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宋

二〇八 審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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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宗訓正在思索銀行下一步的部署,董遵誨不聲不響的進來站在一邊。

良久,柴宗訓才回過神來:“老董,你怎地在這里?有什么事嗎?”

董遵誨執禮到:“皇上,有件事情,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什么當講不當講的,說吧。”

“皇上,魏樞相長子咸美在市集被人打斷了手腳。”

“什么?誰干的?”

“回皇上,據說是魏咸美在市集偷了魚販的魚,倆人起了爭執打起來,周圍商販一起幫忙,將魏咸美手腳打斷。”

“哼,”柴宗訓冷笑一聲:“魏仁浦的兒子偷魚?朕仿佛聽到這個世上最好的笑話。”

“魏咸美倘是那偷魚之輩,又何苦在家中做個雜役似的人物?所謂宰相門人七品官,更何況宰輔長子?若是魏咸美想做官,多的是人巴結。”

“此事必與魏仁浦署理銀行有關,”柴宗訓喝到:“查,馬上查,查個水落石出。”

董遵誨說到:“皇上,汴梁府正在調查此事,已將打人者捉拿,關押于大牢。”

“朕信不過他們,”柴宗訓說到:“命熙謹將相關人等全部移交侍衛親軍司,由你來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查案期間,敢有不配合者,可先斬后奏。”

熙謹就是柴熙謹,柴宗訓的弟弟,原本叫柴宗謹,不過為了避柴宗訓諱,將宗謹改為熙謹。前文的楚王柴宗讓也叫柴熙讓,被關入大牢后,由柴熙謹接任汴梁府尹。

“臣遵旨。”

董遵誨轉身就要離開,卻又被柴宗訓叫住:“等一下。”

“皇上還有何旨意?”

“萬公公,去內庫取一千兩銀子,讓老董一并帶去。魏家遭逢此劫,正是需要花錢的時候。順便讓太醫去魏府會診,只要能治好魏咸美,需要什么藥材,需要多少銀子,朕都在所不惜。”

“皇上,”董遵誨說到:“魏樞相雖是不富裕,卻也不差這一千銀子吧。歷次出征,皇上都賞賜得不少哩。”

“你手下的密探,都是吃干飯的,”柴宗訓說到:“魏樞相歷次得的賞賜,都資助了窮學生,他根本沒錢。”

本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卻得了一頓搶白,董遵誨郁悶的離開。

侍衛親軍司將參與打入的六個商販,以及調查卷宗,全都從汴梁府押走。

親軍司副指揮使王德斌小聲到:“大人,皇上是否小題大做了些,不過是市井打架而已。”

董遵誨剛遭了一頓白眼,說他的親軍司是吃干飯的:“叫你查,你就好好查。皇上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方從汴梁府出來,沒想到正遇上韓智興和向興洲。

董遵誨是韓通的心腹愛將,自然和倆人很熟。

“董指揮,這是有何公干?”韓智興打了個招呼。

“公子,”董遵誨回禮到:“皇上旨意,命將打傷魏公子的商販押到侍衛親軍司審理。”

“不過是些打架的小事而已,”韓智興說到:“哪還用得上董指揮出馬。相請不如偶遇,我也很久沒和董指揮喝酒了,不如今日小弟做東,我等痛飲一番如何?”

董遵誨忙到:“公子盛情,在下心領了。只是公務在身,還是下次吧,下次我做東,地方任公子挑。”

韓智興拉住董遵誨的手:“下次不知等到什么時候。審案么,也不急于這一時,再說王指揮一樣可以審,莫非你信不過他?”

話說到這份上,若是董遵誨還要親自審問,倒真顯得有些信不過副指揮王德斌了。

“既如此,”董遵誨說到:“公子少待,我交代幾句。”

一頓酒喝到天昏地暗,待董遵誨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中午,他急忙趕往親軍司衙門。

副指揮使王德斌正在整理卷宗,董遵誨忙問到:“王指揮,審得如何?”

“回大人,”王德斌說到:“與汴梁府審出的結論一模一樣,就是市井打架。”

市井打架恐怕交不了差,董遵誨想了想:“帶我去看看。”

倆人一同來到大獄,六個嫌犯個個被折磨得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躺在稻草上。

“扶他們起來。”董遵誨喝到。

差役將六人扶得坐起,董遵誨問到:“本官問爾等,爾等若有一句虛言,本官保證會讓爾等后悔做人。”

主犯張小二強撐著一口氣說到:“大人,小人知錯了,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爾等可識被打之人?”

“回大人,并不認識。昨日早間,那人在小人攤位買魚,原本稱了三斤五兩,哪知他趁小人不注意,偷偷放了一條魚在籃子里。”

“小人與他理論,哪知他竟蠻橫的推了小人一把。小人身單力薄,哪是他的對手?還好隔壁攤位的幾位大哥出手相助,哪知那人雖是蠻橫,卻也不經打,竟是將他手腳打斷。”

“此事皆因小人而起,小人愿一力承擔,還請大人放了幾位好心的大哥。”

董遵誨想了想他的供詞,又問到:“市集離官府尚有一段路程,當時是何人報官?”

“回大人,當時無人報官,只是恰好有一隊控鶴軍的兵丁經過,將小人等拿獲送往汴梁府。”

控鶴軍的兵丁?是了,近日控鶴軍全都在銀行存錢,正好趁機會在市集上逛一逛,遇到此等事情,必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董遵誨對照了一下汴梁府和王德斌審問的供詞,基本上沒什么差別,他又問到:“這幾人的身份,可有核實?”

“回大人,”王德斌說到:“這張小二在市集賣魚已超過十年,便是下官都曾在他手上買過。其余這幾人,也常在市集出沒,都是賣菜的小販。”

看看他們身上的傷,想來王德斌用的刑不輕,大刑之下與前兩次供詞一致,應該沒什么問題了吧。

想到這里,董遵誨便拿著卷宗回宮中復命。

柴宗訓認真看了兩份供詞,前后相隔一天,基本沒有出入。

事情因賣魚的張小二而起,他愿意一力承擔所有責任,其余商販也并未埋怨,都愿意認罪。

重要的是,幾人都矢口否認認識魏咸美。

柴宗訓思慮半天,開口問到:“王德斌認識賣魚的張小二?”

“回皇上,”董遵誨說到:“據調查,張小二本是打魚為生,在市集賣魚超過十年。”

柴宗訓微微皺眉:“親軍司的副指揮使,三品武官,即便親自去市集,次數也是有限的吧。他都認識張小二,每日負責采買家中所需的魏咸美竟與張小二不識?”

“這個,”董遵誨說到:“樞相既是將錢財俱都資助學生,想是家貧吃不起魚吧。”

“就算吃不起,魏咸美每日都會去市集采買,總該混個臉熟吧?”柴宗訓起身到:“前頭帶路,朕要親自審問。”

“皇上,”董遵誨說到:“親軍司大獄又臟又臭,臣怕沖了圣駕。”

“朕什么時候有那么多講究?”柴宗訓喝到:“魏樞相在前面為朕拼命,朕豈能放任魏咸美被人打傷?”

“皇上…”

“少啰嗦,前頭帶路。”

到了親軍司大獄,那六個人緩了一天,精神頭比先前要好一些。

柴宗訓匆匆進門,王德斌領著一干密探差役急忙迎上前:“臣等參見皇上。”

“免禮,”柴宗訓急切到:“朕要去大獄審問打人者,王統領前頭帶路。”

“啊?”王德斌慌忙到:“皇上,不過是市井潑皮打架而已,何須圣駕親臨?”

“朕要你帶路,聽不懂么?”

“是,是,臣遵旨,”

一行人來到大獄,王德斌大喝到:“見到圣駕,還不跪下。”

六人齊刷刷的跪下,柴宗訓喝到:“誰是張小二?”

張小二低著頭往前爬了一步:“皇上,草民有罪。”

柴宗訓又問到:“你在市集賣魚十年?可曾見過被打的魏咸美?”

“回皇上,小人只覺面熟,但不認識。”張小二戰戰兢兢到:“但他偷魚在先,小人當時只與他理論,他卻仗著身材魁梧,推搡小人…”

“夠了,”柴宗訓打斷他,又走到另一人身旁:“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草民叫楊鐵鼓。”

“你在市集賣何物?”

“回皇上,草民販賣蓮藕為生。”

“既是販賣蓮藕,朕且問你,蓮藕多少錢一斤?”

“回皇上,近日的蓮藕一斤五十個銅板。”

“蓮藕自何處來?”

“回皇上,草民與汴梁郊外幾個漁民熟識,蓮藕皆是從他們手上販來。草民低價買入,高價賣出,賺點差價養家糊口。”

柴宗訓點點頭:“很好,朕再問你,蓮藕有幾個孔?”

楊鐵鼓怔了一下:“回皇上,有七孔,有九孔。”

柴宗訓淡淡一笑:“那朕問你,是七孔的能煮爛,還是九孔的能煮爛?”

“啊?”楊鐵鼓一驚,抬起頭來。

“大膽。”董遵誨喝了一聲,他慌忙低下頭去。

“朕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柴宗訓的聲音很冷:“既是販賣蓮藕做營生,想必對蓮藕性狀應該是非常熟稔的吧。”

楊鐵鼓低頭咬咬牙:“回皇上,九孔的能煮爛,七孔的只能清炒。”

“胡扯,”柴宗訓喝到:“還不將爾等密謀打斷魏咸美手腳之事從實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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