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若妖嬈第三十八章君若妖嬈(五)
容艾聞言看著亦蘭并不說話,兩人對視很久后,倒是亦蘭嘆了口氣:“哎,看來我又問了不該問的,可是……”
“你若不信我的話,何必問我?”
“不是不信,是我聽了那些就……”
“既然聽的只字片語,便疑心我的言語,那不妨信了那些話去來尋我的不是。3zcn夫人啊夫人,你可是我容艾的妻子,就算不提你那誥命之身,你好歹也是出身官家,難道不懂的流言與真相總是離的很遠嗎?”容艾說著起身便要走。
“等等!”亦蘭立刻扯了他的衣袖:“你的意思是,那是你們散出去的流言?”
“我問你,若君要臣死,臣死否?”容艾鐵著臉問著。
“自然是死。”
“可若君想你,又不想別人知道他想讓你死呢?”
“那自然……誒,你不是說不是你做的嗎?”
“先帝在時,是我,新帝的事,便不是我。只不過現在需要如此,我對誰都不能提那夜的事。”容艾說完就看著亦蘭說到:“好了,這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提。朝廷的事,本就不該和你說起,為夫沒別的說的,只對夫人說一句:以后有事,先動動腦子,倘若你不信,不如自查,不必問我。”
說完,容艾便斜身往廳中一坐。
“老爺。我不是……”
“好了。我餓了。”
“哦。那。那我去叫他們置桌。”亦蘭不要再說。只好去了隔壁地飯廳。
容艾見她消失與簾后。一雙眼盯著那布簾倒有了一絲陰鷙之氣。
寧兒抱著膝縮在床上。身邊地春搖著一把扇子。一邊為她輕輕送去涼風。一邊口中輕勸著:“妹妹。別想那么多了。有些事。我們誰也預料不到。也許這就是我們地命啊。”
“命?我們這究竟算什么命?說命不好嗎?還未出世便遇危險。可是我們卻也安然降生。你為太子我為公主。算是人間極好地命了。可是。可是我們卻又逃不開劫數。你小時孱弱。沒離開過藥汁。我倒是過地瀟灑。自你失蹤后。皇宮里也亂過一陣子。可到底還不是煙雨已過?”
“我被忘的干凈了吧。”春臉上浮現著淡淡的一絲失落。
“連我都在長大的日子里,當你逝去,將你淡忘何況他人呢。哥,你被帶走之后,心里……恩。心里可……”
“妹妹是想問我,可恨過怨過?”春輕聲問著。
“難道你不曾怨恨嗎?你可是太子啊……”
“不怨亦不恨。”春說著抬頭看著窗外的樹葉說到:“你知道的。我小時生病,雖被大家小心侍奉。卻只能縮在殿中,聽著你地歡笑。看著你嬉鬧的身影,心中羨慕不已。再后來我好了些。不太生病了,可是我卻不能常常出去玩,而是要在精神好的時候,讀詩書,聽講筵,好多時候我都想丟了書本和你一起玩,可是想到父皇對我嘆氣的模樣,想到母后不止一次看著我發呆地樣子,我卻只能將眼挪向書本,將心收起。妹妹,你知道我那時最快樂的時候是什么時候嗎?”
“哥哥不是要說生病吧,那樣就不用看書了。”寧兒歪著腦袋。
“是咱娘夜里來陪我的時候,也就是她教完你舞之后,就會到我那里,她會在我面前講很多好玩的事,還會為我引導氣息,讓我身體越來越好。其實妹妹,娘來接我的時候,我是心甘情愿跟著走地,我對什么太子的位子沒有任何想法,我只想離開皇宮那個地方在世間找一處喜歡的地兒,靜靜地過我的日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委屈了自己。”春說著拉了下寧兒的袖子:“妹妹呢,你,你有什么打算,難道你留戀皇宮中那安逸的生活嗎?”
“留戀?”寧兒嗤笑一聲:“以前我總想溜出宮去,在人群中起舞。我從沒想過公主這個身份帶給我的是什么,也許就是可以肆無忌憚地任性下去吧。可是在我生日之時,竟是江山易主,那一天,父皇母后歸天,我卻從一個金枝玉葉轉眼成紅塵流鶯,落得一個妓女這樣地身份。我心痛,我怨恨,恨所有的一切,也包括我地命。一直以來我都只是恨,恨蕭煜毀去了我的一切。可是,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我本就不屬于皇宮,我也不是那公主,不是什么金枝玉葉。雖然聽起來我娘和我爹都不是凡夫俗子,可是,可是他們之間卻成了兩不相容,更可惡地是,是爹竟這樣對娘……”
寧兒說著泣不成聲,將頭埋在膝蓋上。
春嘆了一口氣,輕拍寧兒的背:“我知道爹和娘地事時,也是這樣傷心和難過的,那時我還不信爹是這樣地無情無義,我跟在娘跟前,修習了一身功夫便自告奮勇要去為娘報仇,我想要讓娘知道,爹不是那樣無情無義的人。可是,可是我錯了……”
“錯了?”寧兒抬起頭看著春,心中浮現出藍盟主那張看不出情緒的臉。
“是啊,錯了。你還記得,那年你偷偷參加的舞典吧?你在我之前舞,你一舞,我便認出了是你,因為你的舞和娘的一樣。那一身紅與我身上的舞衣都是相同,我好想認你,可是容叔說不可以,我若一認,一切都要重新謀劃,而且很可能會給大家帶來殺身之禍。那時,我已經知道我的身世,所以我不能認。容叔為我在眉間點上一點朱砂,我便上去舞,那一舞并不是真的要去拿下那第一的,而是為了要讓別人知道我地存在。很快,就有人來我找我。我便得以進去了藍家的無憂山莊。”
“你回去了?”寧兒一把擦了淚。有些激動的抓著春:“你認他了?”
“說認未認。”春唇角浮現一絲苦笑:“我當時被他帶走,他便問我是誰,我說我沒姓,只有一個名,為:春。隨后,他便問我和誰學的舞,我說我是和一個紅衣女子。他便問我那女子的相貌,我大意將娘的容貌描述給他。他便沉默不語,我便開口問他,那紅衣女子是誰,我想看他是不是會告訴我真話。他卻十分警惕的看著我,而后問我為何這么問。我便說,好奇。隨后他便說那是他的一個故人,便將我留在山莊里,說會照顧我。”
“照顧?不會是軟禁吧?”寧兒忽就想起了自己在桃林里地日子。
“你說對了。是軟禁。我開始以為他需要時間,便不在意,他卻將我藏在桃林小屋里,說是照顧我,其實是怕我被別人注意到,繼而給他帶來麻煩。”
“桃林小屋?我,我也在那里待過!”寧兒有些激動的說到。“恩。桃花飛的時候最美,我還常常在那里學娘的樣子起舞呢。只可惜。他偷眼相看卻不認我,我常常起舞。沒等到爹地相認。卻,卻認識了藍顏。還惹得他娘何秋顏對我下毒手。”春說著低了頭。
“哥哥,是怎么會事。告訴我好嗎?”寧兒急忙搖著春的胳膊。
“你想知道?”春抬了頭。
“恩,想。”寧兒使勁的點頭。
“你聽了可不能笑我。”春說著臉上浮現一點點笑意。
“不笑就是,說吧。”
“好,反正這些事埋在我心里也太痛了。”春說著對寧兒笑笑說到:“那就講給你聽吧。”
“好。”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在桃林舞,那時我好想用我的舞,換來爹的醒悟,讓爹來告訴我,我是他地孩子,和我說起娘,可是我沒換到,卻遇上了藍顏。那小子睜著一雙大眼就站在桃樹下看我的舞,開始我不理視他,可他倒一次比一次站的近,終于有一次,他到了我的跟前,扯著我的衣袖,要我教他舞。”
“藍顏扯著你?那時候他多大?”
“他只小你我半歲,我那時不過十一,他自然也就是十歲的年紀,那時他也有修習拳腳,好像還很是得藍家起重。我在山莊里的時候,藍云可不是現在這般被人重視,那時,他比我好不到哪去?不被人待見,只有藍顏養尊處優,那時他處處被人侍奉,人人喊他少爺,連個二字都不加,我記得大家見到藍云都是懶洋洋地喊聲大少爺,看到藍顏則是殷勤地喊少爺,至于,至于藍羽他,更是沒人提起了。”
“哦。”寧兒淡淡的應著,心里卻十分地難受。
“繼續和你說。那時他纏著我教他舞,起初我不愿,可那小子十分有耐心,天天纏我,后來我拗不過,便答應教他舞,卻故意在他舞時,常常找機會拿著柳條抽他,好像這樣才能讓我心里舒服。可是他不哭不鬧,就是被我抽了,也是樂著的。漸漸地,我倒下不去手,倒和他玩地比較好了,以致有一天他在我跟前買弄新學來的拳腳之時,我發現和我所修有相悖之處,便出言指點,那知道,此時卻埋下了禍害。”
“禍害?怎么說?”
春看了寧兒一眼,略抿了下唇說到:“我教他了魔功心法,他沒有和我爭執,而是按我說地去練,只三五天便功力大漲。他地根骨的確很好,進展也十分迅速。可是,可是他卻也因此,一身功夫慢慢魔化,最后雖然招數看似武林正統,內力積攢地卻是魔氣,只不過這些都壓在他體內,并未表現出來,但他隨心慣了并不注意,以致有時在莊內會施展出魔功來,于是我便說,如果他讓別人知道我會功夫的話,我就在也不會理他,他便發誓不說,可偏這個時候,何秋顏找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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