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永遠是沒有變化快的。
有很多事往往都是你精心計劃好的,到了時候卻發現事情完全沒辦法按照你預計的方向發展過去。
著名的墨菲定理驗證了這一俗語。
時間倒回前幾天。
顧誠人扶著額,無語地看著桌上笑容詭異的三個人。他早就說了,輕易不要跟這個社會上的人有牽扯。看吧,有的時候真的是怕什么來什么。
左及川臉上掛著冰冷的笑意,無所畏懼地看著保羅:“如果你是想就這樣隨便找個嫌疑人,那麻煩你找別人。我們是看在亞歷山大的面子上才賞個臉面給你,屈打成招這種事就別指望了。”
亞歷山大端著咖啡的手一頓,嘴角微微一翹。對左及川這個人的第一印象是強悍,尤其是見識過他的戰斗力之后。卻不曾想,他還是個聊天的高手。
一句話將他扯下了水,無論如何都要站在他們這一邊才行。
保羅深深地看了顧誠人一眼,才別開了眼神:“我們畢竟是要跟媒體和民眾交代的。不是一句靈異事件就能夠解釋清楚的。還需要更加切合實際的證據才行。”
左及川不理他,轉過臉看著笑瞇瞇的亞歷山大:“我也是求你辦事的,就給我找了這么大一個麻煩,這真的好么?”
亞歷山大笑著壓了壓手:“何必如此劍拔弩張呢。各自有各自的需求嘛。”
保羅皺了皺眉:“若是尋仇,就算了。”
左及川看了他一眼,心里便有數了。八成那人的地址和具體情況是由保羅在負責。也有可能如果動了那個人保羅這邊不好交代,所以亞歷山大才搭個橋,讓他先有恩于保羅,后面的事才好辦。
“誠人,有什么辦法么?”左及川轉頭去問一臉無語的顧誠人。
顧誠人低頭看了看那些照片:“只能問問看了。說不定這些人還記得犯人長什么樣。不過我們這一行一般是不摻和到官方破案里來的。多作弊啊。”
左及川想了想,抬頭看著正在和保羅說笑的亞歷山大:“要是牽扯的太深了,我們也就不麻煩你了。自己想辦法也是可以的。”
亞歷山大眼神微暗,微微一笑:“即使犯罪么?”
左及川笑瞇瞇地看著他:“想辦法不犯罪不就得了。米國的法律我還是懂的一點的。”
而且有顧誠人在,絕對要方便的多。
保羅陰沉著臉看著左及川和顧誠人。所以他就不喜歡和東洋人打交道。從來都不會有什么好事。兩個國家文化的差異造成了有許多事都無法達成共識。
“咳咳,如果你們只是要地址。我還是可以提供的。只是事后不能牽扯到我就可以了。”保羅輕咳一聲說道。
顧誠人冷笑一聲:“哎喲,光是要地址還用得著您么。上門送個報紙都能混進去。何必勞動國際刑警。”
這話仿佛一記耳光快準狠地扇在保羅臉上。他們找亞歷山大圖什么啊,不就是能夠順順當當不被阻攔地長驅直入么。要是只是給個地址,查黃頁就行了,何必找他們。
能省些交鋒是最好的,如果能靠談來解決那是再好不過了。總不能真的殺掉對方吧。
而且,根據青龍問出來的內容。對方可是不能輕易倒下去的大人物。雖然不是總統級別的,可是比總統可值錢多了。萬一一個不留神搞沒了,得有多少人失業下崗沒有收入。那才叫造孽呢。
亞歷山大抿了一口咖啡,笑了笑:“不如這樣,你們幫保羅找到確實的證據。保羅則幫忙安排你們進入那人的家里。劃算吧?”
左及川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亞歷山大,事情肯定沒有面上聊的這樣簡單。一定是對于亞歷山大也有一定的好處,否則怎么會這樣盡心盡力地免費幫他們。
亞歷山大這人看得出來是根本不缺錢的,那么,或許他也需要隱秘地進入那人的家,或者與那人見面談些什么。
如果是這樣,左及川就絲毫沒有任何欠人情的感覺了。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看著保羅猶豫的臉色。
“我們國家有句俗語,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可以試試。”
過了一刻鐘左右,保羅終于戰勝了自己的理智,臉色肅穆地對左及川說道:“禮尚往來。”
左及川笑著點點頭,轉頭看向顧誠人:“想辦法吧。”
顧誠人嘆了口氣,從兜里掏出三顆玻璃珠子。沒有沙盤,沒有水盤,沒有星星,又不能睡覺。只能用比較簡單的方式來探知方向了。
地圖鋪開,三顆珠子在地圖上打轉。
不光是保羅,就連亞歷山大都看呆了。沒有任何動力驅使,沒有繩子牽扯,三顆玻璃珠就仿佛是自己有生命一樣在地圖上打轉。
左及川默默地看了顧誠人一眼,話說這個場景看著頗為眼熟啊。記得幾年前他去顧誠人家里就看見他正在看一個動漫,里面貌似就有這樣的場景。
“這是你原創的么?”小聲地在顧誠人耳邊問道。
顧誠人塞了一個泡芙進嘴里,嘟囔著:“以前看見動漫里有這一招,就試試,沒想到還挺方便的。”
左及川翻了個白眼,陰陽師就應該有自己獨有的架勢才對。顧誠人總是在創新著。看見小說電影動漫里有關于占卜的方法就去試,十次有八次都能成功。真不知道他家長輩是怎么看待這件事的。
三顆玻璃珠圍著一個地點打轉,沒有在渙散地跑到其他地方。
顧誠人跟旁邊的人要了一根筆,在那個地方畫了個圈。
“還有呢,接著找。今天的事今天了。都找到了讓他們自己去處理。”顧誠人笑著說道。原本圍著一個地方打轉的玻璃珠又轉到其他地方。
半個小時內,失蹤的十七個人的地點都找了出來。顧誠人扣上筆帽:“我覺得吧……應該是一個人做的。”
左及川看著地圖上畫出來的地點,也剛要提出是不是連環殺人案。卻不曾想被顧誠人搶先說出來。
“不過,有一個挺奇怪的。”顧誠人用筆指了指最右邊的一個地方:“這個應該是模仿犯。”
保羅默默地看了看這倆一臉名偵探的娃,一陣的胸悶。
要是破案都像他倆這樣坐在咖啡廳里就能夠定論是否是連環殺人案是否是模仿犯,那警察就沒這么難做了。
“這倒是新穎,怎么知道的呢?”亞歷山大毫無壓力地笑著問道。反正破不破案跟他鳥毛關系都沒有,好奇也沒關系。
顧誠人用筆將那幾個犯罪地點連成線:“不覺得很像FUCK么?”
左及川別開臉,眼神飄遠。怎么每次都是這么沒創意。難道留言給警察叔叔就不能換個好點的方式么?
“可是,只有這一個地方,沒辦法連進去。太遠了,或者說太過于突兀了這個地點。所以我猜想,是不是你們這個失蹤的案件上報了,引起了模仿犯的出現。”在米國一般失蹤的案件多半是找不回來人的。一旦有人失蹤,就一定會見報尋人。這樣,就會有人看見進而模仿。
倒未必是對這件事的崇拜才去模仿,也有個人的原因,發現正好是個機會,可以掩飾自己的犯罪。這樣也是有的。
不是說闖紅燈大家一起闖么。
顧誠人將地圖推了推:“反正我地方給你找出來了。那附近應該有比較明顯的標志。說不定那個犯人正指望著你們找到他的杰作呢。”
保羅神色復雜地看著地圖,突然抬頭看著接著吃蛋糕的顧誠人:“你怎么會知道犯人是男人?”
顧誠人迷茫地看著保羅:“只有男人才會吃飽了撐的綁架這么多年輕的女大學生吧?女的犯罪多半都會牽扯到個人情感問題。你們那個報告不是寫了這些人都是毫無關聯的么?”
看到簡報的時候顧誠人就有一種是男人犯案的感覺。比如跟蹤狂啦神馬的。而且連環殺人的話會留下相當多的紀念品才對。用來紀念自己作案。真不明白那些人都是怎么想的,做就做的隱秘點嘛。留著這些很容易成為證據的。
亞歷山大笑著看著顧誠人:“這個FUCK……是不是你最近經常會脫口而出,所以才會直觀地認為是這四個字母?”
顧誠人翻了個白眼:“確實,以前在國內從來不罵人的,最近都有點罵過頭了。異域風情嘛,沒辦法。”
一般的東方人沒有他這樣深邃和冷漠的眼神。也沒有他這樣不愿意融入一個群體。這樣的神秘感,最是吸引女孩子了。
“那么,我們會盡快去尋找。如果真的有進展,還請你們繼續配合工作。”保羅拿了外套打算起身離開。
左及川冷冷一笑:“您不是打算上報說是用巫術幫您找到了那些失蹤的人吧?如果要是直接將誠人列為嫌疑人,我是不是該聯系我國大使館解決這件事呢?”
保羅面色一緊,說實話他確實有這方面懷疑。畢竟除了犯人以外就不會有人這樣明確地知道地點了。他是唯物主義者,怎么可能輕信怪力亂神。
左及川笑著看著他,眼神仿佛熾熱的烙鐵一樣,保羅渾身都不自在起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