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宋

九四 黃道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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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黃道吉日

九四黃道吉日

柴宗訓很失望。

沒想到符昭馬上就要出嫁,他完全沒聽到符氏母女的爭論。

這許多日的相處,柴宗訓著實喜歡符昭這種直來直去,偶爾會有點小女兒態的性格。

重生回來,有過交集的幾個女人,花蕊夫人是那種完全遵循禮教,且只想在柴宗訓這里找到歸宿的女人。

至于嘉敏,柴宗訓不過見她長得漂亮而已,而她欣賞的所謂的柴宗訓的詩情,只是他剽竊而來,柴宗訓自身是沒有那樣的才華的。再說那一晚都不知道是不是她。

如果不是她,而是燕燕,里面卻又包含了一重救命之恩。

只有符昭,是他可以無憂無慮去喜歡的。與家世,才學等等都無關,只是喜歡她這顆靈魂。

當嬤嬤們架著符昭出去的時候,柴宗訓才反應過來,他試圖擠進人群去救符昭,卻被護衛拉住。

穿過屏風,前面大堂人多,美婦人警告到:“昭兒,如果你不想出丑,那就乖乖跟著為娘出去。”

符昭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柴宗訓正被一群護衛看著,她聽話的點點頭,由嬤嬤們簇擁著出到前廳。

燕云會館門前,停著好幾輛馬車。美婦人不習慣拋頭露面,率先上車后叮囑嬤嬤們:“看好郡主。”

“是,夫人。”

“郡主,上車吧。”三個嬤嬤呈三方將符昭包圍。

符昭不舍的回頭,沒看到她想看到的身影,猶豫再三,只得蹬上馬車。

“符昭快跑。”柴宗訓忽然像一陣風,從燕云會館沖出來,拉起符昭便跑。

身后嬤嬤和護衛們趕緊追上來:“郡主,別跑。”

在追人這方面,可不是人多就有用的,特別像燕云會館門前這種熱鬧的街道,得熟悉地形才有用。

這時候柴宗訓平常喜歡在大街小巷流連的好處就顯現出來了,帶著符昭穿了幾條巷子,護衛們便不見了身影。

兩個人叉腰喘氣,相視微笑。

“怎么感覺和你在一起一直在逃命?”柴宗訓笑問到。

符昭說到:“遇上你這淫賊倒霉蛋,不逃命都不行。”

倆人再次相視哈哈大笑。

“要不我給你安頓個住處吧。”柴宗訓開口到。

符昭大大方方到:“你想金屋藏嬌么?”

柴宗訓搖搖頭:“不想。”

符昭略有失望,柴宗訓卻說到:“金屋藏嬌始亂終棄,不是什么好事兒,我要舉案齊眉。”

“呸,”符昭說到:“我有那么丑么。”

“你不丑,你好看。”

“膚淺。”

符昭本是非常獨立的人,哪需要柴宗訓安頓,而且自小在邊疆模仿父兄行伍,只要不被家人抓到,哪里都可以落腳。

就在柴宗訓和符昭你儂我儂的時候,太后趕到了司天監。

監正張衍帶著所有從屬官員跪迎:“臣等恭迎太后千歲。”

“列位卿家免禮。”

“謝太后。”

“張卿家,”太后說到:“你且隨哀家來。”

張衍跟著太后來到后堂,太后開口問到:“張卿家,哀家要你推算的日子,算出來了么?”

“回太后,”張衍說到:“臣已推算好,大名府至汴梁不過十數日路程,魏王本在汴梁有府邸,若皇后自府邸出閣,一個月后的初八酉時恰好是一年中最為吉利的時辰,且也與皇上、皇后的八字合適。有一個月的時間,相關禮儀也能充分準備。”

“哀家知道了,”太后沉吟一會:“只是若皇上問起,你就說還未推算出來,或者說一個遠些的日期。”

張衍不解:“這卻是為何?”

太后敷衍到:“若就此定下婚期,大名距汴梁路途遙遠,若是途中出現什么差錯,誰來負這個責任?”

“太后,”張衍說到:“皇后自大名府歸汴梁,魏王自會派大軍護佑,當不至于出差錯,初八這個日子錯過,至少要到明年,才有此黃道吉日。”

太后柳眉倒豎:“張卿家,你怎地如此不識變通?日子自然要定在初八,只是暫時不要告知皇上,以防路途上出現萬一,也好有個應對的時間。”

“臣謹遵懿旨。”

才送走太后,柴宗訓便也來到司天監。

“張卿家,最近的黃道吉日是哪天?”

張衍支支吾吾到:“回皇上,此事須得魏王回到汴梁,臣才好推算。”

“不是有了生辰八字便可推算么?”

“回皇上,為保我大周國祚萬年,臣須為皇后相過面才好推算。”

柴宗訓在心里算了下日子,等他未來的皇后回京再推算日子,然后與皇后培養出感情爭取符家的支持,那得到猴年馬月。

不行就直接找太后吧,柴宗訓隨即回到宮中。

太后此時也正煩心不已,先前接到娘家嫂子密報,剛剛找到的侄女兒又跑了。

這丫頭如此之野,將來如何正位中宮,母儀天下?

“孩兒給母后問安。”

柴宗訓的請安聲將太后自思慮中拉了出來:“啊,皇兒來啦。”

柴宗訓覺得太后神色有異,便問到:“母后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御醫來看看?”

“皇兒有心了,”太后說到:“哀家沒事,只是昨日晚間天氣悶熱,沒睡好而已。”

“要不要給母后寢宮多加些冰塊?”

“不用了,太冷哀家也受不了,”太后將話題轉移,不想總在她身上徘徊:“皇兒此來,可有何事?”

“母后,”柴宗訓說到:“皇兒想讓母后下一道懿旨到大名,好教魏王快些送皇后到汴梁與朕成婚。”

此次皇帝微服出巡之后回來,變化令太后有些吃驚,她本也不是什么心機很深的人,便開口問到:“皇兒目下的變化令哀家很是詫異,先前哀家一直為皇上張羅婚事,皇上卻設法推諉,現如今皇上卻急著大婚,莫不是有什么事瞞著哀家吧。”

這種借助符家的力量來削弱符家的事情,柴宗訓可不敢對太后說,他只說了句套話:“先前是孩兒不懂事,有負母后的一片苦心,現在孩兒知道錯了,所以趕緊成婚,也好讓母后早日含飴弄孫。”

太后點點頭:“皇兒真的長大了,看到你如此,哀家也算對先皇有個交代。懿旨哀家馬上便擬,只是先前哀家去司天監,監正說暫無黃道吉日,恐怕婚期須再行酌定。”

“擇日不如撞日,”柴宗訓說到:“魏王何日送皇后到汴梁,朕便何日與皇后成婚。”

“胡說,”太后笑到:“你是一國之君,婚事豈能兒戲,必須選出一年中最為吉利的日子,這樣才能有利于我大周國祚。”

“母后,”柴宗訓本來就不信這些,況且現在有急事要辦,哪還能拖延:“想那史上各亡國之君,哪個成婚的時候不是選擇黃道吉日?可該亡國還是亡國。孩兒以為,國祚如何,當看天子是否賢明仁孝,與成婚的日子有何干系?”

“瞎說,”太后有些急了:“幾千年來,皇帝成婚都有一套特定禮儀,賢明如文景,都是照此而行,皇兒豈可濫廢?若一朝不慎,豈非貽笑萬年?便連先皇不豫之時迎娶哀家,也是依禮而行,皇兒豈可逾越?”

‘祖宗故事’壓下來,柴宗訓辯無可辯,只得暫且按捺住性子,等待黃道吉日。

所謂‘大隱隱于市,小隱隱于野’,符昭現下便在皇城御街背面的一個院子住下,雖然身旁也沒個服侍的人,不過這樣也省得目標多了暴露。

柴宗訓郁悶的進了院子,符昭正在演武,便也沒理他。

待符昭一趟拳打完,收了功才回過頭來說到:“咦,淫賊今兒似是不開心。”

柴宗訓抬頭問到:“上次我好像聽到你娘要你出嫁?”

符昭的臉也瞬間默了下來:“怎么地,你不開心,所以也想讓我陪著你不開心?”

“不是,”柴宗訓說到:“我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人,讓你如此抗拒?”

符昭輕咬貝齒:“是個天底下最為無恥好色之徒。”

“你娘為什么同意你嫁給這樣的人?”

“這門親事,是我爹在世時與姑姑定下的。我娘告訴我,女人生下來便命不由己,可我偏偏不相信。”

“我聽下人們叫你郡主,若你不肯出嫁,不怕會對家族不利么?”

“那個人用得著我家的地方多著呢,不敢將我家人如何。”

柴宗訓在心中揣測,能娶魏王侄女的人,定也是朝中王侯,但最近似乎沒聽說哪位王侯家里要成婚。

是了,定是符昭跑了,兩家都不好將此事伸張開來,是以他這個皇帝沒收到消息。

“你呢,”符昭又問到:“滿臉的不高興,誰惹你啦。”

柴宗訓輕出一口氣:“我想娶一個人,迫切的想娶她,卻娶不到。”

符昭有些不好意思,還好她皮膚黑,看不出臉紅:“你想娶,有沒有問人家想不想嫁?”

柴宗訓想了想:“我想是愿意的吧,她的命運注定,出生了就該嫁給我。”

“呸,”符昭啐到:“不要臉。”

柴宗訓當局者迷,不明白符昭的意思,只說到:“可惜要臉不要臉都娶不到。”

“你努力一下,努力一下也許就娶到了。”

“有些事情,就算再努力,也無法改變。”

“如果兩情相悅,實在不行就私奔。”

柴宗訓站起身來:“不行,我不能私奔,我一定要光明正大的娶她,天王老子也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