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說的是什么話?娘娘制作的農具,造福于整個大晉,我們陶府和俞家都對娘娘感激涕零。能為娘娘做點事,給娘娘供些需要的糯米等物,是妾身及俞家的榮幸,所以娘娘萬別說什么過意不去的話。”她道。
“但我確實不需要呢,實在抱歉。”趙如熙笑容依然燦爛,可說出來的話一點兒也不客氣委婉。
看著趙如熙開始端起茶盞了,陶夫人只得站了起來:“既如此,娘娘也事忙,妾身就不打擾娘娘了。往后娘娘要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妾身就是。妾身定當為娘娘效力。”
“多謝陶夫人。”趙如熙站了起來,示意青楓送陶夫人,望著陶夫人離去的背影,吐了口氣。
她心里十分慶幸自己打從被接回趙家開始,就沒有跟京城的女眷圈打交道。否則,每日光忙著跟這些人打機鋒就夠了,還能做什么事?
蕭令衍因為身體恢復得挺好,被蕭圪塞了不少政務,整天忙忙碌碌。
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回來,聽說了陶夫人的事。
他皺眉問趙如熙:“那位陶夫人來做什么?”要是敢帶著她女兒到趙如熙面前刷存在感,給趙如熙添堵,他不介意在朝堂上好好敲打敲打那位兵部的陶大人。
趙如熙笑道:“送女兒不成,又怕得罪了我,我以后得勢了找她丈夫秋后算賬,所以向我示好來了。當然,也有可能想看看我好不好忽悠,好送女兒進府。”
她把陶夫人的來意說了。
“哼,你真要買南陽的糯米,要得她來做人情?直接叫劉宏宇、蔡耀宗往下面暗示一下,不知多少人往你那酒坊送糯米。她的臉可真大。”
說起封缸酒,蕭令衍是真佩服自家老婆做生意手段之高明。
酒是奢侈品,趙如熙的封缸酒更是走的高奢路線,賺的都是世家大族的錢,跟“與民爭利”四個字不沾一點兒邊。再加上她設計的農具不賺民眾一文錢,兩相一對比,別人想借此攻訐他們夫妻,愣是找不到半點借口。
因此蕭圪很樂意當這個合伙人,借此賺點私房錢。
有皇上在前面做招牌、擋麻煩,世家大族當家人還都是上了年紀的,喝了這個酒后發現對身體確實有好處,他們哪里敢在種植糯米的面積上嘰嘰歪歪?
所以她這酒生意做得不要太順利,整個朝堂愣是沒有一人對這事發表不好的看法。
陶夫人來向趙如熙示好被拒,這么沒面子的事,她是不會往外說的。趙如熙更不會說。但可能是俞家那邊漏了風聲,過了兩個月后,這消息還是傳了出去。
原先還有削尖了腦袋想來趙如熙面前示好的誥命夫人,聽到這事后也息了念頭。
想送家中女孩兒給齊王做側妃,齊王那里拒絕得極堅決。
而趙如熙這里,寧愿不當太子妃,也不許齊王納妾,可見不求權;現在連賣得那樣好的封缸酒,寧愿不賺錢,也不愿意與陶夫人合作,可見她也不求利。
這樣油鹽不進的齊王妃,想討好她實在太難了。冒然上門打擾她,別沒討好到她,反而得罪了她。而綏平伯府一家還在姑蘇,想曲線救國地巴結她也不成。
想來想去,這些人最后還是作罷。
這些事傳到了蕭圪耳里,蕭圪感慨萬分:“先皇費心盡力地搞了一輩子平衡,朕為了平衡朝中勢力更是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我們總以為做皇帝就得往后宮納嬪妃來平衡各方勢力。現在看小五夫婦倆的做法,忽然覺得我們做的都錯了。”
“容納了一方,總怕不容納另一方就要失衡。其實一方都不容,全都拒之門外,那才是真的平衡。無欲則剛,當一個皇帝不為權,不為利,不為女色,那些無孔不入的鉆營之輩還能找出弱點來攻擊嗎?無處可擊,不需要瞻前顧后,顧此失彼,做皇帝的手段就能剛硬起來了。”
“皇上圣明。”謝公公附和道。
“你領著太醫去一趟齊王府,再給齊王診診脈,看看他身體恢復得如何了。如果可以,趕緊讓監天司選個好日子讓他們圓房。朕迫不及待要封齊王為太子了。”蕭圪道。
齊王府里,趙如熙也在跟蕭令衍商量圓房的事:“我已滿十八歲了,你的身體也應該好起來了。再拖下去,太醫院也不敢再幫你圓謊。否則,皇上就要治他們的罪了。”
不光治太醫們的罪,沒準皇上或岑貴妃心血來潮找外面的郎中來給蕭令衍看病。
要是這事被戳穿,那她的罪過簡直就太大了,絕對能成為大晉第一大罪人。
蕭令衍也知道紙包不住火,能堅持到趙如熙滿十八歲也已不錯了。想等她滿二十歲才圓房,完全不可能。
“你……”他遲疑地看向趙如熙。
只要他們圓房,趙如熙就得面臨催生壓力。
如果她三個月內不能懷孕,蕭圪有可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下旨,給他賜兩個側妃過來。到時候承受壓力的不是他,而會是趙如熙。
“放心吧,我身體倍棒。”趙如熙道。
這半年蕭令衍調養身體,她也在調養身體。
她的身體本來就很好,自打練武之后每天都打幾趟拳,身體就更好了。可謂是能吃能睡,能跑能跳,氣色紅潤,精神頭十足,也沒有宮寒體虛等各種毛病。
雖說女子的最佳生育年齡是二十歲。但那指的是最佳。身體健康、發育健全的女子,十八歲懷孕是完全沒問題的。
再說,她還有康復丸做后盾呢。
“那行吧。你給的剖腹產的資料,那個研制出癱瘓藥的郎中一直在研究。這兩年他用這個醫術救了十幾個難產的孕婦。”他道,“所以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蕭令衍說這話與其安慰趙如熙,不如安慰他自己。
趙如熙挑眉問道:“成功率是多少?”
“七成。”蕭令衍說著。
難產,還能同意一個男郎中給她們做剖腹產的產婦不是那么容易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