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舞

第三十二章 狂血(一)

第三十二章狂血(一)

艾坐在議事廳里品著茶,一邊聽著一幫子大臣們議何安排著招待使臣,一邊打著自己的算盤下一步要如何如何。

今日里皇上沒有上朝,很多事的定奪都在他。正當他思索的差不多時,身邊的大臣們也都望著他,等他做最后的表態。

容艾清了一下嗓子,剛要開始言把一樣一樣都事都安排妥當時,忽然聽聞一陣鐘聲入耳,他當時就愣住了,不由的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大臣們:“什么聲音?”

容艾是有功夫的,他問著話的時候,只有他一人聽見這鐘聲,而別人都還全然沒聽見半點,當下也都迷糊的豎起耳朵。但喪鐘從來都是傳聲敲響,帝王死于后宮,都是后宮各宮院里的小金鐘敲響,以往那是報時辰的,可是一直連著響那就是報喪,而當整個后宮鐘響傳到前朝的時候,才會根據是誰去了,來決定敲什么,若是太后,嬪妃,皇親等,那敲的就是鼓了,可若是敲了金鐘那只有一個,就是帝王大行。而此時,這些鐘聲還是后宮的小鐘還沒敲到前頭來,他們這些凡夫俗子的怎能聽見,于是有些人立刻搖了頭:“沒什么聲音啊?”

也有幾個有心眼的,不出聲,只豎著耳朵聽。

容艾耳中的鐘聲越來越清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這,這是喪鐘聲!難道宮里誰了?他心中才這么猜想著,腦中就出現了蕭的身影,當下不由的后背涼:不會吧,她應該不會亂來啊!

正這么想著,鐘聲已經傳到前朝,當前朝的金鐘被敲響的時候,別說整個皇宮,就是整個京城都可以清晰的聽見。那一聲聲報喪的鐘響,立時讓所有的人震驚,當下大臣們就一個一個奪門而出,當耳中地的確確就是金鐘報喪時,他們全部都沖著大殿的方向跪倒,一個個口中疾呼著:“皇上!”

容艾沒有跪,他站在議事廳里,看著面前一片跪倒的人,上至朝臣下至奴仆黑壓壓地跪倒著,他們都在用一種悲戚的聲音哭嚎著皇上,可是容艾此時卻沒心情笑他們的假情假意,他只是震驚于:皇上竟然大行了!

忽然,他邁著步子有些踉蹌有些急躁地往前沖,他要去看看蕭,他無法接受這個答案,但是身后們的大臣們則驚訝的喊住了他。

“容相!”

“大人您這是……”

“我不相信皇上會去了。我。我要去看看。要去看看!”容艾說著就往前沖。他打算離開人群就施展神行術過去。可是他地話提醒了眾位大臣。大家全部起身。一個個地都跟著他:“容相說地對。皇上那么年輕。好端端地怎么可能就大行了!”

“就是就是。我們也去看看!”

眾人相應著紛紛跟在容艾地身后。容艾無力與他們多舌。只好急行向前。并不時地問著跪倒地人。皇上現在在何處。

“容相大人。皇上與寧貴妃在安樂宮里。雙雙西去了!”終于遇到一個口齒清楚地做了交代。容艾瞪著眼睛沖往安樂宮。身后地一群大臣全部都追不上。生生落在后面。一個個跑著還說著:“容大人您好快地步子。等等我們。等等我們啊!”

容艾充耳不聞。待沖到安樂宮前看到一片慟哭地太監宮女地樣子。便是心中地最后一點疑心也消失全無。此時御前太監王喜已經身上帶了孝布。見到容相到來。當下就捧了一條到他地面前來:“容大人……”

多余地話不用說,當下容艾就該接到手扎于腰間,可容艾看到王喜那無淚之悲的臉,卻叫孝布拿走手中,徑直沖進了殿中。

當他沖到內殿的時候,就看到幾個宮女太監的正在為皇上與寧貴妃收拾遺容,容艾瞧著安樂宮那開了的天窗,便知道了答案,當下質問著那幾個跪地地太監宮女到:“皇上和貴妃是怎么去的?”

“稟容相,早上皇上起來忽然為昨夜地夢訓斥奴才等人,后來寧貴妃相勸,奴才等人便沒在跟前伺候,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忽然就聽見安樂宮這邊有些不尋常的動靜,聽著好像是摔了什么砸了什么似地。容相大人,您是知道的,皇上常常要摔些東西砸些東西地,奴才們都是習以為常,當下沒給上前,后來還是王總管出來說,覺得聲不太對,叫奴才們去偷偷瞧瞧,結果奴才們過來一瞧,現安樂宮里沒一點動靜,尋思了一下回去急忙和王總管說了,大家都就都過來了。王總管見請示無人回應,便帶著奴才們入了殿,結果就看到寧貴妃和皇上倒在柱子這里,而安樂宮的屋頂竟然破了個洞!王總管以為皇上與貴妃是被砸到了,當下就叫人傳太醫,并和奴才們一起說叫醒兩位,可哪知,哪知貴妃胸口扎著簪子,而皇上,皇上早已!”

容艾聽了那小太監的言語,當下走到兩人尸體前:“他們原本是何等樣子?”

“兩人緊抱……不,是貴妃緊抱著皇上倒在地上,而皇上歪著腦袋,臉上,臉上帶著笑……”

容艾眼掃向蕭,的確他的臉上還保持著笑容,那笑容透漏著詭異的滿足。容艾皺著眉伸手扶了下蕭的脖子,心中一沉已經知道答案,當下他轉身又看了一眼寧貴妃,見她胸口滿是血污,手中又緊捏著一只簪子,便轉身看著身后跟著的王喜,以及現在才涌進來的大臣便用沉重地聲音說到:“真是禍從天降啊,想不到宮殿竟然會無故塌陷一處,致使皇上脖頸受創而被砸斷頸骨,寧貴妃與皇上情深,見皇上大行,一時傷感,竟殉情相陪,真是,真是感天動地啊!”

王喜看著容相一臉詫異,而容相卻走到他的身邊一拍他的肩膀說到:“王總管,皇上大行了,可外國使臣還在我朝中,未免有誤,我們絕不可使:國一日無君,未免有變,你我快快前去東宮,將太子相迎,并即時登基!”

王喜聽聞此言連忙點頭,口中稱是,于是二人便行走在前,后面跟著一幫子大臣又往東宮而去,而堂堂安樂宮前,一代帝王大行之地,卻只有一幫子太監宮女在此下跪哭泣,依舊沒有半點君王大行的儀式。

“容相,皇上并不是被砸死的啊……”王喜小聲地與容艾交談著,他二人走在最前,與眾人有些距離。

“我知道,但是你想讓大臣們知道皇上是被人殺死的嗎?”容艾說著看了王喜一眼:“我不知道你有沒看到動手的人,但眼下,太子即位,等于就是還朝與樂家,難道你不高興嗎?這個時候何苦節外生枝?”

“老奴懂,老奴只是想問,是不是,是不是公主她,她做的?”王喜咬著牙問了出來。

“公主?”容艾瞇了眼:“王公公。你說的是哪位公主?”

“自然是長公主……”

“你是不是嚇糊涂了,長公主早死……”

“容大人,這個時候了,老奴和你直說了吧,我知道長公主沒死,也知道她都受了什么罪,皇上說過,他會死在公主的手里,他說過,他會小心的保著這條命留給公主來取,如今我見皇上尸體毫無打斗痕跡,更是臉掛笑容,是不是她回來了?”王喜激動卻依舊小聲地問著。

容艾一抓王喜的手,將他拉的近了些,腳下不停,嘴上則問到:“王公公為什么要問我呢?”

“皇上說過,知道所有事的只有您,他若死了,可以回答的人也只有您,容相,老奴一把年紀了,不想知道這里面是怎么樣的事,也不想知道您和皇上之間是怎樣的交易,老奴只想問一句,是不是長公主做的?”

“你知道又能如何?”

“我就是要一個答案。”

“是!”容艾說著盯著王喜的眼睛,此刻他心中已經起了殺意。

“哈。”王喜莫名的笑了一下,就不再言語,只邁著步子前行,如此倒把容艾弄了個意外,不由問到:“你笑什么?”

“我以為死前都見不到公主復仇的那天,原來我見到了,只可惜,我,我沒能見到公主的模樣,不過,皇后娘娘終于可以安心了,我將來死了,下去了也有臉見她了。”王喜說著竟抬手擦起了眼角。

“又一個忠心的傻奴才,真不知道你怎么會伺候上蕭的!”容艾說著就理會王喜大步前去,而王喜則看著前方容艾的背影心中嘆了口氣:因為我知道他也是個可憐的棋!

就在此時,忽然一個紅影帶著長長地水袖在容艾身前飄過,當下容艾一個停步,兩眼圓睜。

“咦?”

“那是什么?”

“誰!”

“有刺客!”

眾人的反應不同,但都在驚訝中大叫起來。

容艾瞪著眼看著舞衣那纖細的背影,正要開口說話,就聽見身后王喜驚喜的叫聲:“公主?你可是長公主?”

紅袖剎時翻飛,似一雙鬼魅之手伸向容艾的身后。

“不要!”容艾一聲大叫,當下施展功夫,只幾個擺手動作加上他登峰造極的神行,就已經游走去眾人的身邊,將他們一個個點了睡,令眾人都倒在地上,就連驚喜的王喜也被放倒在了地上。

“你要做什么?”容艾質問著舞衣:“你控制不住自己殺了蕭還不夠嗎?你難道還要將他們都殺死嗎?”

“死,他們都要死!”舞衣咆哮著轉了身,一雙血色紅眸沖著容艾:“也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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