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蘭含笑拉著蕙蘭的手說道:“娘,她早晚要學啊,既然要過這農家日子,這些都得會啊。光有情飲不飽肚子啊,該教的您還是得教啊。”
既然是二哥認定的人,她也希望他們婚后可以幸福,就算有下人,也得自己做個兩三頓飯,蕙蘭將來要面對公婆啊,就算李母不是苛刻的人,也不能十指不沾陽春水吧。
這讓李母看到了肯定沒有好印象啊,所以要有個態度。
李母低頭尋思了一下,巧蘭拉著母親的手在她耳邊嘀咕道:“娘,我知道您想什么,縣太爺都出面了,您敢說不娶么?最重要的是蕙蘭是我哥心里的人,一直惦記著,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希望不敢吐口,托我給帶了好幾次藥了,都沒要人錢的。
再說蕙蘭可是讀書認字的,將來對子嗣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人家可是讓宮里的嬤嬤教過規矩的,您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么?意味著咱家的孩子以后不是土鱉了,起碼是個有規矩的,出去都讓人高看一眼。不是有句俗話么,寧娶大家奴不娶小家女,我可不要張氏那樣的嫂子了,一次就夠了。”
李母雖然覺得蕙蘭不錯,但到底接觸時間短,還想著看看的,但聽女兒這么說有些遲疑了,“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騙你干什么,是真的,不然我哥咋請動了張爺爺來家的,人家縣太爺說了愿意帶著二哥干種藥材的生意,不出錢占三成干股,這都是為了啥,您自己琢磨一下,蕙蘭不比村姑強到哪去了,有見識讀書認字比我都好呢。”
巧蘭這話沒有在噎著偷偷說了,而是看了眼蕙蘭大明大方的說了。
慧蘭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但仍然堅持留在廚房不肯出去,她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把握,該堅持的決不能后退。
李母看了看心里雖然還有些不確定,但也心軟了,兒子惦記的人,就算在怎么樣也不能為難客人。
“你真的會干么?你看你的手比得上我女兒的手了,你沒干過家務活。”李母只是厚道老實,也不是傻子,看看手就能看出來了。
“嬸子,我這次來就是讓長輩們看看我的,我真心想嫁李大夫的,他是個真誠守規矩的人。我雖然出身大戶人家,可我只是個庶女,就是小妾生的孩子。我嫡母對我并不好,我回去也要做小妾了。我不甘心求了祖母才有容身之地,我寧做窮人妻也決不做小妾。叔叔把我接來就是要給我找門親事的,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比下地干農活還要苦到心里的罪,我都受過了。好不好的您看我行動,若您真的看不上我,我回去跟叔叔說,就說我沒看上您家,和我想的不一樣,叔叔不會為難您家的。”
蕙蘭說到最后眼淚含在含眼眶里,卻堅強的不讓掉下來。
對于她來說,說這些話已經是不該了,但機會只有一次,她不想和幸福失之交臂,她想厚著臉皮做最后的努力,為自己的未來不被別人掌控。
李母低頭沉吟了許久,被蕙蘭誠懇的態度打動幾分,“其實一開始我還是歡喜的,到底是大戶人家,蘭子說我兒子喜歡你,我知道她沒騙我,我兒子想找什么樣的我心里清楚。村姑他看不上,一心一意要找個像我姑娘一樣能讀書識字,文雅懂禮的姑娘。既然你們能走到我面前來,也是緣分,還有老大人給你們做媒,這門親我還要問過當家的才成。農家生活不比高門大戶,你們要吃很多苦,你受得了么?我女兒再不干活也是農家女出身,她沒有適應的問題,你能行么?”
李母心里也是有顧慮的,但她知道兒子可能真的喜歡這個姑娘,一身的氣度宛若那冬天開在枝頭的臘梅,倔強傲然,容貌上乘說話談吐也是扣住了她的心,怪不得兒子和閨女都喜歡她。
他承認自己也蠻喜歡這姑娘的,可過日子要經歷很多問題,她能行么?
“我能行,請您給我一個機會,我也不是沒吃過苦的孩子。”蕙蘭紅著眼圈求李母給她一個機會,她真的看上學武了。
“哎!都是孽障,來吧,你幫我摘菜吧。你和學武的事還得我公婆做主。”李母嘆口氣,覺得這孩子可憐,出身大人家,卻要被人賣了做小,真是有苦難言,不禁有幾分同情的心,加之孩子坦蕩磊落讓她很有好感。
“哎,謝謝嬸子。”蕙蘭看了看自己的長指甲,心說怪不得人家不太樂意自己呢,這手就不像干活的手,打定主意一會去把長指甲給剪了去。
站在那細心地把菜都剪干凈,然后仔細的洗了,李母在旁邊看了,倒是有兩份聰明勁,用剪子剪菜很節省不浪費,做的也不錯。
蕙蘭趁人不注意,瞧瞧的把指甲全部剪掉了,原本修剪的很好看的指甲都剪的禿禿的了。
李母自然是看到了,扭頭看到巧蘭得意的笑臉,意思是再說,怎么樣我為二哥找的媳婦不錯吧。李母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蕙蘭很機靈沒活的時候就站在旁邊學著,巧蘭問道:“你會什么?”
“做點心和簡單的小菜我會的,我也干活的,每次我被嫡母罰他就會讓我進廚房學,美名其曰教導我免得我不知事,燒火什么的我最在行了,那些廚子不敢使勁作踐我,就把不好干又累又臟的活都給我,燒火洗菜打掃衛生我都行,因為這個最累最臟。”她不在乎別人知道她的過去,那是事實藏不住,今后才是她為之奮斗努力的目標。
“乖乖,你們家的人腦殼是不是有問題啊,我閨女我都舍不得碰一下,更別說專做最臟最累的活了,這是變著法折騰人呢。咋跟我們村的惡婆婆一樣呢,變著花樣欺負人唄。”李母扭頭說道,有點為之打抱不平的意思,到底是這么小的孩子。
“對就是差不多的意思,嘴上還說的可漂亮了,我都是為了你好,我是你的長輩我能害你么?”蕙蘭頓時有種被人理解的開心,笑靨如花。
“這傻姑娘,咋還笑這么高興呢。”李母也搖頭失笑。
“娘心不大早就活不下來了,他親娘是被活活毒死的,美名其曰殉葬。”巧蘭又添一把火,老娘最善良,知道蕙蘭也是吃過苦的人,會多一點認同感。
“天哪,夭壽哦。作孽啊!”李母一聽嚇的臉都變色了,眨眨眼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狠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