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總,我已經在安小宴訂好了位子,今晚六點半,雅7房間,不見不散。”孫小照說話非常干脆利落,不給方山木思考和拒絕的時間,當即掛斷了電話,“離你住的后未來城不到500米遠,走路過來也就是10分鐘不到,我等你到閉餐。”
有個性!方山木聽出了孫小照話里話外的不滿,嘿嘿一笑,沖外面喊了一聲:“古浩,晚上跟我去參加個飯局。”
“我也要去。”話音剛落,成芃芃推門進來,一臉興奮,“今晚我有空,可以商務陪同。”
方山木臉一拉:“今晚是私人飯局,不是商務,你去陪胡盼和許問渠吧。”
“有情況……”成芃芃敏銳地察覺到了方山木情緒的變化,背著手圍著方山木轉了一圈,嘻嘻一笑,“是跟哪個女孩子約會吧?”
“去去去,別搗亂。”方山木被她故弄玄虛的樣子逗樂了,“約什么會?約會我會叫上古浩一起?更不用說你正派的方叔現在沒有約會的資格,我是要去談正事。”
古浩推門進來,先是一愣,隨即目光落在成芃芃身上,又笑了:“怎么著這是,晚上的飯局也有她?”
“沒她。”方山木收拾好東西,從成芃芃身邊路過,拍了拍她的肩膀,“別鬧了,好好想想第二個故事線是以誰的經歷為原型,盡量在三個月之內完成,半年之內完善,好在成長游戲推出之后盡快補充進去。以后要陸續補充故事線,成長游戲才能更好地推廣,才能不斷地保持活力并且吸引新玩家加入,日活和月流水至關重要,明白?。”
“明白!”成芃芃夸張地拉長了聲調,還假模假樣地敬了一個禮,轉身出去了。
出門后,她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來到外面的工位,拉住了胡盼小聲地嘀咕了一會兒什么。許問渠過來問她要不要一起回去,她說還有事情要忙,許問渠就一個人走了。
杜圖南見機會來臨,趕緊上前一步:“問渠,我送你回家,正好有一個故事線想和聊聊。”
許問渠卻是一臉疏落的表情:“不了,我累了,回去后想早點兒睡下。”
“問渠姐……”江成子突然湊了過來,一臉淺笑,“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我有一個關于成長游戲的創意想和你聊聊,唉,放眼整個無限關愛,也就你有足夠的境界與高度和我匹配,和他們完全沒有辦法溝通。”
其實以許問渠的個性,她壓根就不吃江成子如此淺薄的拍馬屁的一套,但今天不知何故,也許是為了讓杜圖南死心,也許就是為了故意氣氣杜圖南,她只遲疑了一下就答應了:“好啊,反正我下班后也沒事兒,聊聊工作也挺好的。”
杜圖南抓耳撓腮,急得一把將江成子拉到一邊兒,壓低了聲音:“江成子,我警告你不要打許問渠的主意,她是我的人!”
近來一段時間,杜圖南明顯察覺到了江成子對許問渠的好感。江成子總是有意無意地接近許問渠,問東問西,假裝聊工作上的事情,實際上是在試圖贏取許問渠的關注。同為男人,他豈能猜不到江成子掩飾在表面之下的真實目的?
毫無疑問,江成子喜歡上了許問渠!
好在許問渠對江成子的接近始終是若即若離的態度,不迎合不拒絕,就當他是再普通不過的正常同事。杜圖南了解許問渠的性子,他也看了出來許問渠對江成子并沒有超過普通同事的好感,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卻沒想到,今天許問渠當著他的面答應了江成子的邀請,他就氣血翻騰醋意翻滾,再也按捺不住了。
“切,什么你的人,別自我感覺良好了。”江成子一臉譏笑地推開杜圖南,“我什么時候對別人說過胡盼是我的人?分手就是分手了,別再揪著過去不放,杜哥,放下問渠姐,放過自己,你才能過關。”
在無限關愛久了,受方山木的影響,現在每個人都會將感情和事業上的困難說成關卡。
杜圖南氣得揮舞了幾下拳頭,還想再爭辯幾句,忽然想起了方山木的話:“你們的復合之路,路漫漫其修遠矣……”
不能著急,不能著急,不能著急!杜圖南在心里默念三遍,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小江,你說得對,受教了。”
江成子以為杜圖南會發火,不想杜圖南竟然轉變得如此之快,他只好搖了搖頭:“知道就好……杜哥,成長游戲的第二個故事線,就以你和問渠姐的經歷為原型好了,其中一個版本的故事走向我都想好了,你和問渠姐離婚后,在一家公司意外重逢,問渠姐喜歡上了她的同事江成子,你也喜歡上了江成子的前女友胡盼,最后所有人都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滾!”杜圖南被氣笑了,“生編亂造,完全不符合常識,就是你的臆想。從現在起,你別和我說話,我煩你。”
“真沒度量。”江成子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轉身和許問渠走了。
杜圖南心思一動,想找胡盼聊上幾句,他不能坐等江成子對許問渠的追求,也許可以從胡盼身上尋求突破口,不料胡盼和成芃芃已經不見了人影。
再看方山木的辦公室,也是空空如也,偌大的公司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他忽然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悲涼,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壓抑地哭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一個男人的痛哭是因為什么,是委屈是不甘是不被理解還是被生活的重擔壓垮?不管是哪一種,有淚不輕彈的男人縱情一哭,肯定會無數個傷心的理由。
男人不像女人,可以肆意的縱情一哭。在哭之前,他會首先想到不能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軟弱的一面,其次還會考慮到親人的感受,他不能讓至親的家人懷疑他的能力,還不想讓朋友和同事笑話他的無能為力。對男人來說,天大的困難和壓力,都得默默地扛在肩上,哪怕再吃力再難受,也得負重前行。
也不知哭了多久,杜圖南猛然站了起來,他擦干眼淚,洗了一把臉,努力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笑了笑:“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么,擦干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輕輕哼唱了一曲《水手》,杜圖南走出公司,一個人來到了音樂餐廳,坐在離舞臺最近的一個座位上,要了一杯啤酒,慢慢地喝了起來。
“杜圖南最近好象有點不太對勁兒……”快到安小宴時,古浩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是不是想和許問渠復合?我看他總是有事沒事地朝許問渠身邊湊,許問渠對他不冷不熱的。我最看不慣這種男人了,舔狗!當初離婚是你主動提出來的,現在后悔了又想跟人復婚,怎么這么沒出息呢?還有就是,杜圖南怎么也不想想,就算復婚了又能怎樣,還不是又回到了從前,他想要孩子,許問渠不想生不想養不想帶,既然原則性的矛盾沒有解決,除非他原則性讓步,否則還是沒戲。”
見方山木埋頭走路,沒有理他,他緊趕慢趕幾步,追上了方山木:“我說老方,你對這事兒到底是什么看法?還有為什么非要走路過來,快兩公里了,要走20多分鐘,多累人,打個車又花不了幾個錢。是,你是想鍛煉身體,不是為了省錢,我明白,別瞪我,我就是那么隨口一說。”
方山木堅持步行去吃飯,確實是出于健身的需求。創業以來,他以前保持的跑步習慣丟下了,體重有所反彈不說,感覺體力還有所下降。必須繼續保持良好的作息和日常鍛煉,否則身體機能的下降會嚴重影響到工作的狀態。
人到中年,人生下半場拼的就是身體和毅力了。所以只要是距離不超過兩公里的路程,他一般都是步行。
杜圖南對許問渠的態度,方山木一直心知肚明,古浩說得對,他其實并不贊成杜圖南現在沒有原則地追求許問渠,他們之間的根本性分歧沒有解決,復合也沒有意義。可惜,杜圖南似乎又重燃了對許問渠的熱戀,陷入了狂熱之中。
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就怕一方過于熱烈而另一方過于冷靜,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必須有回應才能長久。就像他現在不急于和盛晨尋求修復關系一樣,在沒有找到解決方法之前,雙方需要的是智慧和耐心。
許多事情,欲速則不達。只不過現在杜圖南陷入了情緒之中,再加上江成子的突然殺入,他更是有了緊迫感,才導致他在許問渠眼中接連失分。
本來二人相愛一場,最后的離婚已經消耗了不少感情,許問渠現在對杜圖南應該還有抵觸情緒,只不過她表現得很克制罷了。女人對一個人有抵觸情緒就會有防范心理,就會想要疏遠他。杜圖南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做好自己,讓自己重新煥發男人的魅力和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