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些鳥已經擁有了人的靈性呢——那一切都太恐怖了。
獨孤怙想到這兒,冷氣從身體深處傳來,蔓延全身。
她看向白伯伯,“白伯伯,聽說在11年前,在這里死過一個人?”
四周除了鳥聲,幾乎什么聲音都沒有。噠噠噠的走路聲在這寧靜的湖邊格外清晰。
“嗯。”
“那還是個九歲的小男孩?”
“嗯。”
“失足落水?”
“嗯。”
“他叫小忍?
“嗯。”白伯伯停下腳步,低頭看著獨孤怙,“獨孤小姐,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問我,不必拐彎抹角。”
“白伯伯好像不愿提起這件事情?”對于她之前問的每個問題,白伯伯都會在回答之后補充一通,但現在在問到有關小忍的問題的時候,他卻只是悶聲地回答了個“嗯”。
“是的。”白伯伯也不掩飾,爽快道,“他是我的遠房親戚,而且,他很好——沒人比他更優秀。”
“他失足落水是你先發現的?”
“不是。”白伯伯頓了頓,“是黃琳小姐。”
獨孤怙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他們繼續往前走。
“就是那塊石頭嗎?小忍生前經常坐在那里發呆的那塊大理石?”獨孤怙指著不遠處斑紋條條的大理石。
“是。”白伯伯雙眼放空,看著前方,但又好像不是看著前方,“小忍生前經常去那里坐著,看著這片湖水發呆——他的眼圈始終黑漆漆的,現在想起來依舊讓人不忍。”
“失足落水是因為他的病情復發?”
白伯伯沒有回答。
“白伯伯?”
良久。
“唉……”白伯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也許吧,不然還能怎么。”
“那白伯伯認為是?”
“對于小忍,我只能說天公不作美。”白伯伯搖了搖頭,沒有繼續這話題,“獨孤小姐,不知道你是否相信這世界上壞人有壞報?”
他盯著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就像是個小孩子的眼睛,無比真誠,等著她的回答。
長久的對視。
獨孤怙眨了眨眼睛,“我相信。”
“我也相信。惡人自有惡人磨,每個人犯下的罪,都應該由他自己承擔。”白伯伯意味深長地說。
“白伯伯,你是個明白人,不可能不知道我今天來找你的真正目的。”
“小包子,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獨孤怙嘴角微微揚起,笑得太詭異。
“額……小師姐?”小包子撓了撓后腦勺,“你能正常點么……”
“幫我查一件事情。”
“阿七,陪我去一趟孤兒院好不好?”
“怎么了?”
“我們去接一個**歲的小孩子回來。”
“這位是?”黃大沖打開門,就看見眼前稚嫩的小孩子。他不明所以地問站在門口的獨孤怙。
獨孤怙笑了笑,“小叔叔。這位是我師傅的妹妹的閨蜜的小姨的姑父的……的朋友的朋友的孩子——小真。”獨孤怙說了一大串關系,聽得眼前人目瞪口呆。
“因為這位朋友遇上車禍,一家四口就只剩下這可憐的孩子了。”獨孤怙說著,一只手同情地摸了摸小真的腦袋,“他這幾天都被寄養在孤兒院,我昨天才把他接回來,準備照顧他的生活。”
“哦哦,這樣。”黃大沖若有所思地看著小真,小真低頭玩著手中的超人玩具,察覺到有人看著他,便抬起頭來,沖著黃大沖就是一笑。
“小真真是可愛啊。”黃大沖看著小真,眼睛里露出亮亮的光芒,他的手有些顫抖。
錢莉輕輕地碰了他一下,他立刻斂起了笑容。
這所有的小細節都被獨孤怙盡數收進眼底。
“黃琳今天還在忙著拍戲?”
“是啊。”黃大沖一談到黃琳的事業,整個人就冷了下來,“早知道這活這累的,我就不讓她去了,畢竟她還得忙著她的學業。”
“黃琳對她熱愛的投入,一切都是值得的。”
“對了,小叔叔,我這幾天要進修舞蹈,沒空帶小真了。我聽黃琳說你們公司這幾天放假,不知道小叔叔和姨姨能不能幫我照顧小真一段時間?”
黃大沖、錢莉、獨孤怙、小真四人圍坐在飯桌前,白伯伯靜靜地看著他們,以一個侍者的身份站在他們身邊。
“呵呵呵……”黃大沖把搭在大腿上,來回搓了搓,“這還真是我的榮幸啊……小真這么可愛……幫忙照顧他我還真是求之不得呢。”
“嘖……”錢莉嗔怪一聲,桌底下的手指暗暗地掐了一下黃大沖的大腿,眼神警示地看著黃大沖。
但是黃大沖卻裝作沒有察覺一樣,依舊樂呵呵地看著獨孤怙。
“是姨姨不喜歡小真嗎?”獨孤怙看到錢莉的眼里流露出濃濃的厭煩。
“啊……不是的不是的……”錢莉擺了擺手,緊張道。
“那小真……”
“好的好的,一定幫忙照顧好。”黃大沖笑得瞇起了眼睛。
“小真,你在黃叔叔家要乖哦。”獨孤怙溫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腦殼,眼神古怪。
小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