不舒服,最關鍵的是,孩子的褲子似乎也尿濕了。

難怪著臭小子會哭了……

找到原因,關昊將尿片取了下來。

一取下尿片,孩子果然不哭了,他睜著清澈的大眼睛,無辜地望著父親。

關昊很是滿足,想要將孩子抱起來,豈料,孩子此刻居然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眼眸異常的閃亮,似乎還有水光,關昊感覺得不妙,發現孩子的眼睛正在醞釀什么,連忙道,“乖乖,你可不能再哭了,爹地給你拿尿片,可是很用心在伺候你啊……”

“咯咯……”孩子倏然又笑了。

關昊一心以為自己哄住了孩子,正得意,卻感覺到胸口處的布料突然傳來濕意。

他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發現一股噴泉此刻在他的襯衫上……

關昊愣了半晌,很久才反應過來,“該死的,你尿在爹地身上了!”關昊拉起自己的襯衫嗅了一下,臉色也變了。

禹安似乎知道自己干了“好事”,笑得更歡脫了……

“你還敢笑?”關昊拉下臉,“你信不信爹地揍你屁股?”禹安看著父親冷臉的樣子,好像被嚇到,又憋著嘴要哭了。

關昊見到禹安眸底濕潤,哭意在醞釀,又轉為低聲下氣輕哄,“我的小祖宗,爹地沒兇你,沒兇你……你不準哭哦,都是爹地的錯!”

“哇啦,哇啦……”

這時候,孩子大聲哭了起來,哭聲很是響亮。

關昊于是將禹安抱起來,搖晃哄著。

沖好奶從房間里走出來的瞿苒苒看見兒子此刻哭得凄厲,立即就放下奶瓶,走到關昊面前將孩子抱了過來,抱怨道,“你怎么才抱他幾分鐘,他就哭成這樣!”

“才幾分鐘嗎?”關昊質疑。他怎么覺得有一個世紀之久?

瞿苒苒將奶瓶拿了過來,抱著禹安在沙發上坐下,給孩子喂奶。

奶嘴剛進入孩子的嘴里,孩子就停止了哭聲,大口大口吮-吸了起來……

關昊看著禹安吸奶的樣子,頓時笑了,“他看起來餓壞了。”

瞿苒苒抬眸看了關昊一眼,不經意間注意到他沾濕的襯衫,想到孩子剛剛對他做了什么,她不禁彎起嘴角笑。

關昊自然知道瞿苒苒在取笑什么,他低聲咒罵了句,隨即走進洗手間。

看到關昊走進洗手間后,瞿苒苒臉上的笑意更濃,感激跟懷里的禹安道,“寶寶,你真給力,誰讓他平常就知道欺負媽咪……”

其實,她泡奶哪有這樣的慢……

剛才急急忙忙泡奶出來,正巧看見他正在哄孩子。

聽他說那樣稚氣的話,她不禁想要看看他能不能哄住孩子。

誰想到,他沒哄住孩子,還讓孩子尿在了他身上……

她當時差點就笑出聲,幸好捂住了嘴。

等關昊換了一件干爽的襯衫出來時,禹安已經喝完奶睡著了。

瞿苒苒此刻抱起禹安,回到房間。

看著瞿苒苒將已經熟睡的禹安輕輕放在床上后,關昊這才開口,“一起用午餐,怎么樣?”

瞿苒苒搖頭,“不用了,我等會叫餐來這里,你自己去吧!”

“如果你是不放心禹安,我可以讓人在這里看著。”他知道禹安若是睡著了,一般都能睡上兩三個小時,他們用餐的時間自然不需要這么久。

“我不想出去。”瞿苒苒始終看著禹安,拒絕關昊的邀請。要知道,新聞上已經有爆出她和關昊在一起的照片,這已經引起軒然大波,她不想再增加世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關昊臉色黯了下來。他是不悅,不悅她總是這樣的無動于衷,他這輩子最好的耐性,都花在她身上了。

感覺到關昊注視過來的兩道目光如火般燃燒著她的脊背,瞿苒苒仍舊沒有改變主意。

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這時候,關昊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他走到了窗邊。

瞿苒苒也在此刻從床沿上起起身,拿著奶瓶去清洗。

在瞿苒苒將奶瓶放進消毒鍋消毒的時候,關昊的聲音傳來,“你確定不跟我出去用餐?”

瞿苒苒點頭。

知道她倔犟的性子,關昊也沒有再勉強,平靜道,“那就乖乖呆家里吧,我下午還有事,有什么事你再打電話給我。”

瞿苒苒沒有回答。

關昊轉身離去。

等關昊消失后,瞿苒苒這才轉過身看了一眼他離開的方向,幽幽嘆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下午,瞿苒苒的心就像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有種莫名的抑郁。

她已經想好了,晚上有時間,她準備跟關昊說清楚。

如今禹安已經回到她身邊,她也該回奧爾頓了……

想到這兩天可能就要飛回奧爾頓,瞿苒苒決定出門買點嬰兒用品補充一下。

她這次來得很匆忙,只帶了孩子要用的奶粉奶瓶、換洗的衣服和一些尿片,可尿片在剛才已經用完了,她必須出去給孩子買,否則明天坐飛機就麻煩了。

因為不放心禹安一個人在公寓,瞿苒苒決定抱禹安一起出去,反正她買來的東西可以讓那兩個保鏢替她提。

她剛抱起禹安,禹安就醒了,睜著睡眼惺忪的稚氣眸子,呆呆地看著母親。

瞿苒苒笑著道,“寶寶,你醒了啊……媽咪帶去出去買東西,明天我們就回奧爾頓咯!”

寶寶似乎回應瞿苒苒,嘴里逸出咿咿呀呀。

瞿苒苒將孩子抱了起來,走出公寓。

一個小時后,瞿苒苒從嬰兒店里出來。

小家伙對任何東西都很新奇,眼睛骨碌碌轉著……

倏地,幾道閃光打在瞿苒苒的臉上。

跟關昊在一起這么多年,瞿苒苒自然知道這閃光意味著什么,她猛地抬頭,果然,視線中,幾名記者正拿著相機在拍他們。

瞿苒苒立即將禹安護在了懷里,兩名保鏢此刻也已經上前阻止某知名報社記者的行徑。

記者跟兩名保鏢起了沖突,最后,保鏢從記者那里拿到了膠卷。

保鏢之一關心走到瞿苒苒面前,恭敬道,“瞿小姐,沒嚇到你吧?”

瞿苒苒搖頭,“沒事。”

保鏢道,“上車吧,天這么暗,可能就快下雨了。”

“好。”保鏢打開車門,瞿苒苒坐了進去。

禹安還沒有睡,在瞿苒苒的懷里一點都不安分,對所有事物都露出新奇眸光的眼眸不住想要往車窗外看。

瞿苒苒無奈抱起禹安,看著窗外。

天色很暗,雨感覺很快就要下了……

“禹安,你看那棟樓,你知道那是哪里嗎?”車子路過“昊天”集團的時候,瞿苒苒指著那棟摩天大樓對懷里的禹安道。

禹安發出嬰兒的咿咿呀呀聲算是回應瞿苒苒……

瞿苒苒欲收回眸光看孩子的表情,倏然,她的視線無意間瞥到一幕。

“昊天”的大門前,一抹纖瘦美麗的女性身影從一輛車子里步出,看背影就已經知道從車上下來的人是喬絲,而那輛車子是關昊的座駕,接著,俊逸挺拔的關昊也從車里走了下來……

接下去的畫面已經掠過,天空中也飄起了漫天細雨,瞿苒苒什么也看不見了……瞿苒苒將禹安抱了下來,神情看起來沒有絲毫的變化,內心卻波瀾起伏。

回到公寓,給禹安喂奶,哄完禹安,瞿苒苒呆呆地坐在了床沿。

她思考了很多很多的問題,最后腦海中的畫面停留在關昊和喬絲剛才一起從車上下來的那一幕……

她承認,有痛楚和傷感在她的心頭蔓延。他說他下午有事,他以為他是去處理公事,沒有想到他其實是和喬絲在一起。

也對,那天的事也傷害到了喬絲,他應該去解釋清楚的……

明天她就回奧爾頓了,他和誰在一起,已經跟她沒關系了……

想到這里,瞿苒苒在床上躺了下來,靜靜地閉起眼。

瞿苒苒根本就沒睡著,閉起眼,又睜開,再閉起眼,再睜開,反反復復很多次后,直到她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瞿苒苒將手機拿了過來,預感和心底所想相同,手機屏幕上所顯示的正是那串號碼。

滯愣了幾秒,瞿苒苒按下接聽鍵。

關昊低沉的嗓音傳來,“苒苒。”

“嗯。”

“我今晚有事不能回來了。”

斂下心頭竄起的一股不適,瞿苒苒平靜道,“你不用跟我交代……還有其他事嗎?”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關昊似乎已經習慣瞿苒苒這樣跟他說話的語氣,仍舊溫柔道,“照顧好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

瞿苒苒沒有回應。

關昊隨即結束通話。

手機內傳來嘟嘟的掛機聲,瞿苒苒隔了好久才將手機從耳畔放了下來。

驀地,她的臉上勉強揚起一抹釋然的笑意,警告自己必須看淡這一切。

這一夜,關昊果然沒有回來。

雨下了一夜,到現在還沒有停……

天亮以后,趁著禹安還在睡,瞿苒苒早早起來就開始收拾東西。

收拾完東西以后,她拿出手機準備訂今晚離開的機票,正巧,有電話打了過來。

是秦梓歆!

瞿苒苒連忙按下接聽鍵,“姐……”

“苒苒,你現在還在紐約?”

“是,我打算訂機票今晚回奧爾頓。”

“看來禹安已經回到你身邊了。”

“嗯。”

秦梓歆輕嘆了口氣,“季凌天對你到底還是上心……”

瞿苒苒臉上的表情茫然,“姐,什么……”

秦梓歆幽幽道,“你難道不知道是季凌天逼著關老太太將禹安還給你嗎?”

“嗯?”瞿苒苒一頭霧水。“你可不可以跟我說得更清楚一點嗎?”

秦梓歆簡單解釋,“季凌天剛從巴黎回來,現在在洗澡……剛剛他手機一直在響,我就看了一眼,發現全都是關老太太打給他的,而他一通都沒有接,然后就看見關老太太給他發來一條簡訊,好像是說她已經將禹安抱回給你了……”

“你的意思是說,禹安現在能回到我身邊,是季凌天在幫忙?”

“顯而易見,不是他,關老太太怎么肯突然放手!”

“可是……不太可能啊,季總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可能是我那天跟你打電話,他正巧回來,無意間被他聽去了吧……”

瞿苒苒難以置信。

不……

她一直以為這件事是關昊在解決的,她完全沒有想過會和季凌天有關。

如實事實是按照秦梓歆所說,那替她要回禹安的人就是季凌天,那么……季凌天昨晚給她打來電話就說得通了,她還一直想不明白季凌天昨晚干嘛要說她無助的時候都沒有想過他,原來,他暗暗替她處理的這件事,難怪關母的態度會突然間轉換一百八十度……

秦梓歆后來還說了些什么,瞿苒苒一句也沒有聽進去,腦子亂糟糟的,有種完全被蒙騙了的感覺。

虧她這兩天還在隱隱擔心,關昊可能會因為這件事而跟關母鬧僵,今天冷臉對他時,她還覺得自己有點過分,畢竟他幫了她……

他真是太卑劣了,明明沒有做,卻還將功攬在身上,他能夠預知禹安會回到她身邊,根本就是他從關母或是季凌天那里聽來的。

想到這里,瞿苒苒不僅窩了一肚子的火,可慢慢的,這團火焰在她的心底熄滅,暗了她整個心房。

其實,她有什么好生氣的?

禹安已經回到她身邊,是不是他幫的,已經不重要了……

就像他嘴里說著“想她”的話,轉眼又跟喬絲在一起,他根本就沒有拿她當一回事,而這樣的事實,她早就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難怪她那天間接質問他是否有和喬絲在一起,他選擇了沉默,她還以為可能會有內情……

現在看來,愚蠢的人一直是她,所幸的是,她終于吸取了教訓,沒有再由著心沉淪,否則此時此刻,她不知道又該有多么的難堪……

關昊是在早上十點回來的。

他回來的時候,禹安在睡覺,瞿苒苒則坐在房間的窗邊下看書。

關昊輕步走了過去。

關昊一進門的時候瞿苒苒就已經聽到他的腳步聲,這會兒自然也知道他朝她走來,所以在他快要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她合上了書,起身面對著他。

關昊來到她面前,關心問道,“吃過早餐嗎?”

瞿苒苒掙開他,兀自移開步伐,淡淡回答,“十點多了,你應該問我是否要用午餐了。”

關昊聽出瞿苒苒話底有一絲的不快,不由三步并作兩步追上她,迅捷將她擒在懷里,“我哪里又惹你不高心了?”

瞿苒苒費盡全身的氣力掙開他,在彼此拉開距離后,她狠狠瞪他,“請你給我放尊重一點!”

關昊感覺到瞿苒苒今天的抗拒不似以往,他狹長的黑眸不由半瞇起來,細細地打量她。

瞿苒苒也意識到她現在的情緒有點過,畢竟她沒有必要再去在意這些已經和她無關的事,他昨晚沒回來就沒回來吧,今天晚回來也就晚回來吧,他和誰在一起,她沒有資格也沒有必要再去在乎!

深深吸了口氣以調整情緒,瞿苒苒緩和了語氣吐出,“對不起,我說話沒有那么好聽,只是因為我今早一直在等你。”關昊自然知道瞿苒苒所說的“等你”不是單純的含義,里面還夾雜著其他,果然……

瞿苒苒抬起眼眸和關昊對視,繼續吐出,“我昨晚就像跟你好好談一下,但是你沒有回來,現在你回來了,我想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談一下了。”

關昊不置可否。

瞿苒苒隨即道,“我們到廳里去談吧,禹安在睡覺,我不想吵醒他。”說著,瞿苒苒率先走出房間。

在客廳的沙發上,瞿苒苒端正坐著,緩聲道,“關昊,我來紐約的目的,你知道是為了禹安,現在禹安已經回到我身邊,我想我是時候回奧爾頓了。”

關昊注視著她,并沒有出聲。

瞿苒苒最后吐出,“我已經訂好今晚回奧爾頓的機票。”說完這句話,她看著他,等待他的回應。

結果并沒有,關昊依舊保持沉默,甚至連臉上也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

瞿苒苒等待了幾秒,隨即站起身,客套說了句,“謝謝你這幾天讓我暫住你的公寓。”說完,她徑直走向房間。

瞿苒苒并不知道在她離開以后,關昊那深不可測的黑眸暗了下來,看似平靜之下,暗藏的卻是波濤洶涌。

回到房間,將房門關閉,瞿苒苒深感無力的身子重重靠在了門板上,頓時陷入沉思。

她以為跟他討論這個問題,勢必會有一番爭執……

結果沒有想到,竟是這樣的平靜。

對于她的離去,他沒有任何異議……

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在蔓延,但是,這也是她最想要得到的結果。

不管怎么說,糾纏了七年,總算是要結束了……

“昊天”集團。

關昊坐在辦公桌后,若有所思。

陳琳抱著幾份文件從外面走了進來。“總裁,這些文件是要您看過后簽的……”

關昊輕應了一聲,“嗯。”

陳琳見到關昊思索的面容,忍不住問,“總裁,您是不是在擔心‘凌天’沒能拿下望城項目?”

關昊搖了一下頭,正色看向自己的秘書,問,“陳琳,你說男人是不是天生就拿女人沒辦法?”

第一次在公司里聽到關昊跟她談私事,陳琳先是驚訝,然后慢慢笑開,“原來,總裁您最近在糾結的是感情問題,而不是公事上的問題啊!可惜您的秘書我只能替你處理公事上的問題,無法替您處理感情上問題,不過著實佩服某個姓瞿的小女人能讓總裁您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關昊莞爾。

陳琳小小聲地說句,“總裁,加油,哪天瞿小姐要是來了,我肯定給您說一大堆好話。”

關昊嘴角的笑意不減,“好了,出去吧!”

陳琳前腳剛離開,鄒季后腳就走進了辦公室。

關昊此刻已經站在落地窗前,雙手插著褲袋,似是在思考。

鄒季站在關昊的身后,不耽誤時間,直接吐出,“老板,我剛剛問了那兩個手下,他們說瞿小姐昨天到今天只出去過一趟,就是在昨天下午兩點一十五分左右的時候出去給孩子買尿片,其他時間她都在房里。”

兩點一十五分?

關昊琢磨起來。

鄒季又補充了句,“還有,我去查過瞿小姐的通訊記錄,昨天到今天瞿小姐只接過一通電話,是秦小姐打來的,而瞿小姐在跟秦小姐通完電話后就訂了機票。”

關昊沉浸在思索中。

“總裁,要不要我給瞿小姐訂票的那家航空公司打個招呼……”鄒季言下之意,只要航空公司不載,瞿苒苒是怎么也回不了奧爾頓。

關昊終于淡漠出聲,“不用了,這件事我自會處理,你繼續去處理我上次交代你的事。”

“是。”

鄒季退下后,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了關昊一個人。

在辦公室格外靜謐的時候,關昊的手機在他的辦公桌面震動了起來。

關昊走了過去,拿起手機。

閑適靠在辦公桌,關昊按下接聽鍵。

手機那頭傳來季凌天低沉渾厚的聲音,“我猜你已經想到,的確是我有心引導秦梓歆給苒苒打電話的。”是的,從巴黎回來后,他是故意不接母親的電話,也是故意制造機會讓秦梓歆看見他的手機。

關昊臉上的表情平靜,“你以為這么做就能讓她離開紐約?”

季凌天笑,“至少你的信用和你的能力在她的心底已經打了折扣。”

是的,在巴黎的時候,兩人聊天,其實是打著討論項目的名義,實則在討論瞿苒苒。

關昊以強勢姿態跟季凌天宣布他的占有欲,引致季凌天-怒火中燒。

于是,談完以后,季凌天便立即派人去調查瞿苒苒來紐約的原因。

很快,季凌天查到瞿苒苒來紐約是因為關母帶走了禹安。

季凌天一心以為關昊是有心讓關母帶走禹安,因為這樣一來,關昊就能夠留瞿苒苒在紐約,所以,當下,季凌天差點沖動就給關母打了電話。

可季凌天冷靜下來后仔細想了想,終于發現有些不對勁……

如果禹安回到瞿苒苒身邊,他們一家三口似乎就在紐約團聚了。

季凌天突然敏感地意識到,關昊似乎是想設計他……

若是關昊有心唆使母親帶走禹安以來達到禁錮瞿苒苒的目的,依照瞿苒苒的性格,她是根本不可能原諒關昊的,關昊想要跟瞿苒苒在一起就不會使用這招來鋌而走險……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母親的確是帶走了禹安,而關昊想要幫瞿苒苒又不好出面,又怕跟母親硬碰硬,反而會惹得母親對瞿苒苒產生更大的不滿,因此關昊只能間接“請”他幫忙……畢竟,只有他能夠讓母親心甘情愿將禹安還給瞿苒苒。

關昊和季凌天幾乎勢均力敵……

季凌天本該能拆穿這個算計,可想到瞿苒苒真的需要禹安,季凌天終究還是給關母打去了電話,當然,他也為了將關昊一軍,

所以今天,季凌天成功通過秦梓歆的一通電話,將關昊的努力全都掩蓋,功勞瞬間由關昊轉移到了他的身上,他這樣做雖然在名義上輸給了關昊,但贏到了瞿苒苒的感激,同時也將關昊的人品踩了下去。關昊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閑散的笑意,“你想要看見的恐怕很難,因為——我既然能讓她主動來紐約找我,自然就能做到讓她主動留在紐約。”

季凌天鄙夷,“你現在就算能留下她,也做不到讓她心甘情愿。”

關昊的嘴角依舊是淡定自若的笑意,“你錯了,我不僅要她主動留下,我還要她心甘情愿。”

夜晚。

瞿苒苒正在糾結她該如何去機場……

她要抱著禹安,根本拿不了行李,要是到機場還好,能夠托運,可現在她根本沒辦法去機場。

思來想去,瞿苒苒決定先將行李放到這棟公寓的保安室,等她抱禹安下來,攔下計程車,她再讓計程車司機去保安室里替她拿行李,這樣她就能夠直接去機場了。

想到辦法以后,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瞿苒苒趁著禹安此刻在睡,于是拖著行李步出公寓。

門外的兩個保鏢已經不在,這說明,關昊是允許她離開的。

心頭難免有些不是滋味,可瞿苒苒并沒有允許自己為此失落,因為,他在不在意她,如今已經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她最關心的就是她和禹安的未來能夠平靜安逸。

將行李放在保安室后,瞿苒苒回到關昊的公寓,從床上將禹安抱了起來。

沒有再猶豫,瞿苒苒放下關昊公寓的鑰匙,抱著禹安,關上他的公寓房門,徑直離去。

來到路旁,瞿苒苒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計程車司機很友善,看她抱著孩子,不僅幫她去公寓大樓的保安室里拿行李箱,還不加收她的錢。

坐在計程車里,瞿苒苒往外望著徐徐后退的高樓霓虹,想到即將要離開紐約,她始終還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走之前,原本想要跟他打聲招呼的,可后來想想,似乎沒有什么必要,畢竟她白天已經跟他說過她今晚要走。

心神恍惚中,瞿苒苒并沒有注意到計程車并沒有按照機場的路去走。

等到車子都已經偏離原本線路大概有二十多分鐘的時候,瞿苒苒這才回過神,看著陌生的四周,詢問司機,“請問我們現在是要去XX機場嗎?”

司機回答,“是的。”

瞿苒苒疑惑,“可是這條路不像是要去機場的路啊!”

司機耐心解釋道,“我走的是另一條近路,很快就能抵達機場的。”

司機雖然很和善,但瞿苒苒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不過,這計程車是她警惕打電話去紐約的出租車公司那里叫來的,應該不存在是黑車的問題。

或許司機說的抄近路是真的,畢竟她對紐約也不是很熟,去機場有另外一條近路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盡管這樣安慰自己,瞿苒苒仍舊有些害怕,她于是拿出手機,戒備地按下九一一。

過了大約有一個多小時,計程車終于停了下來。

司機道,“小姐,已經到機場了。”

瞿苒苒抱著禹安從計程車上下來,遠遠望去,看到的是一個偌大的機場,但是,這里很明顯不是普通機場,而是一個私人機場,瞿苒苒不禁疑惑,“你確定我們沒有走錯嗎?”

司機點頭,“我確定。”

瞿苒苒看著機場,始終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司機隨后道,“小姐,我幫你拿行李,走吧!”

瞿苒苒帶著疑惑走向機場。

每靠近機場一步,瞿苒苒感覺到的那股似曾相識就更強烈,終于,在踏上機場平坦寬敞的水泥地面時,瞿苒苒倏然回憶起了這個地方……

她記得一年前她曾經來過這里……

這里是關昊的私人機場,一年前她曾經和他一起搭乘過他的私人飛機回中國。

“這里,怎么會……”

瞿苒苒不解看向司機,卻發現身邊的司機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離開,等她惶然抬眸環顧四周一眼的時候,私人機場的燈突然間全亮了。

白熾燈似乎將整個世界都照亮了,也照亮了站在她不遠處的那抹高大挺拔的俊逸身影。

在全世界都處于白光之下時,關昊跟她四目相接的眼眸卻是那樣黝黑明亮,灼灼泛光。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來到了她的面前,眸光溫柔凝在她因震懾而微微泛白的臉龐上,輕聲道,“你就連走都不打算跟我打聲招呼嗎?”

“我……”

一名保鏢此刻從瞿苒苒的懷里將禹安抱了過去。

瞿苒苒驚叫,“不要……”

關昊適時攫住了她的身子,輕柔道,“你放心,我只是想要跟你單獨說說話,禹安我讓他們先抱到飛機上睡覺。”

瞿苒苒還沒有搞清楚眼前的狀況,看著關昊,充滿疑惑,“我要去奧爾頓,怎么會……”

關昊直接吐出,“載你來的司機顯然是我事先安排的。”

瞿苒苒擰起眉心,“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難道你忘了我說的話?”

瞿苒苒不明所以地搖頭。

關昊誠摯望瞿苒苒,沙啞吐出,“我說過,我再也不會允許你離開我!”

瞿苒苒抱著頭,用力搖著,嗓音嘶啞,“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關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關昊徑直拿下瞿苒苒的雙手,將她擁在懷里,帶著受傷吐出,“為什么我說的話你始終不信?”

瞿苒苒奮力在關昊的懷里掙扎,卻始終掙脫不開。

最后,瞿苒苒在關昊的懷里抽泣著,“我怎么能夠再去相信你說的話……你給了我那么多的傷害,一次又一次踐踏我對你的感情,你從來就沒有將我當真……”

關昊緊密地抱著她,“我若沒有將你當真,今時今日何須費力要將你留在身邊。”

瞿苒苒的眼淚奔流得愈兇,她悲痛地說,“我不知道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我可以確定你根本就不在意我……”

“該死的,你哪來的確定?”關昊抓狂得想要怒吼。瞿苒苒仍舊抽泣著,依偎在他厚實的胸膛上,她的控訴顯得格外的可憐,“放了我,好不好?我們已經糾纏了七年,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下去,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生活,我們不要再有交集,好不好?”

關昊親吻瞿苒苒哭紅的眼眸,抱著她的力道加重,眼神充滿堅定,“你想都別想,我們注定要牽扯一輩子。”

瞿苒苒瞪大了眼眸,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滑落,眼底的哀戚,牽動了關昊所有的不舍,但是他絕對不會如她所愿放了她。

“你,你不要這樣,我不要再跟你繼續糾纏下去,放了我好不好?你已經有喬絲,你該對她負責……”

“我對喬絲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當時我為了迎合我媽的意愿,我選擇放棄你,所以我試著跟喬絲交往以來替代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但是,后來我發現我根本就做不到……你根本就已經占據我整顆心,讓我再也容不下別人!”

“你又騙我,你又在騙我……”瞿苒苒抬起模糊的淚眸迎向關昊的眼眸,“如果你心底只有我,你怎么會碰喬絲?我沒有那樣的氣度,可以在你碰過別的女人后,而毫不在意跟你在一起!”

關昊咧嘴一笑,宛如登上了高峰之頂,有著無比暢快的感受。

“你只是在糾結這件事?”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我不止是糾結這件事,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我只能拼了命的假裝什么都不在意……”瞿苒苒哽咽說著,直到喉嚨間哽澀,讓她無法順暢再說話。

關昊的眼眸浮起炯炯的光亮,他掬起她的雙手緊緊握住,“苒苒,除了你,我沒有在乎過任何女人……我跟你說的每一句話,也許參雜過我的別有目的,但從來都不是虛情假意……我愛你這三個字,我這輩子只說過一次,唯一只對你說過,將來也只會對你說。”

瞿苒苒再次瞪大雙眸,無法置信地看著他,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大逆轉,她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他說的是真的嗎?

他現在是真心在跟她說嗎?

“你……”

關昊將瞿苒苒緊緊擁在懷里,“愿不愿意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給你看?”

瞿苒苒的淚水撲簌簌的滴落,她抽泣得幾乎無法出聲。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如果我欺騙你,就罰我后半天孤獨老死。”

瞿苒苒看著關昊,抽泣的聲音一聲接著而一聲,她看著他的臉,找到了她從未在他眼底看到過的愛戀和柔情。

她該相信他嗎?

這么多年的牽扯不清留給她的全都是痛苦的回憶,但那些和他恩愛甜蜜的畫面也同樣占據著她的心扉……

他值得她給他最后一次機會嗎?

如果她從此和他絕緣,她真的能夠快樂下去嗎?

“你喬絲真的什么都沒有發生嗎?”

“沒有。”

“可是她說她差點有你的孩子……”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母親搞出的烏龍,我稍后給你詳細解釋。”他輕笑,撫著她的長發。

“可是我昨天看見你們倆在一起,昨晚你也沒有回來,你和她昨晚是不是在一起?”

“昨天下午我的確是和她在一起,但除了她,還有羅賓遜,至于昨晚我沒有回來,我是在應酬羅賓遜……”關昊吻著瞿苒苒的眉心,“你怎么這樣的敏感?”

瞿苒苒抱怨的眼眸可憐兮兮地瞅著他,“那我有一次在酒店看見你抱著喬絲,你的手放在她的腿上,你又怎么解釋?”

關昊大笑。

女人打翻醋壇子的模樣真是酸溜溜的,可他的心情也倍感暢快。

“當時有人在拍,我想要將這個緋聞鬧上報紙,這樣就算給我母親交差了……”這么久遠的事,她居然還記得,女人的記憶力果真是恢宏的,所以,永遠不能讓女人記仇。

瞿苒苒似乎挺滿意關昊的答案,安靜了下來。

關昊吻著瞿苒苒櫻紅的唇,問,“還有沒有,小醋壇子?”

瞿苒苒嬌羞輕捶關昊寬闊的胸膛,“還有很多很多,我以后慢慢盤問你。”

聽到她說“以后”,關昊倏然凝視著她。

“苒苒,我們去注冊吧?”他想要給這個“以后”定上一個永久的期限。

瞿苒苒亦深深注視著關昊,仍舊不敢相信。

他們凝視著彼此,仿佛整個世界就剩下了對方,愛意全都寫在對方的臉上。

就在她要回答的重要一刻,一個保鏢跑了過來,唯唯諾諾在關昊的身后道,“關總,孩子醒了……現在在哭,我們搞不定。”

要這些高大魁梧的保鏢去照顧禹安,那自然是素手無策的。

氣氛被破壞,關昊臉色鐵青。

瞿苒苒的臉上卻漾著一抹笑,“我去看看禹安!”說著,羞澀跑開。

關昊轉過身,冷聲罵了一頓身后嚇得頭得不敢抬的保鏢,“這么多人,難道連個孩子都哄不住嗎?”

保鏢在心底吶喊……

老板冤枉啊,我們都沒有帶過孩子!

瞿苒苒走進機艙,在檢查過孩子并不是尿尿后,她將此刻已經哭得滿臉通紅的禹安從飛機上的小床上抱了起來。

她搖晃,輕哄著,“寶寶乖,不哭哦……”

禹安一回到瞿苒苒的懷里,小嘴立即不就癟著了,甚至立即就笑了。

機艙里嚇得冷汗都冒出來的幾個保鏢這才放心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關總!!”

看見關昊走進機艙,幾名剛剛才喘了口氣的保鏢立即就緊張了起來,異口同聲恭敬喚道。

關昊揮手示意了一下。

他們隨即逃也似的步出機艙,瞬間消失。

于是乎,偌大的機艙此刻就剩下了關昊和瞿苒苒兩個人。

關昊皺眉看著此刻躺在瞿苒苒懷里恬靜安逸的小家伙,問,“剛才哭得那么兇,這會兒怎么就不哭了?”

“可能是突然面對那么多的陌生人,他不習慣,現在看見我,他又找回了安全感。”瞿苒苒認真解釋道。

關昊的眸光落在孩子稚氣無辜的瞳眸上,暗自腹誹。

他可以說他想要好好“教訓”這小家伙一頓嗎?他好不容易安裝在那只熊里的監視器,是這小家伙給弄壞的,害得他還被孩子他媽罵了一頓……

昨天揪他,擰他,還尿尿在他身上,根本沒將他當做是父親來愛戴。

最最關鍵的是,每一次他跟孩子他媽親近,這家伙就會制造出事端……已經不知道破壞了他多少次好事。

“咯咯,咯咯……”

瞿苒苒轉過臉看向身旁的關昊,“你看,兒子一看見你就笑呢!”

“是嗎?”他能說這只是表象嗎?

“你抱他,我看他可能餓了,我去給他泡奶。”

關昊將孩子抱了過來,在瞿苒苒去泡奶后,關昊像個孩子般稚氣跟自己的兒子說話,“臭小子,你現在怎么不哭了,是不是只要爹地跟媽咪親近,你就要來搞破壞?你怎么這么壞啊……”

“什么壞?”瞿苒苒泡好奶過來,聽到關昊正在說話,疑惑地問。

“沒什么,你這么快就泡好了?”

瞿苒苒笑道,“泡奶本來就很快的嘛!”

瞿苒苒這句話不由讓關昊想起昨天。

他記得她昨晚泡奶可沒有這么快啊……

看來,她是眼睜睜地看著孩子尿在他身上,這個小女人,他找個時間要跟她算這筆賬才是!

瞿苒苒從關昊的懷里將禹安抱了過來,然后坐在椅子上給孩子喂奶。

趁著孩子在吃奶的時候,瞿苒苒好奇地詢問關昊,“你讓司機載我來私人機場,你是打算親自送我回奧爾頓嗎?”

“當然……”

聽到關昊回答的這兩個字,瞿苒苒的撅嘴,“你可以起飛了!”

看到瞿苒苒失落的樣子,關昊在瞿苒苒的身旁坐了下來,擁著她的肩,“我說的是——當然不可能,我要帶你去的地方,你一定喜歡。”

瞿苒苒小小聲說了句,“你就知道我一定喜歡?”

“沫島。”

瞿苒苒驚喜瞪大眼眸,“你說要帶我去島上?”

關昊低柔地問,“喜不喜歡?”

瞿苒苒用力點頭。藍天,碧水,白沙,全都是愜意且安逸的,何況那里還有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回憶。

關昊緩聲道,“不過,在帶你去沫島之前,我們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什么事?”

“我剛剛說過的。”

“注冊?”

“我不能讓你從我身邊溜走,所以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辦好這件事。”

瞿苒苒臉上呈現羞澀的笑意,“好啊,我可以跟你去注冊,可是,注冊的地方要由我選。”

關昊寵溺道,“你說,我什么都滿足你。”

瞿苒苒仰首,“我要去愛爾蘭注冊。”

“愛爾蘭?”關昊皺眉不解,“你喜歡這個地方?”

瞿苒苒搖頭,“我只喜歡那里的婚姻法。”

關昊好奇,“什么婚姻法?”

瞿苒苒憧憬著,一字一句地吐出,“在愛爾蘭,那里信奉天主教,所以他們是禁止離婚的……我要跟你去愛爾蘭注冊,然后簽個一百年的婚姻期限,這樣我對你就沒有后顧之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