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抱著被子縮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滯般的望著窗外的飛花。此刻藍云早已離去,天色也漸暗,到處都是落日余輝灑下的金粉。屋內飄著飯香,桌上擺放著吃食,這些是在藍云離去后一個送吃食的丫頭端來的,但是寧兒根本沒有胃口,便由它們在桌上涼透,只留飯香漂浮。
“唉!”寧兒嘆口氣,伸手揉起了腦袋。她想了這大半個時辰,也沒想出自己和藍家能牽扯著上什么。畢竟她是一個公主,金枝玉葉的身份不是一兩句話就真的可以把她自己那高貴的血統給抹去的。所以對于藍盟主話語里隱約透漏的那份意思依舊藍云堅定的認可,她都覺得好笑,并且更愿意相信這是他們不許自己和藍羽在一起而捏造出的理由。
妹妹?荒謬!我樂長寧如何和你們一個什么武林世家扯上關系呢!藍云啊,就算你真的是想保護我,照顧我,但這也不是個適合的理由。寧兒想著丟開了被子,起身下床,拉開屋門走了出去。
殘林殘樹殘葉殘花,少了幾株大枝,多了一些斷枝殘根,整個桃林竟都處處充滿了凄迷之色。同樣是粉紅的花瓣,同樣的漫天飛舞花媚,但是寧兒的心底卻不由的浮現傷感。她丟掉了那煩人的問題,只是想著藍羽現在會在何處,想著之前自己和他那一刻相對,他的眼神里曾出現過的迷失之色以及后來的有些讓自己害怕的眼神。
想著想著,寧兒忽然一甩袖子,那舞衣的水袖就揮灑了出去,與那些飛花混在一處。
“這衣裳,我不該還穿著……”寧兒說著搖了下頭。既然這是春夫人的遺物,自己怎么還穿著,而藍云也不和自己要回去,真不應該。她嘆了口氣想回去換下,可是夕陽的余輝照著那白錦上的紅花,只叫她瞬間就想到了那屏風上的畫,下意識的她就揮動起水袖開始舞動。
她旋轉著,衣裙的下擺掃起地上的落花……她旋轉著,水袖上的鮮紅點點與周邊的粉白奪目絢爛……她旋轉著,身姿在桃花林的香氣里擺動……幽幽香氣蠱惑著她的心,朵朵粉白迷失了她的眼。于這粉白中,寧兒舞動著白錦紅花,拋灑著艷媚的水袖……
紅白的水袖帶著她臉上的嬌羞在飛花中訴說寧兒對羽的情,舞動的身姿在那大片的紅桃花里翩躚著吐露著寧兒對羽的歡喜。
羽,你能看見我的舞嗎?羽,你可知道我在掙扎著不要被你忘記!
寧兒用舞表達著她此刻的心意與情緒。躅步款款,應著水袖如她的心若磐石般的起誓:羽,若可以,我真愿與你白發共一生。可是,我不可以。但我的心會給你,也只愿給你!
水袖在空中猛然揮灑訴說著她的堅定……
飛花之中,寧兒舞著,滿臉的憂傷。她的眼前出現了藍顏的憂傷眼神,出現了春夫人那如蓮的面容,甚至出現了春的妖媚雙眸,但更多的是羽,是他那如冰的眼中卻藏著點點溫柔的火苗。
羽,我真的可以和你相對笑顏,共生白發嗎?真的可以,紅顏一笑為君老嗎?
寧兒旋轉著,看著天空中那些粉白在眼前凌亂,她旋轉著,讓長長的水袖在風中盛載那些破敗的花身,她旋轉著,終于在暈旋中無力地倒地。
呼呼,她躺在泥土中喘氣,看著那些粉媚的落下,閉了眼,在一片黑色中尋找羽的身影。
一片一片的花瓣飄落在她的臉上,她的脖頸,她的額前……
我的發上也一定墜滿了落花,今夜看來我要用擇去那些花瓣來打發半夜的寂寞了……寧兒正想著,忽然發覺有淡淡地暖在她的臉頰輕觸,似乎有氣息灑在她的肌膚上……
寧兒猛然間睜開了眼,看到一雙好看的眸,此刻卻帶著迷霧,在她的眼前憂郁的可以化做滴露……
“藍,藍顏……”寧兒看著那與她相近的臉,相近的只有一指的距離,有些驚詫地說到,此刻他的氣息灑在寧兒的臉上,是花草的香氣,卻帶著夢幻的味道,不過寧兒還是想問他,他怎么又到這里來了,可是……
“春……”藍顏的唇間模糊出一個字音,讓寧兒迷糊了:他究竟是要喊春夫人還是春呢?
“藍顏……二少爺,我是舞衣。”寧兒的心跳加速了,因為這種相近的距離讓她的臉在升溫。她一邊解釋著,一邊動手試圖推開他,好起身,可是他似乎就是塊巨石,根本推不動……
他在一點點的向下,那一指的距離似乎要如一張紙一樣的薄,寧兒的心狂跳著,她似乎都感覺到兩人的唇要相碰……
“二哥!你在做什么?”冷咧的聲音突然襲來,瞬間的喜悅如熱焰噴薄卻又在瞬間寒意如流水冰凍。
羽,你回來了!羽,你不會誤會我吧?就在寧兒思緒紛亂的時刻,她身前俯下的這具身體似乎顫抖了下,而后寧兒便看見那雙如迷霧一樣的眼,剎那間流逝了那縷煙,變得清明,變得……嘲弄。
藍顏將腦袋離開了些許,但是卻依舊不挪開,令寧兒不好起身。此刻他歪了腦袋看著羽,沉默著。
寧兒來不及思考藍顏那眼神中的嘲弄是怎么回事,忙轉頭去看羽,當她看到她的身影時,她甚至想推開身前的巨石,起身奔向羽。可是在接觸他雙眼的那一刻,寧兒沒有了動作。
他的眼好冷,好冷。比我們的相識之時,冷了許多。但更讓寧兒無法動彈的是,是他的冰凍之眼里含著怒。
她看到了,但是她并不高興看到這絲怒來證明他的在意,而是有些心中冰涼。
羽,我沒有……我……
“三弟,我正在聞花香。突然看見這里有個睡美人正想看的仔細些,看看是不是桃花仙子變化的呢。”那聲音里又充滿了孩童的天真,讓寧兒有些匪夷所思的轉頭看向他。
藍顏,你,你究竟是怎樣的人呢?寧兒的心底輕聲問著。
“我說呢,怎么二哥會趴在地上。趴在……一個妓女的身上。”羽冰冷的說著,他的話刺痛了寧兒的同時,也將她身上的人刺的瞬間離開了。
“妓女?你說她是妓女?”藍顏一臉的驚訝,那眉宇間似乎帶著厭惡。
“是啊,所以我差點以為二哥你……”
“夠了,我,我還有事,先走了。”藍顏說著起身欲走,可是卻突然轉身看著羽說到:“三弟,你怎么知道她是妓女?”
“因為是我買下她的初ye的啊。”羽說的很輕松,很平靜,如同喝茶。
“什么?她不是爹找來的舞伎嗎?”藍顏詢問著。
“是啊,不過她是個會跳舞的妓女而不是個只跳舞的藝伎。”羽的聲音冷冷地。
藍顏沒說什么,他回頭看了看寧兒,而后突然一揮袖子。寧兒立刻抬手捂臉,她的臉仿若被打了一樣,好痛。
“可笑,我竟然會把你和她混在一起,可笑!可惡!”藍顏丟下這句話走了,大步流星的離去,而寧兒則在飛花中,捂著臉,看著那飛花的墜落。
她不敢看羽,她的心在痛,因為他剛才的每句話都好似針扎在了寧兒的心上。
“寧兒。”他突然走了過來,一把將寧兒抱住,卻在她還沒來的及感受那份溫暖的時候又松開,“這是怎么回事?你和他是怎么回事?”
寧兒終于抬了頭看他,她看著羽那雙冰凍的眼神在融化,可是也看到了那不曾減少的憤怒。
“羽,你不相信我是嗎?你覺得我在背叛你是嗎?”寧兒好像聽見了心在碎裂的聲音。
“不,不是我不相信,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剛才這是怎么回事。”羽在寧兒的身邊解釋著,可是寧兒卻覺得自己很好笑:難道羽回來了,自己和他要這樣?他喚我寧兒啊,那話語分明是在告訴我,他已經想起了我啊!
“我想你了,我就在這桃林里舞,舞著舞著我累了,就倒地看花,可是他卻突然出現在我的上方,我推不開他,我試圖問他是怎么了,而他剛才就好象失了心一樣,不管我,只是輕念著‘春’。”寧兒解釋了,回答了,連春她也說了出來。
在羽的身前寧兒絲毫不愿隱瞞,可是他的冰冷卻讓寧兒的心碎裂著,毫不留情。哪怕這一刻的她還在激動著他的想起……
“你說,他說了‘春’?”羽的表情開始凝重,片刻后,他看著寧兒,手摸上了她的臉,“他是不是打疼你了?”
“疼?他打的疼可沒你傷的痛!”寧兒眼中含淚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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