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有皇上的打算:他準備立太子了——立得當然就是惠貴妃的兒子天授了;如果惠貴妃與太后的關系能更進一步的話,那太子立長不立嫡也就少了很多人反對。
壽安宮中,太后正摟著兩個孩子說話:“誰惹你們了,是不是誰欺負你們了?還是被先生罰了,被你父皇罵了?”
那兩個孩子是問一句就搖一次頭,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了下來,可把太后心疼壞了:“我的心肝啊,倒底是怎么了你們倒說句話啊,這不急死衰家了嘛。”
天授趕緊擦了眼淚,反手抱住太后:“不要著急,您身體不太好不能著急的。我們沒什么,沒什么的。”
天娉也搖著太后的手道:“不要著急啊,皇祖母千萬不要著急。天娉不哭了,絕對不哭了。”
太后更是心疼的一口一個心肝的哄了半天,天娉再也忍不住了說道:“是我姨娘就要死了!”
太后一聽心里一驚,對于兩個孩子所說的姨娘倒是有印像的,是惠貴妃的妹妹,很溫良賢淑的:“前幾日不是還進宮了么,我聽你們講還給你們帶了點心來的。”
天授伏在太后的懷里哭得一抽一抽的:“我姨娘被人打得昏迷了很久了!”
太后聽了驚奇的很:“有這等事?你姨娘不是在候爺府里嗎?怎么會被人打了呢?”
“就是被候爺打的!我聽母妃與外公說話,姨娘大病一場還沒有好呢就又給打傷了!是因為候爺要娶一個平妻什么的。我也不明白。”
太后聽得驚怒非常:“你母妃和你外公沒有管嗎?”為了娶一什么平妻就把一個一品的誥命打得昏迷不醒?!真真是沒有王法了!這眼里還有朝廷嗎?!
天娉這下大哭了起來:“那候爺說了,這是他的家事,外公管不著!母妃也下了旨讓他寫折子上來分說,可是到現在母妃也沒有接到。”
天授哭道:“姨娘要是宮里的人就好了,候爺就不敢打她了!”
太后聽了拍了拍他的頭說道:“傻孩子,要是宮里的人就不會在候爺府里了。”
“兒臣請太后娘娘救救姨娘!”兩個孩子跪在地上:“您不是說什么您都能給我們辦到嗎?救救姨娘吧!”
太后聽到這里轉頭看向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惠貴妃似笑非笑的道:“這孩子們的話不會是你教了的吧?”
惠貴妃嚇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臣妾不敢!臣妾去求過皇上,可是皇上讓臣妾來求太后的。不想與父親說話時被兩個孩子聽到了,他們非要來求太后,臣妾也是擰不過兩個孩子,再說也安了個求太后的心思就順了他們。太后恕罪!”
太后聽了貴妃說是皇上讓她來的想了想道:“我明白了。這也是一舉兩得的事兒。你那妹妹看上去也是個不錯的人兒,看在授兒和娉兒的面上我就成全了你吧。聽著這情況好像還挺嚴重的,那今兒就傳旨下去吧。我還真沒有見到過這么沒王法、目無朝廷的事兒!一個一品誥命也是想打就打得的?真真是反了他了!罷了,我就再做個好人,給你妹子個封號吧。這孩子也夠艱難得了,希望她以后能平平安安的,就以‘平’為封號吧。衰家倒要看看,這有了封號的郡主他一個小小的候爺還敢不敢打了?!”
惠貴妃真得感覺是喜從天降,鄭重的在地上給太后叩了頭、行了君臣大禮才道:“臣妾代苦命的妹子謝過太后的恩典了!”
太后笑道:“罷了!你也不用如此。真要說起來了,我與你妹子就比你親近多了呢。那可是我的義女!”
兩個孩子也是機靈的很,叩頭謝了皇祖母:“謝謝皇祖母,皇祖母最好了!皇祖母萬歲!”
太后在兩個孩子頭上輕拍了一下:“亂說什么呢!被先生聽到又該打手心了!萬歲只能對你父皇說,可記下了。小調皮們!”
下午的時候,候爺府里就熱鬧極了——自有了這候爺府怕也沒有這樣熱鬧過吧?一天之內太后的懿旨與皇上的圣旨先后到了!這可不是一般的臣民能享受到的榮耀。
不過,貴祺自一開始就不太高興,因為來傳太后懿旨的還是昨天來傳旨的那個老太監。
老太監今兒倒是笑瞇瞇的先上前與貴祺道的喜:“候爺大喜了啊!”
貴祺不名所以:“何來之喜?”心沒好氣的暗罵老太監不是東西:我都被打成這樣了,還大喜了?!有什么喜的?!
老太監繼續笑瞇瞇的道:“擺了香案接了旨您就知道了,那可是難得的恩典,真真是萬千之喜啊!”然后不再理會貴祺,自去與大將軍府的人道喜去了。
大將軍和兒子們當然知道是什么事兒,只是沒想到惠貴妃這么快就把事兒辦好了而已。大將軍高興的和太監聊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又開始了他們的敘舊。
貴祺沒有辦法,只好吩咐人又開始擺香案,并去請老太太來一同接旨。好在昨日已經接過貴妃的旨了,現下辦起事兒那就快多了。不一時就準備完畢,貴祺忍氣吞聲的去請老太監過來宣旨。
老太監看貴祺過來還是禮數周到的行了一禮道:“灑家多日未見大將軍了,今日一見之下不勝之喜,稍作敘舊竟忘了時間,真真是怠慢了候爺啊。”
貴祺感覺自己的鼻子絕對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了:多日未見?不勝之喜?還是稍作敘舊?昨日來得不是你啊?你們昨天沒有敘過舊嗎?居然好意思說什么不勝之喜?!貴祺覺得這老太監的臉皮比城墻絕對厚了一倍不止啊。
可是貴祺也不敢得罪老太監,太監越老越奸滑啊。像這老太監這么老了還能混到這么好的差事兒——傳旨可是肥差,到哪兒會沒有打賞?這老太監的本事兒可不算小了!再說了,來傳旨的太監可都是欽差的身份,貴祺別說把鼻子氣歪了就是把耳朵氣沒了也不敢喝斥他一句的。
貴祺只能把老太監的睜眼瞎說當作是真的,把他忝忝敬敬請到了香案處——讓他早些宣完了旨,也好早些請他滾蛋!
老太監又對大將軍作了一個請的手勢等老將軍與兒子們都跪在了地上才打開了太后的懿旨宣讀起來。
直到聽了懿旨貴祺才明白,老太監到他候爺府里來宣旨為什么要叫上他家的外戚一家:原來紅衣被太后收為義女了!貴祺這時不但一點都不高興,還氣得要命:這絕對是惠貴妃的手筆!想借太后的手壓他貴祺低頭,門都沒有!不就是一個義女么?有什么了不起!
老太太聽到了耳朵里,就覺得眼前直冒金星,耳朵邊上直響炸雷啊:這貴祺又做了什么了?讓大將軍府和貴妃娘娘連太后都抬了出來!這貴祺是不是要一家人的命都陪進去才能清醒清醒嘛!這都怨自己怎么就弄了個香姨娘進門呢,這豈是家宅不寧啊,一不小心就要滿門抄斬了!
老太監宣完了旨后,把太后的旨意交給了老太太道:“煩請老太君帶給候爺夫人吧。灑家就不進去打擾她靜養了。”
然后對著貴祺施了一禮后又與大將軍去敘舊了,貴祺等了好半天才聽到老太監說道:“灑家有公務在事,不便久留,這就告辭回宮了。”
貴祺剛要說慢走呢,門外有人高唱:“圣——旨——到——!”
得,老太監說了句:“我與這傳旨的伴當一起回宮復旨吧。”
人們三呼萬歲,向皇宮方向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后,又把剛剛撤下去香案重新擺上。這次就快太多了,兩個太監還沒有說幾句話呢,貴祺就來請后來的太監去宣旨了。接著就是跪倒行禮聽太監宣讀旨意。
這圣旨很簡單,一句話就能說明白意思:紅衣被封為了郡主,還有個封號為“平”。這有封號的郡主與沒有封號的郡主是不一樣的,有封號的要尊貴多了。
貴祺氣得呀,這以后他要對紅衣執以王禮了!這惠貴妃和大將軍都和皇上說什么了,皇上竟然就這么無緣無故的封了紅衣一個平郡主!這就是讓他從此以后無法抬頭了啊!
謝恩接旨。這次的太監是個中年人,他與貴祺見了禮道了恭喜后說:“候爺見諒,灑家已多日未曾見過大將軍,在此見到了真是不勝之喜。想前去敘敘舊,候爺少陪。”說著走了,加入了先前的老太監行列與大將軍敘舊去了!
貴祺氣得臉氣鐵青:一個太監與大將軍有舊,兩個太監還與大將軍有舊!他要是相信他們就是傻瓜!他是傻瓜嗎?貴祺自己當然不會認為自己是傻瓜了。不過他也拿那兩個太監沒有法子,只好在一旁唯唯喏喏的陪著。可是大將軍、少將軍們還有兩個太監就如同沒有看到他立在身旁,沒有一個人向他說只言片語。貴祺尷尬的很,可是只能陪著——誰讓他是主人家呢?兩個太監終于和大將軍敘完了舊,一起結伴回宮繳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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