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擰起眉,關昊搜尋了一眼四周。
露臺上,瞿苒苒單薄的身影蕭瑟的站在那里。
隨意套了件睡袍,關昊往露臺走去。
夜晚的溫度較白日低,加上偶爾掠過的清冷微風,令瞿苒苒的身影看起來更加的凄清冷漠轢。
關昊習慣性地由后擁住她……
奈何,在他環上她的那一刻,她已然掙開他,轉身,神情淡漠地看著他。
關昊并沒有一絲的生氣,依舊是溫柔的俊容,磁性嗓音吐出低柔的字眼,“我們睡覺吧!綦”
瞿苒苒清冷吐出,“我不可能跟你再睡在同一張床上!”
關昊眉心聚攏,眸底略有不悅。
瞿苒苒咄咄逼人地瞪著關昊,“你不覺得你拿陳姐來威脅我,只會讓我對你的人性更加質疑嗎?”
關昊平淡吐出,“我的人性如何,跟你我在一起無關……你要的是幸福,而我能夠給你幸福。”
瞿苒苒嗤笑道,“你錯了,從我遇上你的那一刻,我這輩子就已經注定不會擁有幸福。”
瞿苒苒的話就像冬日那滲人的寒風,凜冽的割在關昊的心頭上。
如果說從公司回來的時候他還期盼著他們能夠擁有短暫的安寧,此時此刻他卻深深清楚,她對他,竟已經開始恨起來了,所以,他想要的安寧,恐怕很難再擁有了。
俊顏依舊是溫淡如水的表情,關昊倏地笑了,細細審視著她,緩緩逸出,“苒苒,以后不要跟我說這樣的話,你不好受,我也不會好受。”
他的話,淡淡的,卻夾雜著一絲失落,聽起來那樣的悲涼和傷感,令瞿苒苒的心頭涌起一絲痛楚,但她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清冷決絕,“你覺得我們之間還能有什么好話?”
關昊微微瞇起眼,“難道就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嗎?”
瞿苒苒很是可笑的吐出,“除非你能讓我爹地起死回生。”
關昊看著瞿苒苒,眸光暗淡,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境是何其壓抑。
瞿苒苒迎向關昊幽沉的眸光,再次要求,“讓我離開!”
關昊輕淡道,“不可能!”
瞿苒苒皺眉,憤憤道,“你憑什么禁錮我的自由?”
關昊依舊的淡定自若,“就憑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
瞿苒苒負氣迸出,“我不會留下他的!”
“恐怕不由你。”
“關昊!!”
這一秒,關昊已經轉身離開了露臺。
瞿苒苒追上他的步伐,嬌弱身子擋在他的面前,伸手攔截,“你是在逼我更恨你?”
關昊回答得輕描淡寫,卻飽含對她的占有欲,“我只是想更疼你。”
瞿苒苒搖頭,鄙夷道,“關昊,你很自私,真的很自私……你明明知道在你逼死我爹地的時候,我和你就已經永無可能,可是你,卻披著虛偽的外衣,讓我這五年來像個傻子樣被你蒙在鼓里,你讓我如何對得起我爹地?”
關昊輕嘆了口氣,伸手扶住瞿苒苒單薄的身子,低緩吐出,“寶貝,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你當真就想這樣放棄了嗎?”
腦海中閃過這些日子跟他在一起的美好,瞿苒苒的鼻尖產生酸澀,心頭泛著難言的痛楚。
她何嘗料想過跟他會是以這樣的結局收場,可是,他所做的一切,讓她再也找不到理由去說服自己,也無法諒解……
就算他今時今日對她真心誠意,她也已經無法跟他走下去……她實在難以想象自己今后將跟逼死自己父親的人在一起,她昧著良心,卻對不起父親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
瞿苒苒推開關昊的手,噙著淚的眼眸對上他永遠都無法揣度的幽暗眸子,“我不會再愛你了,關昊……我們之間,徹底完了!”
她的話,一直在撥動著他心頭最柔軟的那根神經。
當她說說著結束的時候,那根神經就象是被她扯斷了一樣,痛楚蔓延至四肢百骸。
從沒有一個人能讓他這樣的慌亂,無措,無可奈何……
這一刻,他又笑了……
俊顏上的笑意帶著幾分傷感,薄唇淡逸,“我想你今晚是不想在房里看見我了……我去書房睡。”
說著,關昊越過瞿苒苒,帶著滿身的壓抑,兀自離開了房間。
瞿苒苒轉身看著關昊離去的冷傲背影,倏然無語凝噎,只有那眼淚不斷從眸底涌出。
書房內,關昊靠在辦公桌后的椅子上。
連日來的沒有休息,已經在他俊逸的臉龐上染上倦容。
他的視線凝睇在手掌中手機屏幕上的一張照片上。
那是某個夜晚她枕在他手臂上睡得香甜的照片……
她知不知道,半夜醒來,看著她睡在他的身邊,那種安寧讓他是何其的滿足?
她又知不知道,選擇跟她在一起,他又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她的眼淚,每一顆都刺痛著他的心……
他真的自私嗎?
生平第一次,他開始質疑他所做的決定……
頭靠在椅子上,關昊疲累地閉起了眼眸。
關昊坐在會議室里,聽意大利項目的負責人在投影視頻里向他稟告項目的進程及問題,一顆心卻有個幾許的恍惚。
“總裁,我看只有您親自飛去意大利一趟,才有可能讓克斯汀做出讓步,否則項目只能面臨停工。”
“我也這樣認為……”
同時在視頻里的幾名總部高管恭敬提出看法。
陳琳站在關昊的身后,小聲提醒,“總裁,總裁……”
直到陳琳喚第三句,關昊這才回神,看向視頻,淡淡道,“我知道了。”
高官們都覺察到老板的心情不佳,并沒有敢再多話,在視頻那端恭謹沉默。
“今天就到這里吧!”
“是。”
陳琳隨即拿出遙控關閉視頻。
關昊捏了捏眉心,不耐煩的表情出現在他俊美的臉龐上。
陳琳瞧見關昊的動作,細心吐出,“總裁,您最近有煩心的事嗎?”
關昊一向有如鐵打的超人一般,從不輕易在人前顯露出疲態,怎么最近卻顯得心不在焉,明顯的異常。
“我沒事,只是心里煩悶。”調整了一下坐姿,關昊開始將思緒轉向意大利項目的事
陳琳多嘴問了一句,“您是為意大利項目的事煩心嗎?”
關昊問,“克斯汀始終不肯讓步嗎?”
“是的,徐總他們在意大利已經跟他提出讓步,他還是不滿意,他恐怕是想要更多的錢,而徐總他們做不了主。”
“我知道了。”
“總裁,您要親自去意大利一趟嗎?”
這一秒,關昊并沒有回答。
陳琳見關昊沉思,也就沒有再問。
這個時候,關昊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關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按下接聽鍵,“什么事?”
手機里是別墅傭人的尊敬聲音,“關先生,老夫人讓您現在回家一趟,瞿小姐身體不舒服。”
開車一路狂飆至別墅。
來到自己的房間,關昊在門口碰上自己的母親,他緊張地扶住母親問,“媽,苒苒怎么了?”關母一貫雍容的臉龐上此刻滿是擔憂,“剛才傭人收拾苒苒的換洗衣服時發現床單上有血,我怕苒苒有事,所以就讓醫生來看看,醫生看過苒苒后說苒苒是先兆流產的征兆,如果苒苒接下去不好好調養,孩子可能會保不住……”
這一秒關昊已如離弦的箭沖向房間。
大床上,瞿苒苒靠著床頭坐著。
關昊緊張坐在了床沿,拉住她的手,怒火在他的眸底竄起,“你是真的不打算要我們的孩子了嗎?”
瞿苒苒憔悴的小臉蒼白得毫無血色,她靠在床頭上,整個人脆弱得就象是失去了氣力一樣,茫茫然的目光并沒有朝他看去。
關昊抓狂得想要打人,可眼前她脆弱蒼白的樣子卻叫他無法對她動怒,他倏地將她按進懷里,親吻著她的臉頰,嗓音因惶恐而低啞,“寶貝,我們能不能不要這樣鬧了?你要打我,罵我,怨我都可以,唯獨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孩子是脆弱的,他不容許有任何的閃失!”
瞿苒苒沒有回答。
關昊拉開瞿苒苒,攫住她的雙肩,逼著她正視他,“你看著我,告訴我,你真的不在乎我們的孩子了?”
瞿苒苒將黑色的瞳眸轉向關昊,眼神空茫,好像不認得他是誰一樣。
“苒苒,別讓我們之間無法挽回,好嗎?”
“關昊?”瞿苒苒悲愴地搖頭,眼底開始滲出透明的淚液,“放我走……”
關昊沉痛逸出,“事到如今,你依然還是只有這樣的想法?”
“我已經不在乎你,也不在乎孩子了……”
關昊骨節分明的手攥著瞿苒苒的力度開始慢慢收緊,青筋在他的手背因壓抑而畢露……
雙肩傳來劇烈的痛楚,瞿苒苒的眉心開始擰緊。
就在她感覺自己就快要被他捏碎的時候,他的手倏然松開了她。
怒意以關昊鐵青的臉龐呈現,他全身散發著肅冷,那氣息逼近她的感覺就象是冬日冰冷的地窖。
他狠狠地看著她,那樣的兇狠,就像要將她吃掉一樣……
瞿苒苒惶恐關昊這樣的神色,臉龐上卻執拗沒有在他面前顯示絲毫的懦弱。
關昊緊緊睇著她,從齒縫中迸出,“瞿苒苒,你好……你很好!!”
瞿苒苒因恐懼而緊緊地抓著身下的床單,指尖泛白。
就在瞿苒苒以為他滔天的怒火將會襲來的時候,他握緊的拳頭卻慢慢地松了開來……
他依舊注視著她,但眸底的光芒卻斂去怒火,只剩下了那透著低落的幽暗目光。
驀地,他轉身……
她意外于他的離去,這一刻,緊揪著被單的手才慢慢放松……
他打開-房門,在跨出房間的前一秒,他挺拔的身影屹立在房門前,淡淡吐出,“我會離開幾天,你好好想清楚,如果我回來,你依然還拿自己的身體跟我對峙,那么,你一定還是贏家……”
說完這句話,關昊散發著肅冷的身子,毅然離去。
直等到關昊離開,瞿苒苒癱軟的身子才又靠在了身后的床頭……
她的眼眸已經被淚液模糊了,視線里迷蒙一片。
手慢慢地覆上自己的小腹,她緊緊地咬住唇瓣以引人口里逸出的抽泣聲。
她知道,他誤會了……
他以為她是故意這樣糟踐自己的身體,就是想要逼著他屈服,可是,事實并不是這樣……
早上起床后,也是直到傭人抱著床單驚呼,她這才知道原來她昨晚有見紅……
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明明也決定不要孩子的她,當時竟整個人嚇得臉色蒼白……最后是傭人扶著她的床沿上坐下的。
緊接著關母帶著醫生就進來了,醫生幫她檢查過后,萬幸孩子沒事,后來醫生就跟關母說了一大串要她謹慎保胎的話……
她以為自己不會緊張的,可是那一刻得知孩子差點就因為她這兩天的疏忽而沒掉時,她心底那樣的后怕而自責……
她始終都清楚,孩子是無辜的……他不應該被牽扯到大人的世界。
看見他緊張坐在床邊,她原想要再跟他商量孩子的事,可看向他的那一刻,她腦海中晃過的竟全都是他這么多年來隱瞞他傷害父親的事……
她那么那么的信任他,將他奉為她的天,可到頭來,她所信任且深愛的男人竟是那樣一個泯滅人性的人,那一刻,她突然什么也不想說了……
因為,他如何看待她,已經不重要了……
他們注定沒有好的結局了!
翌日。
一夜無眠的瞿苒苒早早就醒了。
相較于昨日的不適,休息了一夜的她感覺身體好了很多……
昨天肚子那種隱隱的墜感已經消失,令她也不禁松了口氣。
撫著小腹坐起身,她想起他昨天說的話。
他覺得她是在拿她的身體跟他對峙……
雖然已經沒有必要去在乎他的想法,可心頭還是有微微的不適。
起身,瞿苒苒替自己倒了一杯溫水。
這兩天,她并沒有吃醫生開的保胎藥,今天,她卻想拿出來重新吃……
她拉開抽屜,在猶豫和恍惚中,最后還是將保胎藥拿了出來。
這個時候,房門傳來輕聲的一記敲門聲,“瞿小姐,您醒了嗎?”
“嗯,進來吧。”瞿苒苒端起溫水,回答。
傭人走了進來,她原本是來請瞿苒苒下去用早餐的,卻突然看見了瞿苒苒放在床上的藥。
這一瞬,傭人已經緊張地沖到床邊,將藥奪了過來,“瞿小姐,你不要做這樣的傻事啊,你這樣老夫人和關先生都會很傷心的……”
瞿苒苒還沒弄明白傭人的意思,就看見傭人急匆匆地跑出了房間。
不過片刻,關母就已經緊張地來到她的房間,“苒苒……”
“呃。”
“關昊剛走,你如果有事,我怎么跟關昊交代?”
“伯母,我……”
關母將袋子里的藥拿了出來,難以置信地問,“你是想要自己吃打胎藥嗎?”
瞿苒苒這才注意到,關母手里拿著的藥竟是那天關昊離開后,她逼著林醫生開給她的。
醫生說刮宮給她的傷害太大,她懷孕不滿三個月唯一能做的流產只有藥流.
她承認她當時的情緒很不穩定,滿腦子都是他逼死父親的殘忍,她是那樣的怨恨他……
但是,藥被她帶回來了,她卻始終沒有勇氣去做這件事。
她幾乎忘了自己將藥放進了抽屜,無意間跟那些保胎藥放在了一起,而她剛才差點就誤吃了這藥……
瞿苒苒頓時答不上話了。
關母命傭人將藥拿去扔掉后,她拉著瞿苒苒在床沿上坐了下來,眼眸泛著水光,哽咽道,“苒苒,你真的不打算跟關昊在一起了嗎?”
瞿苒苒吞噎了一下喉間的苦澀,沉默著。
“苒苒,關昊他有多緊張孩子,你是知道的……”
“我……”
瞿苒苒想要說什么,關母已經出聲打斷,“苒苒,我不想我的孫子有事,也不想你對關昊就這樣放棄了……我希望你耐心等關昊回來,我保證等關昊回來的時候,關于你父親的死,他會給你一個很好的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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