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舞

第五十一章 血舞

家丁的稟報,驚的一廳的人都臉色大變,那些坐著的客人也都一個個跳了起來。

“什么?”

“怎么回事?”

“官兵?”

“這什么意思?”

眾人七嘴八舌的叫嚷著,藍盟主皺著眉一把抓了家丁問到:“官兵往我無憂山莊來?你沒弄錯?”

“老爺小的怎敢弄錯,守莊的先遇到官兵折返來報,說與官兵同行的還有一頂黃帳金轎!”家丁的話音一出,更是驚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

“黃帳金轎?”藍盟主顯然也驚到了,他扯著那家丁一臉的不相信。此時大廳的喧嘩更盛,已經有好幾個都沖到藍盟主跟前大聲質問這是什么意思,怎么還有黃帳金轎前來。

大廳里喧鬧的人群已經忘記了先前對寧兒相貌的糾結,這會都無人理會寧兒。可是寧兒卻如同從云頂跌落一般,臉上已是死灰之色。

藍羽聽著眾人如此疑問,卻并未有什么興致,他扯著寧兒欲走,才注意到寧兒的臉色已是灰白,便輕聲問到:“寧兒,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還是嚇到了?”

寧兒慢慢轉頭看向藍羽,最后是凄然一笑,言語到:“羽,我和你注定是無法在一起了,你我,有緣無份。”

“你怎么這么說?發生什么事了?”藍羽急忙抓著寧兒的肩頭問話。

寧兒笑著落淚,沒有任何言語,此刻她的心痛著,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答藍羽的話。

眾人的喧嘩聲更大,一些過激的語言也嚷叫了出來,藍盟主將那家丁一松,伸開雙手示意眾人安靜,自己大聲地說到:“諸位,諸位稍安毋躁,藍某這就出去問問看看,相信只是一場誤會。”

“誤會?什么誤會?藍蒼楓,你到底什么意思?”有人不安的叫嚷著。

“我藍某沒什么意思,至于是什么誤會,相信大家很快就會知道!”藍盟主丟下一句話,就要邁步,可是幾個人卻跳了出來阻攔于他:“要去,我們一起陪著,免得你有什么花樣!”

藍盟主冷哼一聲道:“想不到我藍某竟被你們這般猜忌!”

“藍盟主別這么說,當年的事你是做的利索,本來大家伙這心里也踏實了。可是才看到那位姑娘,又聽到什么官兵還有黃帳金轎,藍盟主,我們小心點也是應該的。”那莫門主毫不客氣的說著。

“好,那我們就同去!”藍盟主憤憤地一甩袖子就要走,可是又一個家丁沖了進來說到:“老爺老爺,官兵圍莊了!”

“什么?”眾人驚駭的一起就要往外沖,此時那家丁又說到:“老爺,有個太監說,要您把人給送出去!”

“人?送什么人?”藍盟主一頭霧水的反問,而眾人都一起盯向了他,一個個臉上都是狐疑的表情。就在這安靜的瞬間,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他要的人是我!”

眾人紛紛回頭就看見說話的女子正是那個容貌令他們不安的女人。

“你說什么?”藍羽抓著寧兒詢問,他注意到寧兒臉上的表情,像極了上次她要被官差帶走時的神情與感覺。

“我說,他們要的人是我。”寧兒說著,伸手至于頸后,解下了埋在衣服里的那個血玉往藍羽的手里一放:“羽,我要走了,和你相識一場真好,也謝謝你愿意娶我為妻,有你這個承諾就夠了。只是我和你注定無法在一起,這個給你留作紀念吧,這舞動的人兒便是我。”寧兒說著將掛在胳膊上的小包袱也塞給了藍羽:“這些,我不需要。”寧兒說著走向了雙眼睜大的藍盟主,看著他一臉呆滯的表情,輕聲說到:“藍盟主,賭約我贏了,但是我也輸了,我的身份相信你很快就會知道,不過對于你要找的人,我只能告訴你,我說的‘春’他曾是一位宮廷舞伎。”寧兒說完,就對那家丁說到:“帶我出去吧。”

藍盟主僵直著立在廳中沒有說話,藍羽看著寧兒一臉的疑惑,而家丁顫抖著身子等著老爺的意思,眾人也一時都在消化寧兒的話語,而這時秋夫人卻開了口:“愣著做什么,帶她去。”

家丁應著急忙往外跑,寧兒回頭看了一眼藍羽便跟著家丁去了。

藍羽一見寧兒走了,也不管自己的迷惑忙要追出來,卻愣不防的被藍盟主一把給抓了:“給我看那塊玉!”藍羽一把攥緊了血玉,緊張地看著他爹:“你想干什么?這是她給我的!”

“我知道是她給你的,但是我要看!”藍盟主說著就紅著眼從藍羽手里開始爭奪,藍云見狀也急忙上前說著:“三弟,別鬧,你給爹看看,給他看看。”

“我才不會給他!這是寧兒給我的!”藍羽叫嚷著。

爭奪了一番,藍盟主終于是將玉奪在了手里,他看著那血玉臉色已經發白,口中不停的念叨著:“不會,不會,不會的。”

穿著繡花紫袍的宮人抬著一頂黃帳金轎立在無憂山莊的門前,此刻兵勇已經圍莊,山莊門口人群簇擁,眾多家丁小心的擠在一起惴惴不安的等待著老爺出來。可是大步出來的卻不是老爺,而是一個紅衣女子。

她徑直的走著,直到走到那金轎之前,才站定了身子。

“轎前賤民,還不跪下接旨!”一位高舉黃卷的太監站在金轎前對著寧兒喝斥著,可是寧兒卻毫不理視,只是看著那金轎外的黃帳,臉上掛著冷笑,輕聲說著:“想念你就念!”

“大膽!皇家旨意你竟敢不跪接,找死嗎?來人……”那太監用另一手的拂塵指向寧兒,可寧兒卻冷笑著,閉上了眼。

“行了,就讓她站著接吧。”金轎里響著一個聲音,明明是冷峻的話語,卻充滿了詭異的味道,好似貓兒看著爪下的老鼠般,讓人渾身難受。

“咳。”那太監撇著嘴假咳一聲,然后將手中黃卷攤開高聲念到:“奉天龍意:茲查無憂山莊,有一女妓,為前朝已故公主之侍女。其被貶終身為妓,賜牌下等賤妓。日前有報曰:此妓竟出入天下第一大莊,壞其身份等級,更亂語挑事,妄圖借江湖勢力興風,故來查之,帶走其人,送其低等妓寮,無擾之,如依舊亂其等級,有所謀圖,則送囚問斬!欽此。”

“妄圖借江湖勢力?哈哈,我怎么沒想到?蕭煜,你個混蛋!你要殺要剮何需編織這樣的借口!父皇真是明智,沒讓我嫁給你,你就是一個混蛋,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寧兒咒罵著,身邊有太監涌來想要抓住她,她則在閃躲中繼續辱罵著:“蕭煜,你殺了我父皇,逼死我母后,你搶了我弟弟妹妹,你還虐殺了我的侍女,你是混蛋,你不配做帝王!不配……”寧兒的口終于被捂著,她的吼叫被捂了下去,此刻山莊大門里忽然躍出一個人來,長長的發在日光的照耀下竟帶著一些紫色的光暈。

“你們放開她!”他高喊著跳到眾人中,只一個甩袖的動作,就將那些張牙舞爪的太監們震開。

“羽……”寧兒一見藍羽大聲高喊著,可是還沒等再喊,她卻聽見一聲高喝:“羽兒,不得狂妄!”剎時,門口就出現了一臉青色的藍盟主,眾人立刻低頭稱到:“藍盟主!”這時他的身后也有兩人跟出來,正是藍云和藍顏,二人都急急地喝著剛才出手的羽:“住手!三弟!”

“大哥!”羽一臉的怒氣。

“是啊三弟,不可狂妄!”藍顏也附和著。

“二哥,你不懂!”羽氣憤的反駁。

“糊涂,我們怎么可以對宮里的人馬出手?”藍盟主說著瞪了藍羽一眼,走到他的跟前,拍了一下他:“不許胡鬧!”

藍羽是一臉的憤色,大聲說到:“這會你又不急了嗎?剛才還……”

“閉嘴!”藍盟主說著扯了下藍羽,藍羽便不再言語。

“行了,都給朕安靜!”大喝而來的聲音,瞬間讓身邊安寧。轎中的人承認了他的身份。一聲朕,讓在場的人立刻下跪,即便是那藍盟主,也都緊攥著藍羽的手,拉著他跪下了。唯獨寧兒依舊站立著,即便此刻渾身顫抖著也不下跪。

“舞衣,你想讓這個無憂山莊,瞬間被毀了嗎?”黃帳一掀,蕭煜看著一身紅衣的寧兒輕聲的說著,可那話語的含義卻令聚集在山莊門口的人都忍不住顫抖一般。

寧兒冷笑著看著蕭煜那張俊俏的臉此刻是那么的陰森與恐怖。心中卻知道這是他慣用的伎倆:威脅。

“你,你是……”藍羽看到了蕭煜的相貌一驚之下便要抬手相指,但藍云動作極快,迅速捂住了他的口,而藍盟主則打下了藍羽的手,在他的后背動了動胳膊。

寧兒回頭看了一眼跪地的羽,輕聲說到:“我走,我跟你走,但是請不要對他們出手,他們什么都不知道!”

“很好。來人,帶她走!”蕭煜說著眼看向跪地的藍盟主說到:“藍盟主,你們無憂山莊雖是天下第一莊!但朕與你們各行一道,你們最好不要忘記朝廷之事不容你們這些自言江湖的人來參和!否則,就別怪朕下手無情!”他威脅著,放下了黃帳,而那些太監們則將寧兒抓扯著往轎輦后方的囚籠拖去。

寧兒一直轉頭眼看著跪地的羽,看到他的臉上沸騰著怒氣,看他雙眼似是在噴火一般,但卻偏偏不曾起來攔上一下,也不曾說出一字……

囚籠打開,寧兒被推搡入內,當鐵鏈掛上囚籠,她無奈的笑了。

“屬于我的命,難道就是如此嗎?”她低語著轉了頭,不再看羽,而是看著囚籠蠕動起來,將她帶離。

起風了,莊外的樹木枝條在風中搖曳,那樹葉沙沙的想著,似是哭泣又似是眾人的私語。寧兒感覺到那淹沒在樹葉響聲中的議論,她默默地流淚。

忽然,眼前一片飛花,令寧兒以為錯覺。而就在這時一聲凄厲的慘叫響起!寧兒連忙回眸,眼中閃著欣喜,可是當她看到跪地的羽,卻眼中立刻浮現失望,而此時一抹紅與白在眼前渲染。

晃動的白色,飛舞的紅色,在一個旋轉中靜止。

那是一位白發女子,一身的紅衣,靜靜地矗立在驚訝的眾人中。當眾人看著她張大嘴巴的時候,她卻口中輕哼著歌調在人群中起舞。

那衣袍在風中怒放如紅蓮,那長長的紅袖在空中翻飛如蛇,盤旋上那些太監的脖頸與腰身……

一串串水袖翻飛下,有鮮紅的血水像是血蝶在空中騰飛,劃出美麗的弧線……

這,才是真正美麗的蝶舞!

白發,紅衣,相應的揮灑和旋轉,縱然沒看到的她的臉,但在場的人卻已驚聲的尖叫著:“春夫人!”

“春夫人回來了!”

寧兒激動的捕捉那優美的身影,卻看見那白發的女子紅袖一甩纏上一個高喊之人的脖頸,只輕輕一甩,便是血濺天宇。

“錯了,我不是春夫人,我是血夫人,玉修羅!”

第一卷完。

藍花楹

如今這世道,飯可以亂吃,街邊的美男子不可以亂撿,美景可以亂看,小正太的褲褲不可以亂脫....

看吧看吧!

一好色泥足深陷!

一脫褲千古余恨!

悔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