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風呼嘯而過,拂過獨孤怙一頭濃密烏黑的頭發,不帶一絲留戀,只留下沙沙沙的聲響。
“噠,噠,噠……”
深林里格外的安靜,除了風聲就只有獨孤怙有規律的噠噠噠的走路聲。
兩個時辰內她要趕往這深林的最深處,把那里最毒的獸蟲拿下。這樣子自己就可以一步突破黑帶,離開普通人部落,而且娘親和爹爹也可以回到自己身邊……
獨孤怙一邊走一邊想著今夜之后的美好,以此來緩解此時心中的無邊恐懼。
當你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一人走在荒蕪一人的路上,你會不會感覺,在黑暗中,有幾雙幽深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你?
獨孤怙口袋中的藍寶石散發著還算明亮光芒,勉強照亮她腳下的路。
可是,越是這種暗深色的光芒,在夜里反倒越顯詭異。
“噠、噠、噠……”
她越走越遠,越走越深。
詭異的感覺也愈發清晰。獨孤怙的后背脊發涼,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為什么一個這么大的林子,除了風聲和她自己的腳步聲之外,一點其他的聲音都沒有?
“噠,噠,噠。”獨孤怙停下腳步。她的后背冷汗直流,放在腰側的手緊緊地握著拳頭。
她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每一處毛孔都在極力叫囂,恐懼席卷全身。
獨孤怙側著臉,警惕地聽著四周的動靜。
“出來吧。”她的心在顫抖,聲音卻異常的鎮靜,不帶一絲慌亂。這就是……“恐極生靜”?
某處地方動了一下,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果真是有人。
啊……不,不能叫人,只能說是一個能直立的……不明物體。
在獨孤怙的左側,那個怪物撥開它跟前的樹枝,緩緩地站了出來。
月光清冷,淡弱的光正好從它的身后照下來,詭異的影子歪歪扭扭的投在離它不遠處的叢堆上。
由于逆著光,獨孤怙無法看清它的臉龐,只能依稀地看見一雙眼睛,發著幽綠的光,死死地盯著她看。
那個東西的體型很小,約莫就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的體型,但現在它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增大,讓人看著詭就感覺異又駭人。
“你干嘛要一直跟蹤我?”獨孤怙警惕地看著它。
這一路上感到有東西盯著自己,滿身的不自在。恐怕就是眼前這個家伙了吧。
“嚎嚎嗷嗷”那東西發出一陣悶悶的聲響。當它的體型增長到足有半個籃球場大小的時候,肉眼可見的體型增長終于停止。
“嗷嗷嚎嚎”它的聲音低沉,氣息卻很濃重,震得周圍的土地都得顫抖三分。
獨孤怙不明所以,“你不會說話?”
能呆在這個非同尋常的林子的任何東西,都是有靈性的。可是眼前的東西卻不會說話?簡直是匪夷所思。
“嗷嗷嚎嚎”許是見獨孤怙沒有絲毫動作,眼前的不明物體便先入為主。
那個怪物向獨孤怙的方向奔去,或許是體型的原因,它的動作看起來有些笨拙,但速度卻快得驚人。
獨孤怙的心皺縮成一團,連連退后。
“丫——丫——丫——”天空中竟然不合時宜地響起幾聲烏鴉的啼叫,就像是在告示天下接下來將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被逼迫連連退后幾步,獨孤怙的后背抵上一棵干枯的大樹的主干。她的眼睛骨碌碌地轉動,腦中的畫面一幕幕浮現。
急中生智。
它向她撲來,她立即彎下身子,從它的臂彎處離開它的攻擊范圍。
它的手臂打落在那棵干枯的樹干上,發出咔嚓一聲的聲響,在這空曠的天際中格外清脆。
“嗷嗷嚎嚎”同樣的聲音,同樣的音調,它跺了跺腳。
她急忙退到一邊,與眼前的怪物拉開距離。
“你聽得懂人類的語言的吧?”
它聞言,身子倏地一頓。
獨孤怙見狀,剛剛提到嗓子眼上的心終于落下幾分。
“我知道你是知道我來這里的目的的。”獨孤怙提高聲音,語氣冷峻得近乎恐嚇一般。她想要在氣勢上逼走眼前的怪物,“識相的話,就乖乖離開。你不該惹上我的。”
“嗷嗷嚎嚎”還是同樣的聲音,但是卻比剛剛多上了幾分急迫。它向獨孤怙撲去,臉上的表情猙獰可怕。
獨孤怙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卻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對勁。
女人的直覺向來奇妙又準確。
那個怪物的動作快如閃電,獨孤怙猝不及防,一個趔趄便跌倒在地上。她雙手強撐著自己摔在地上的身子,手掌上火辣辣的痛感蔓延全身。但是她顧不上任何,只能干巴巴地往后退——她知道僅憑自己的一己之力,是不可能打敗對面的怪物的。
那怪物撲了個空,心中更是火急火燎。
它一個勁兒地向她撲去,每襲擊的速度都不減絲毫。這么大個體積的東西少來也有一兩噸重,以它的慣性向她壓下來,肯定得粉身碎骨。
獨孤怙一個翻身,滾到旁邊的叢堆上,恰恰躲過它的襲擊。
可那個丑陋的怪物卻依然不折不撓地向獨孤怙撲去。
即使是再敏捷再強壯的人,被它這么折騰,肯定也會累到虛脫的。
可是,凡事還是得靠自己。
獨孤怙彷徨無措地用雙腳蹬著地面,支撐著自己往后退。但這可笑的垂死掙扎在怪物眼中哪里值得一提?獨孤怙眼睜睜地看著它向她撲來。
在獨孤怙的眼眸中,怪獸的身影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砰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