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恐的瞪著水盆,結結巴巴的說。“這里有毒。”
玄塵意識到,這里可能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確定魔晶藏在這里嗎?”他問。
“我確定,涅凡不會騙我的。”玄塵肯定的說。
白法進去后四處尋找,可奇怪的是,即使他動用法力去感覺魔晶的力量,卻什么都沒有發現。
白皙的手指被燙的通紅。
里面是滿滿的清水。
“你在看什么?”塔由哈走過來問。
白法走向水盆,他的魔眼正在緩慢的睜大并且閃出興奮又意外的光亮。
水盆除了透明什么都沒有,甚至是琉璃窗透出的朦朧月光。
“可能是它太靜了,我來……”塔由哈擼起袖子伸手去摸。他突然發出一聲喊叫,手像被蟄了一樣彈開了。
“我翻遍那座封鎖的建筑一無所獲。”他興奮的說。“他大概猜到是半神在尋找魔晶。這是一種半神不能碰的水,會灼燒皮膚的鳳凰淚。”
塔由哈倒吸一口氣,驚恐的躲在玄塵的身后。
“玄塵,你用帶鱗片的手把魔晶取出來。”白法命令說。
“它不太對勁……這里……怎么沒有倒影?”玄塵望著那一盆平靜的水說。
在白法的魔眼貪婪的看著她手中的魔晶時,她突然松開手,咕咚一聲,魔晶又掉下去了。
“你干什么?”塔由哈在后面驚呼。
玄塵認真的看向白法。
“你想要的魔晶就在里面,現在應該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告訴我如何能救涅凡?”
白法將目光從水盆轉向玄塵,突兀的魔眼比另一只眼睛更加憤怒。
“復活咒,它能凝聚一個消失的靈魂。”他緩緩的說。
“復活咒需要天鹿獸的心,不是嗎?”玄塵急切的追問。“這里沒有天鹿獸,之前的那顆心已經被別人用掉了。”
“重云顛只有三頭天鹿獸。”白法說。“一個在很多年以前死了,另一個被阿多摩耶養在圣山里,還有一個被愚蠢的塔由哈騎進來害死了。”
塔由哈明顯在身后哆嗦了一下。“如果阿多摩耶知道,我就死定了。”他害怕的說。
“那我該怎么辦?去重云顛殺死那頭天鹿獸嗎?唯一的驅魔蠟燭已經被我用了,我沒有辦法走出結界。”玄塵說這話時喘著粗氣,復活咒就是天方夜譚。
“就算能回去,涅凡的時間不夠用。”塔由哈在一旁說。“他的滅魂咒根本撐不到我們去拿到心再回來。他看上去精神都混亂了,他現在看不清也聽不見。”
“復活咒是半神族的古老咒文,只有半神族能復活一條死去的生命。”白法緩慢的說。“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秘密,甚至連許多半神都不知道的秘密。”他瞥了一眼塔由哈。“你的修為太淺了,塔由哈。”
白法伸出手,玄塵腰上的龍骨匕首飛到了他的手里。
他握著匕首,魔眼看向塔由哈勾起邪惡的笑容說。“那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就是除了天鹿獸的心,一個甘愿獻出自己心臟的半神也能救活死去的人。”
塔由哈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雙手握住胸口害怕的說。“我不想死,我不愿意奉獻心臟。白法,我錯了,我知錯了,請別殺我。”
玄塵橫跨一步,她擋在白法和塔由哈之間。“殺一個人再去救一個人,這么做好殘忍。”
“死而復生需要代價,生命不是輕易換取的。”白法嘲諷的笑了。“是我在半神的劊子手里救下了你,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還讓涅凡和你如愿以償的回到了玄武城。而你的報答還要繼續跟我討價還價嗎?”
玄塵忽然意識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所以你救我是為了讓我帶涅凡回月塔,讓他能夠再一次的拿出魔晶。”玄塵感覺到了欺騙,如果不是白法的再次出現,她根本想不到白法當初的陰謀。
“你的朋友為了奪回魔晶,帶著三千名騎兵走向死亡。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魔晶很重要,他把它藏了起來。如果不讓他回到月塔,他是不會拿出魔晶的。”白法憤怒的說。
這時,窗外亮起一片光。
月塔頂端的光芒再次照耀著漆黑的夜空。他們把月魂心重新放回去了,那束光又重新點亮了。
“玄塵,把魔晶給我。我還有一個方法能救你的朋友。”白法扭動的魔眼死死地盯著玄塵說。
“如果你說謊呢?”玄塵問。
塔由哈爬起來后退幾步。“只有白法能幫助你,白法他做得到。”
為了救涅凡,她只好再一次撈出魔晶。
白法得到魔晶后并沒有太多的狂喜,他施法將塔由哈和玄塵推向墻邊。他拿著魔晶,法力像一團爆炸的光從白法的身體里涌出來。
那些光圍繞著他,整個房間突然吹起黑色的旋風。東西全都飛了起來,空曠的大床發出吱吱的挪動聲。
玄塵不得不緊緊貼著墻壁,那些飛起的雜物在整個房間里橫沖直撞,物品撞向她和塔由哈的旁邊。
塔由哈打著哆嗦往門口挪動,他閉上眼睛對自己叨咕著。“他失去理智了,想要殺死我們……”
玄塵努力的睜開眼睛看向風暴中央亮起的血紅色魔眼大喊。“白法,我實現了我的諾言,告訴我怎么救他?”
“快跑吧,這邊。”塔由哈抓到了門把手。
“塔由哈,我不走,我要救涅凡。”玄塵使勁的搖頭說。
不知過了多久,風暴停止了。
碎裂的窗前站著一個高慫的人影。白法的皮膚下出現了密集的像藤蔓一樣攀爬的血管,而那只握著魔晶的手上裹著一層蠕動的黑泥。他那只正常的眼睛徹底的失去了人性的光輝,冷酷的臉上沒有多余的情感。
“白法……”玄塵發出一聲微弱的喊叫。
塔由哈轉動著門把手,發出了金屬摩擦的聲音。
白法拿著龍骨匕首,拖著渾身滴落的泥漿緩慢的走向他們。
“玄塵,要想救你的朋友必須要動作快一些,在心臟停止跳動前,這是你唯一救他的機會。”他嘶啞的說。
“沒什么感覺,有點涼。”
玄塵抓住那塊東西,將手慢慢的抬出水面。是一塊灰色的石頭,正是涅凡藏起的魔晶。
“可是,里面沒有東西。”
“凡胎肉眼看不見眼淚里隱藏的東西,但是你的鱗片手能摸到它。”
皎潔的月光照亮了古老的房間,屋子打掃得干干凈凈。古老的木床剩下一副空架子。玄塵母親的畫像被摘下來和一些雜物堆在角落里露出一個畫框的角。
玄塵伸出鱗手,她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塔由哈發抖的牙齒打顫,在她的身后噠噠噠的響著。
她在盆子里來回摸索,攪動了好幾圈,啪嗒一聲,她的手撞到一塊堅硬的物體。
“你的手不疼嗎?”塔由哈顫抖的問。
她打量著四周,雖然之前涅凡死去的大導師曾經居住過,可這里并沒有任何遺物。
最后,玄塵把目光落在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在她的記憶里未曾出現的一個擺放在窗臺上的黑石盆。
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