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你就不狡辯了吧。”獨孤怙一字一句地說著,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這個屋子的人聽到,“時間,地點,你都知道。況且……他們能叫出我的名字,想必你要導演一場英雄救美的戲份罷了,想要換取我的信任?”獨孤怙漂亮的眼睛眨了眨。
“既然你都知道了。”李一頓了頓,冷笑一聲,“那就是知道了。”
李一剛要起身,卻瞪大了眼睛。
獨孤怙將手里的刀插了進去。
“你……”說著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跪在了地上。
“嘭——”門被推開了。
“你這個賤人——你在干什么!”胡菲菲氣勢洶洶地跑進來,“他去救你,你怎么這么不識好歹。”
說著扶起李一,捂著他的傷口,一腳踹在獨孤怙身上。
這一腳用足了力氣。
獨孤怙本來就被藥性干擾,這下更是承受不住,昏死了過去。
“來人,把她丟出去!”
早上醒來,李一躺在醫院里。
晨光肆無忌憚地從窗戶的縫隙鉆進來,落在李一的眉眼處。
李一眼珠動了動,睜開了雙眼。
“你醒了?”胡菲菲擔憂地看著他。
“嗯。”李一輕聲應著。
“這是哪?”
“醫院。”
“現在什么時候了?”
“早上八點。昨晚你因為失血過多暈死了過去。醫生說只差001cm的距離,那把刀就能要了你的命。”胡菲菲說著,又用手比劃了一下,“幸好你命大。”
“她人呢?”
“你還想著她啊,她都想要了你的命了!”
“菲菲,不能這樣子的。”李一頓了頓,“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胡菲菲微怔,移開臉不看他,“不是我。”
“菲菲,說實話。”
“我就只是想找人教訓一下她,又不會出什么大事……”胡菲菲的聲音越來越低,后面的話已經聽不清了。
“春藥這種事情還不是大事?女孩最看重貞潔了不是嗎?”
“我沒有叫他們下春藥!”胡菲菲過于激動。
李一仔細瞧著眼前的女孩,畢竟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胡菲菲翹起屁股他就能知道她是拉屎還是拉尿了。
“你原本打算殺了她的?”
“我沒有!我就是想雇幾個混混打她一頓的,誰叫她總是粘著你!”
李一回想起昨晚獨孤怙跟他說的,那幫人想對她使用烈性毒藥,一針斃命。
“嗯,我知道了。”李一看了看她嘟起嘴巴很委屈的樣子,“過來。”
胡菲菲訕訕地走過去。
“我一直把你當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哼!我才不要做你的妹妹,我胡菲菲定要成為你的妻子。”
“菲菲,別鬧。”
“我沒鬧!李一,多少年了?啊?我追你追了多少年了?從你穿開襠褲開始,口頭上,行動上,我胡菲菲哪件做得不好?我哪里不夠愛你?我哪里配不上你?我們門當戶對,最適合不過,你李一憑什么不喜歡我?”
“你這公主脾氣該收一收了。”李一頓了頓,“菲菲,有些事情你必須明白,并不是你愛我,我就得愛你,愛情不是強買強賣。你對我超出正常范圍的好,我一律不曾接受,所以也說不得我有負于你。”
“我從來只當你是我的妹妹——也就是我親人——去疼愛,去關心,去保護。”
“你不曾愛過我。”一字一字說出口,字字剜心。
“是。”
胡菲菲一把甩開李一的手,一邊擦著淚水,一邊沖出病房。
獨孤怙是從李一別墅門前的臺階上醒來的,藥效已經退去,只覺渾身酸痛。
太陽毒辣,毫不留情地直射女孩那雙漂亮的眼睛,獨孤怙用手遮擋陽光。
昨晚她給了李一一刀,故意避開了重要部位,對于醫術精湛的她來說并非難事。
她昨晚察覺有人在別墅外偷聽,便暗示李一,跟他一起演了這么一出戲。李一也很聰明,他知道她的意思,并且演得還真是能拿下好萊塢金獎的料。
她捅了他一刀后,胡菲菲出現了,想必她肯定早就藏在某個陰暗的角落,窺視著他倆。
難道那人就是她?可是總感覺有什么遺漏了,隱隱覺得不對。
胡菲菲應該是沖著李一來的,不必置我于死地。
獨孤怙閉起眼,現在腦子昏昏沉沉的,沒有任何思路。
現在只能找到李一了。
原來她在這里的聯系也就只有李一。
可是,又該怎么聯系他?
初來乍到,除了師傅留給她的一間屋子跟一些勉強維持生計的錢,她什么都沒有。
沒有手機,沒有朋友。
“獨孤怙?”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來。
獨孤怙睜開眼睛看了看來者。
“我是曾淡,你同班同學。”見她迷茫地看著自己,曾淡笑了笑,原來在學校還有人不認識他的。
“哦,你好。”
“需要一起嗎?”曾淡示意她上車,“反正去學校也順路。”
此時曾淡坐在副駕駛上,開車的是一位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詫異地看了一眼曾淡,少爺他何曾主動跟別人搭過話?還邀請別人一起上學?
獨孤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圍。好吧,她都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身為路癡一枚,自己恐怕也走不出去。
“謝謝。”獨孤怙徑直走上了車。
“坐好了嗎?”
“嗯。”
“何叔開車吧。”
車內一片安靜,沒人說話,空氣尷尬地有些凝滯。
“你怎么在這里的?”還是曾淡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啊?”獨孤怙在想著什么,沒料到他會說話。
“我說,你怎么在李一的別墅那里?”
“我迷路了。”
額……這好像是謊言,又好像……不是謊言。
“李一不會去學校了吧,平時他都喜歡遲到的。”
曾淡透過后視鏡看她,女孩身上的衣服好像……有點臟?
“不知道。”
“你衣服怎么了?”
獨孤怙聞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只見一塊黑紅黑紅的什么東西粘在自己的胳膊肘的衣服上,腹部處也有一大塊兒。
獨孤怙聞了聞,是血。
“哦,應該昨晚摔了一跤,粘到泥了。”獨孤怙回答的很平靜,“你有更換的衣服嗎?”
“你昨晚一宿都沒有回家啊?”
“嗯,找不到回家的路。”
“何叔,前面衣店專柜停一下車。”
“這衣服……額,有點貴。”獨孤怙看著那一件件標價不菲的衣服,低聲對曾淡說。
曾淡看著她此時的樣子,竟覺得她褪去了一身高冷,回歸成了普通女子的身份,竟有幾分可愛。
“沒事,隨便買。”曾淡拿出來幾張亮晶晶的金卡,“隨便刷。”
獨孤怙看了看他,眼神恢復了以往的淡漠,“謝謝了,你的心意我心領了。”
說著走了出去。
曾淡還來不及回神,獨孤怙已經走出了店鋪。
“哎——”曾淡追上去。
這女孩,有意思。
眼看著就要追上去了,“哎——獨孤怙——”
獨孤怙轉身,一瞬間她瞪大眼睛,“小心——”說著撲向曾淡。
“吱嘎——”一聲長鳴劃破天際。
一輛小轎車出了車道撞到一棵大樹上,車頭的玻璃撞碎了,司機臉頰好像有東西什么滑落。
獨孤怙只覺天地旋轉,腦中嗡嗡作響,她卻什么也聽不清,迷迷糊糊地看著眼前有張臉在晃動……
“獨孤怙,你醒醒……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