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學霸在古代

第五百九十三章 是個厲害人物

結果趙元勛到任后,張順發現趙元勛不光為人謙和有禮,對他這個知府恭敬有加,十分恪守自己的本份,不光不仗著自己的后臺和身份指手劃腳,還總是謙虛地向自己請教。他也閉口不提漕運的事。

而且趙元勛不光謙和,對公事還十分勤勉,辦事能力也還過得去,完全能擔得起通判一職。

當時張順都想要給菩薩燒一柱香了。老天真是眷顧他啊。

放下一顆心后,張順就竭盡全力地跟趙元勛搞好關系。

開玩笑,憑這位的后臺,下來任職也不過是鍍一層金,很快就能升上去了。跟他交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雖說他口風緊,并不提自己有什么后臺,但張順相信自己的判斷。

這會兒見趙元勛一天都心神不寧,張順自然要為趙元勛排解一下煩惱。

趙元勛也有意跟張順搞好關系的。而且他回去,也只能是坐臥不寧,便答應下來,讓下人回府跟趙靖泰說一聲后,下了衙后就跟著張順去了他家里。

張順是寒門出身,做了官后雖得恩師提攜,再加上自身能干、政績出眾,調到了這富庶的姑蘇來做知府,但他為官還是極謹慎的。即便貪墨漕運銀子,也都是隨大流——別人都拿你不拿,別人就擔心你去舉報他。你不光不能在這里混下去,沒準哪時就被陰一把,背了黑鍋,掉了腦袋。

他惜命,也還有原則和底限。所以即便隨大流貪墨了,貪墨的銀子也不多。

他至今仍然住在衙門后面的知府后宅里。

張夫人聽聞丈夫要跟通判趙大人一起喝酒,趕緊叫廚房把原先準備的飯菜送到前院,又叮囑廚房再做幾個硬菜。

酒過三巡,張順問道:“趙大人可是為令愛的科舉考試發愁?我聽夫人說,尊夫人說令愛念書極為厲害,寫的文章都得國子監先生夸贊的,而且她還是去年京城的鄉試解元。這樣的高才,只有會元和第二、第三名的區別,趙大人大可不必為此發愁。”

趙元勛搖搖頭。

他對女兒也是迷之自信,覺得女兒會試不成問題,進士也如探囊取物。就如張順所說,要擔心的只是會元和第二、第三名的問題。

他愁的內容,跟老夫人和朱氏一樣。

“唉,張大人你不知道。”在張順的不懈努力下,趙元勛現在也當對方是個好兄弟了,能吐露一些心聲,“我那女兒跟一般女子不一樣。她要是考上了進士,是想要外放的。我也是遇著了你,在這里才能事事順意,并沒人為難于我。我女兒要是外放,不定怎么被人為難呢。”

他也是外放了,才知道新官上任有多艱難。上司提防,同僚排擠,衙門里那些老吏更是跟泥鰍一樣滑不溜手,你叫他做什么他都不配合,你還拿不住他的把柄。

他來姑蘇府,饒是張順有意結交他,他都被人不輕不重地陰了兩次,下去查案更是阻力重重。這還沒到秋天收糧的時候,否則各處里長也是十分難纏的。

他一個大男人,還有張順罩著尚且如此,趙如熙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不定怎么艱難呢。

想想他都要愁得睡不著覺。

張順一聽,也替趙元勛愁上了。

他是一步步爬到這位置的。再沒人知道下放到一個陌生地方時的各種艱難了。

“何必外放呢?令愛呆在京城任職再合適不過了。”他道,“你們京城有祖宅和奴仆,親戚朋友也都在京城,令愛不管去哪個部,他們都能照應到。而且看在你的面上,衙門里的同僚也不敢對令愛不敬。”

趙元勛搖搖頭:“她想到下面看看,了解民生疾苦,好好體驗一番地方官的辛勞。”

趙如熙為什么要下放,他再清楚不過了。他可是為了這個原因才來姑蘇的。

張順:“……”

果然京城豪門權貴跟他們這些屁民的想法就是不一樣。他們是迫不得已,人家只是體驗人生。

他嘆道:“可惜你跟令愛有回避原則,不能同在一個地方為官。否則讓令愛到咱們這里來,再好不過了。”

他想了想:“我的同年、同鄉不少,在各地做知府、縣令都有。要是趙大人能操作一番,讓令愛指定到我要好的同年、同鄉所管轄的地方去,我就寫信讓他們多照應照應。即便令愛做縣令,有知府在上頭發一句話,下面的人也不敢明著欺負她了。你看看這樣操作如何?我記得趙大人的舅兄是在吏部任職的吧?給令愛謀個相應的地方,應該是不難的。”

他這話也是帶了某種試探。

要是這樣都能操作成功,這位伯爺真是手眼通天了。

趙元勛一聽大喜,連忙站起來拱手道:“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多謝張大人。”

坐下后他又問道:“不知張大人那些同年、同鄉里為官清正且好相處的,他們都在何處任官?有沒有離京城近一些的?”

張順雖出身寒門,但念書極為厲害,在鄉試時被當時的學政大人當場收為學生。他又是個擅交際會鉆營的,通過恩師這條人脈,廣交朋友,否則姑蘇府這個地方,還真輪不到他來做知府,而且還一做就幾年。

看到趙元勛這樣的表現,他心里很是震驚。

他的恩師現在為禮部官員,官居三品,想要直接指派某位新晉進士到某地做官,那也是十分不容易的,需得花費許多財力,搭上無數人脈。要是被皇上發現,還有被降罪的危險。所以恩師從不做這種事。

可看趙伯爺的樣子,似乎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他不由對趙元勛的態度又殷勤了幾分,立刻叫人拿了紙筆,寫了幾個地方和官職以及姓名,交給趙元勛:“趙大人看看這些合不合適。”

見趙元勛又要站起來行禮,他連忙按住對方:“你我兄弟,不必這么客套。要是趙大人不嫌棄,我虛長趙大人幾歲,趙大人喚我一帆兄即便,我喚你建瓴。”

一帆是張順的字,趙元勛字建瓴。張順這一改稱呼,兩人的關系迅速拉近了幾分。

趙元勛自然無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