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簫譽回來的時候,老太太和蕭蘊淺的尸體已經在徐國公府門口擺了三天了。
“怎么這么厲害!”
簫譽一進屋,直接將迎出來的蘇落打橫抱起,低頭在人嘴角親了一下。
“趁我不在,自己偷偷立了這么大一功,累壞我閨女沒?”
蘇落捏拳在簫譽肩頭砸了一下,“胡說什么呢!一走好多天,招呼都不打一聲,你閨女早不想看你了。”
簫譽忍笑把人抱到床上,捏了她嘴唇一下,“我胡說你還跟著我一起胡說?我閨女不可能不想看我,來給她看看她爹給她帶回什么寶貝。”
簫譽說著話,手從背后摸出兩串圓潤的珊瑚紅的手串,大小正好給奶娃子戴。
“以后閨女百天抓周的時候就給她戴上,小孩子嫩白嫩白的,戴著這個肯定喜慶,這是我專門從寧州三娘娘廟里求來的。”
寧州三娘娘廟,聞名遐邇的便是寺院里供奉著三娘娘,三娘娘俗稱送子觀音,送子菩薩,送子娘娘,專門為小娃子祈福的地方。
皇上當初勒令簫譽去寧州,安排的緊急,簫譽原本是不打算去的,但是轉念一想,正好蘇落懷孕,他過去可以求一個母子平安符。
既是要去,索性就隨了皇上的意,所以當初走的時候,刻意做出匆忙的樣子。
雖然沒和家里打招呼,但留了人保護家里。
卻沒料到,徐國公竟然聯手他祖母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我們家落落真是本事漸長,這件事處理的我都比不及。”簫譽愛蘇落的不行,都要不知道如何夸她。
蘇落躺在床榻上接了那珊瑚紅的手串看,“小孩子怎么能戴這種珠子的,萬一繩子斷了,讓她吞了一顆如何是好。”
“平時不戴,就抓周的時候戴,那么多人看著呢,吞不了,等長大了。把這珠子給她或是毀了做耳墜,或是做成一串大點的手鏈,都可以,這是上好的珊瑚紅瑪瑙,據說是什么鳳凰血的,很罕見。”
簫譽邊說話邊起身將外袍脫掉,風塵仆仆了一路,衣裳上都是灰,他一點都不想讓蘇落沾上。
蘇落將那紅手串放到床榻小柜的抽屜里,“餓嗎?”
“不餓,回來到了真定那邊的時候,吃了一碗面,我聽說老太太和蕭蘊淺的尸體在徐國公家門前放著,你讓放的?怎么就成了尸體?”
簫譽換了一身干爽的里衣,清清爽爽上了床榻,將自己的小王妃往懷里一卷,抱得嚴絲合縫心滿意足。
事情的大概他進府之后已經有暗衛一路回稟了,差不多也了解了清楚。
蘇落半趴在簫譽的胸口。
“沒,我原本的想法只是讓刑部把人抓了,在你回來之前,關在牢里別鬧出什么亂子就行,具體的要等你回來再行定奪。
但是當天晚上出了點意外,徐國公派人去滅口,刑部衙役沒防住,老太太蕭蘊淺和那假駙馬就都被殺了,不過徐國公府派去的殺手倒是在現場被捉拿了。”
“那殺手自己招認了他是徐國公派去的”
蘇落搖頭,“哪能啊,是刑部尚書說他招認不招人都無所謂,直接寫了口供讓他摁手印,摁完手印就直接把人殺了,然后將那口供連帶著他們三個的尸體,全都弄到徐國公府門前,讓徐國公給一個說法。”
“徐國公呢?”簫譽笑問。
也就刑部尚書,能想到這樣缺德但是好用的法子。
“徐國公連著兩天沒出門,就連上朝都沒去,哦,對了,老太太出事的第二天,皇后娘娘因為誤食了帶有杏仁的甜湯,身上起了好多紅疹子,皇上心疼皇后娘娘,就讓她臥床休息,封了珍妃為珍皇貴妃,如今協管六宮。
同時讓四皇子殿下去查今年的鹽政,這算不算是給了他實權?”
先前鎮寧侯府還好好的時候,皇上雖然有好幾個成年皇子,但是因為皇上自己尚且年富力強,這些成年皇子沒有一個能拿得到實權差事的。
現在......四皇子算是頭一個。
而四皇子背后依靠的鎮寧侯府雖然已經坍塌,可顧瑤背后除了顧大將軍外,還有一個簫譽。
簫譽嘴角勾著冷笑,手指摩挲著蘇落的肩膀,“放心,沒事,皇上這是表態呢,想要和咱們以及顧將軍聯手對抗世家。”
說著,簫譽低頭在蘇落柔軟又香噴噴的頭發上親了一下。
“我一直在等一個光明正大對抗徐國公府和寧國公府的機會,可始終找不到契機,這次,是落落幫了我大忙。
至于四皇子,不必畏懼,珍皇貴妃心知肚明四皇子不是皇上的親骨肉,也知道咱們知道她這個把柄,只會和咱們愈發一條心的。
至于徐國公......我們落落已經把頭陣打的這么漂亮,相公我怎么能拖我家落落的后腿。
明兒天一亮我就上門討說法去。”
蘇落趴在簫譽胸口,琢磨著簫譽剛剛的那些話,胳膊肘撐著床榻翻身坐起來。
簫譽在她腰上扶了一把,“怎么了?”
他以為蘇落要下地呢,正要讓路,蘇落道:“王爺所圖,是不是不止扳倒世家?”
簫譽揚了一下眉梢,看著蘇落。
“王爺瞄準鎮寧侯府下手,是不是也不光因為鎮寧侯府和我有仇,也不光因為鎮寧侯府和蕭將軍有仇,最主要的,是因為后來王爺知道珍妃的秘密。
你知道四皇子絕對不可能通過皇上那里登基,所以你斬斷了四皇子的依仗鎮寧侯府,讓他只能和你一條船。
最后你再將他的身份公之于眾......”
蘇落話音一頓,看著簫譽,手指捏著自己的衣料邊摩挲,“你圖皇位。”
簫譽什么心思,從來沒有和任何人分享過。
可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被蘇落揭穿出來,他一時間不知是愣怔自己的心思被揭穿還是愣怔蘇落的聰慧,“怪我嗎?”
簫譽有些不安的看著蘇落。
謀朝篡位,成為王,敗......全家抄斬,不得好死。
他沒和蘇落說,卻悄無聲息的帶著她上了一條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