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舞

第二十三章 涌動

第二十三章涌動

走了下人,小心的插上門栓,白衣在屏風之后脫下了血染紅的衣裳。

紅,帶著濃烈的血腥與結成冰的堅硬告訴著她剛次的那一場殺戮是多么的真實。她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唇角微微勾起,她笑了:原來現在的我,手握著別人的生死,我再也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傻丫頭了。

脫掉褻衣,解開纏胸的步,她坐于熱水中,一邊為自己擦洗,一邊想著其后的安排,她有很多要做的,有的是以為容叔的安排,有的是因為外公他們的需要,也有的是為自己,因為在那一場殺戮中,她忽然現當自己快意的用鞭子結束一個個生命的時候,她竟有一種快意,好似那些積壓在心中的怨恨都能消失。

如果,如果我把所有知道我和羽身份的人都殺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和羽在一起?我依然是長公主樂長寧,而他,藍家的三子,我們在一起,沒有,沒有什么身份差異,我們就可以開開心心地在一起了不是嗎?

她的心思開始翻滾,她的內心開始涌動,她一邊撩著水往身上潑,一邊臉上洋溢起詭異的笑,突然,一長串的腳步聲入了她的耳,她剎時打了個顫抖,穩住了心神,待聽清楚那是一個下人從這里路過后,她才長舒了一口氣,忽然回想起剛才自己想的是什么,不由的內心打了個抖:我,我怎么也起了殺戮之心?

她有些不安的想到了她娘病時的模樣,她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也有了魔兆。

可是我不是大功告成了嗎?外公與娘還有容叔都給我護法,我并未走火入魔啊,為何我的內心會涌上強烈的殺戮之意呢?不行,我一定要問問容叔,這是怎么回事?想到這里,她便準備起身,卻眼掃到木桶邊上那一地散落的衣裳與白布。

褻衣帶紅,外衣呈血,白布落霞,它們散亂在地上,這一切是那么地熟悉,在記憶中似曾相識的如同昨日。她低頭看看那木桶里的水,融了血絲地水微微泛紅,就如同那夜,融了他的血。

霎那間,她地心底被觸動,霎那間,她就覺得心痛不已。

羽,你,你還好嗎?如今的你,在哪里啊?為何我怎么打探也找不到你的消息?

心念已痛。淚便流出。那淚并未順著臉頰滑下。而是慢慢地在眼瞼之下滲進了粘帖在她肌膚之上地人皮面具之中。

漸漸地雙眼周圍地刺癢。讓她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起身擦抹了身子。將那滲入了星點血水地白布裹胸之后。她便跑到了鏡前。

鏡中地自己眼瞼之下地面具已經脫離。這讓她看起來十分怪異。急忙地翻出一點備用地藥水湊合著粘好了面具。她對著鏡子照了照。還是覺得有些別扭。

不行。不能留到下午了。萬一面具出現紕漏。或是我被人現易容那可就麻煩了。想到這里。她看了看天色。此時已經是魚肚白了。

看來。我現在就要走!她心中做了決定。也不在休息。趕緊換了身衣裳就要出門離去。可才出了屋門卻注意到前方有人影如風般閃過。

心中一動。她便要追那身影而去。不過她沒有盡全力去追。她怕是藍盟主故意布下人來試探于她。于是。幾番假意地翻身落地。待于空中騰身時看清楚那人是月君心時。她便假意未曾追到。返身回了梅林。

君心難道還是和那時一樣,去哪兒都是用神行術的嗎?她心中想著,臉上笑笑,便抬頭看著周邊的梅花。

“花兒啊,你們好好地開,待我幾日后歸來的時候,你們可不要落了個干凈!”她輕聲說著,便決定離開,忽然想到出前與藍云說到地那朵冰凌中的梅花,便心念一動,去往那株樹下,找尋那朵梅花。

“讓我找找,你可還在?我要記得你的樣子,等我回來的時候看看你還在不在?會否墜落……”她口中念著,尋到了那枝椏,看到了那朵冰凌梅花,依舊的美艷于冰凌中,永遠的保持著不變地美麗。

她對著那花笑笑,想記住花的姿態便離開,卻忽然雙眼圓睜緊盯著那花,有些難以置信般的揉了眼。一揉之下想起了臉上的面具,又有所擔心的用手撫平,但眼卻盯著那花,心中砰砰直跳:他干嘛要這么做?

她眼掃了下周圍,沒有人。動手將那花枝扯近,她看著那朵梅花,于冰凌中她依然地美,可是卻偏偏于枝椏相接的地方竟有一根頭纏繞于上,此時也凍在冰內。

好好地,怎么會有一根頭纏上去?還是一根紫?難道是容叔聽了我和藍云地話語閑的沒事做?

她正思索間,聽到腳步聲往這邊來,當下便出手化冰,將那朵被絲栓在枝椏地花朵連帶那根長長地紫都取了下來收進了袖袋中。

“白賢弟,你不好好休息,于這梅林中做什么?”藍云的聲音在身后傳來。

“哦,我啊,忙著偷花。”白衣略低了頭,伸手摘了只花于背后揚了揚,便扔進了袖子。

“偷花?白賢弟何出此言啊?”藍云終于走到她身后拍了她一下。

“我馬上要離開,但是我又很喜歡這梅花,只好動手偷兩朵了。”說著她借著忙于

未回身與藍云相視。

“你不過離開幾日而已,快別糟蹋我這梅花了。來,這個給你。”藍云此時轉到了她地身邊,伸手遞過來一個錢袋。

白衣愣住,眼看著錢袋說到:“大哥這是什么意思?”

“你既然要回去看看你的兩位恩人,總不能兩手空空吧,這些錢給你,是要你給兩位恩人買些禮物或是添置些用品的,回去一趟總要有所表示,不能是空空地一句話就可以了的。”藍云說這就示意他接下錢袋。

“大哥這么體貼?是藍盟主的意思?”

“不,是你嫂子的意思,她說咱們這些男人出門在外,在怎么也不懂體貼,回去一趟看看兩位,怎么也跟回去看自己的父母一樣,就算父母只求兒女平安,但自己回家總不能空著兩手。”藍云說著抓了白衣地手,一把將錢袋放在她手中:“拿好吧,本來我是打算等你出門的時候再給你,可你嫂子說還是早點送過來的好,萬一白兄弟走的早可就不好了,我就只好過來了,來地時候我還想著會不會你都睡下了,那曉得,你倒在這里偷我的花,好了,你偷完了就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休息了……誒,你眼睛怎么了?”藍云本已轉身打算離開,可恰好此時揮手說欲再見時正好對上白衣投來感激的一眼,當下一愣,便隨口問到。

“啊?我的眼睛?怎么了?”白衣臉色一變,有些緊張地伸手撫摸眼瞼處,十分擔心是不是剛才揉眼導致出了問題。

“也沒什么,好像就是眼睛有點,有點不對……”藍云撓頭描述不出,他只覺得那里有點怪怪地,好似他雙眼微腫了一樣。

“哦,可能一夜未睡所致吧,你還說我呢,你自己還不是!”白衣趕緊手指藍云的眼睛。

藍云聞言果然揉了自己的眼:“那就趕緊休息去吧。”說完一擺手倒是走了。

白衣看著藍云的背影遠去,趕緊回屋重新弄了下面具,便急忙離開了無憂山莊。護莊的雖很詫異,但知道他要離莊,也不敢多話,便開了大門送了他出來。

“我這就先告辭了,等你家老爺睡起來了,就說一聲白衣尋果心切先去了就是了。”白衣對著護院的一交代,翻身上馬便離開了莊園山頭。

一路飛奔縱馬到了京城中,正趕上早集市,人頭攢動,當下他便把馬寄存到一家車馬行,在人群中左擠右擠,躲進了一家茶鋪之中,眼掃著那些鬧市中地人,直到看見兩個探著腦袋邊擠邊張望的人過去后,他將藍云給的錢袋打開,拿出了一錠銀子丟給了茶鋪老板:“可有后門借過?”

茶老板立刻點頭,領著她去了。帶從后門出去后,她縱身越上屋檐,施展神行術,如同一陣風一樣消失于街頭。

而此時云水坊正門處,龜公正取著燈籠,一些客人也被妓奴們送了出來,偏偏一位白衣公子這個時候走到樓前,對那龜公說到:“小子,去給你家媽媽說,爺要點月娥姑娘的場。”

龜公聞言差點從梯子上摔下來,他提著燈籠爬下來對白衣說到:“爺,您別逗了,這個時候哪家青樓不接客的,你要點場,最早也要是下午,像月娥姑娘這些紅牌那都是晚上,若是您要姑娘出堂,那也請過了正午了再來,這個時候媽媽姑娘地可都在補眠呢,沒法接客!”

白衣聞言什么也不說,只把錢袋拿出來,將里面的銀子一錠一錠地往那龜公手上摞。

錢袋里雖有銀兩,但也不多,不過是一百兩銀子罷了,待白衣將剩下地九個銀錠都摞在龜公手里的時候,他將錢袋往空中倒了倒:“看見沒,錢可都給你了,趕緊給我知會你們當家媽媽去,爺就要這個時候點場。”

龜公一見這氣勢,九十兩銀子點個姑娘的場,哪里敢怠慢,一邊迎了白衣進屋喝茶,一邊趕緊去后堂請示云媽媽去了。畢竟清早點場有違這行規矩,雖然見錢眼開,但他一個龜公倒不敢擅做主張。

很快云媽媽出來了,一瞧見是白衣,忙是客氣的迎了上來:“呦是白公子啊,您怎么大清早的來了?”

“爺想你們月娥姑娘了唄?”

“可那也沒大清早的就……”

“少廢話,銀子可給了,爺一會還要上路忙事去,怎么也要去之前瞧瞧她。”

“這樣啊,那,那老身給您安排去。”

“要安排個上好地房,爺我昨個一夜沒睡可累壞了,等下爺就要睡在那溫柔鄉里,好好地養足了精神。”白衣說著就起身。云媽媽立刻會意:“那爺就宿在我們院后吧,雅間給您打開一間也就是了。”說完便看了龜公一眼:“去,領著白公子宿在后院二樓香閣里吧,再叫月娥姑娘到后院里伺候。”

龜公說著領了白衣去了后院,云媽媽對著身邊的人說到:“

“都給我記住,這行怎么也沒早場一說,你們就別多嘴在前院里提了,免得以后都玩早場,那姑娘們可就沒的消停了。”說罷也就轉身入了后堂,但卻是在管上院門后,往別處去了。

3Z全站文字,極致閱讀體驗,免費為您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