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稱兄道弟后自以為得計
茶樓里這個時辰正是人滿為患的時候,李帳房在茶樓門口處和小二哥說了幾句話,被告知沒有座位了。可是他并不立時就走四處張望起來,不時的瞄一眼門外,小二哥看他穿戴不錯也不好趕他就放任他自便了。
李帳房左看了右看了,直到瞧見了門外一道身影他才抬腳想走,而這道身影也就是蔣松正好進了門。
蔣松一到,小二哥立刻熱情的過來迎了上去,人還未到笑語先到了:“蔣爺來了,雅間已經給您備好了,還是一切照舊?”
蔣松道:“一切照舊就好,茶點少上些,今兒只有我一人。有勞小二哥了!”說著隨賞了小二哥一點散碎銀子。
小二接了銀子那是眉開眼笑啊,一面說著:“蔣爺次次來次次打賞,真是不好意思了!”一面正想把蔣松讓到樓上去時,李帳房卻不高興了。他已經走到了門邊這時又轉了回來:“小二哥,你是不是有些迎高踩低了?我剛剛問的時候你明明說沒有座位了,現下這位老哥比我還晚了一些怎的就有了座位呢?你是不是欺我是個沒見識的生客?告訴你小二,我也不是無名姓的人!只是一貫不愿以身份壓人罷了,卻不想被你一個小二小瞧了去!你知不知道我是李侯爺府上的人,居然如此慢待于我?!”
小二哥一聽是侯爺府地人就已經換上了笑臉躬下了腰。在京城這個地方別得沒有,官兒那可是滿街的跑啊!侯爺這京里少說也有個十幾個吧?哪個都可以抬抬手指就要了他這個小二的命!
可是小二哥還沒有開口呢,蔣松已經對著李帳房抱拳開口說道:“這位兄臺請了!還請不要著急,慢慢說話——我想小二哥也沒有那個意思。小弟冒昧了,想請教一下兄臺,兄臺是哪個李侯爺府上的?”
李帳房說的那番話本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的,見他開話問了心中暗喜:這事兒有門兒啊!他也抱了抱拳:“這位兄臺有禮了。小弟無狀倒擾了史臺的興,不過小弟絕不是沖兄臺去地。只是這小二忒可惡,以衣帽來取人!我家侯爺就是在金豆腐大街上,兄臺可是認識我們侯爺?那小弟還真是多有沖撞了,兄臺勿怪。”
蔣松雖然沒有見過這個帳房管事,但是清風山莊讓他多多相交侯爺府的人,所以這個人還真來得是時候——他正在發愁再怎么認識個侯爺府的人呢,這個帳房管事就一頭撞了上來。
蔣松笑容滿面的道:“小弟與侯爺無緣一面,倒是認識府上的一名掌柜,交情莫逆。今日與兄臺相遇也是有緣。說起來雖非故交但也不是路人。兄臺即然來這個茶樓。想也是愛茶之人,那小弟就冒昧相請兄臺移步與小弟共品一壺如何?”
李帳房當然是求之不得啊,連連答應著:“只是太過相擾兄長了。”兄臺已經變兄長了。
蔣松伸手相讓:“小弟也是無事就來此地品茶消遣,一人正感無聊,兄長不必客氣。”
這兩個人把小二晾在一邊兒,自上樓去了。小二哥搖搖頭也沒有跟上去。自去取蔣松要的東西了。反正蔣松也是常客,那雅座他是包了下來的不會不識路。
蔣松兩個人進了雅座,分賓主坐了。
“小弟侯爺府帳房管事姓李名洪文。年三十有三了,還沒有請教兄長的姓名。”李帳房先開口了。
蔣松笑道:“我姓蔣名松,是清風山莊的管事,年三十有七了,敘起年齡倒是癡長了幾歲。”
李帳房與蔣松兩個重新見禮寒暄了起來,小二哥送了茶及點心進來。
李帳房雖然心急可是剛剛相識只能說些無關痛頭癢地話:“兄長倒真是風雅之人,京城里這茶樓地茶是最為有名的,兄長想也是慕名而來?”
蔣松也再想如何拉近兩人的關系,聞言笑道:“愚兄是有差事才來京里的。因為辦差滯留京城而得知了這茶樓。無事時便會常來坐坐。”
李帳房道:“哦,這么說來兄長快要回去了么?今日相識便覺投緣。不想來日相聚不易了。”
蔣松搖頭道:“不,不!差事一時半會兒還完不了,愚兄還要在京城留一段時日了。聽到老弟說投緣,愚兄也有同感啊。說起來京城中并無故舊,除了這茶樓酒肆還真無去處,正想和老弟說要常常走動走動呢。”
三言兩語間兩個人已經親熱了起來。
李帳房不經意似的問道:“這差事居然要辦這么久?倒不知道是什么差事了?不過正好可以借機和兄長多相聚幾日了。”
蔣松也正想談談自己這差事呢,沒想到這李帳房就問了。他是真真感覺和這個李帳房是投緣呵,于是答道:“愚兄這差事也沒有什么,只是賣糧罷了,數量多些所以用時就長了。說到這里愚兄還和貴府有生意呢。”
李帳房假裝驚奇了一下:“真的?小弟倒是沒有聽說過呢?小弟掌管府中帳務,也沒有在帳薄上看到過清風山莊地字樣。”
蔣松道:“當然是真的了,愚兄是和貴府香夫人的陪房彭掌柜地接觸的。至于帳目的事情愚兄就不知道了。”
李帳房道:“哦,這樣啊。小弟倒與那個彭掌柜不相熟,我是在秀夫人手下做事的。說到香夫人,這個——”蔣松聽到李帳房說到了另外一位秀夫人,心里這個高興啊:真真是想什么來什么啊。蔣松自坐了下來就想知道這個李帳房是哪支哪派的,與他會不會有用。因為他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費盡心機的想找到秀夫人的心腹,可是這個事情居然不像香姨娘的事兒那么好辦了,他查探了好久也沒有查到有哪個人是這位秀夫人的心腹。明秀剛剛入府不久,也不過是剛剛開始暗中收買合意地人,他哪能那么容易地就找到所謂的秀夫人心腹人呢。
侯爺府地情況蔣松當然是知道的,不過他還是假裝驚奇了一下:“香夫人?香夫人怎么了?聽賢弟說到了秀夫人?貴府有幾位夫人啊?”
李帳房也有松一口氣的感覺,終于說到這個問題了,只要蔣松證實了香姨娘不過是個姨娘后,李帳房認為他再和蔣松談進糧的事情就會水到渠成了。
李帳房聽到蔣松的問話后立即答道:“夫人只有一位。兄長不知道我們府里的情形吧?我們府的主母是郡主,不過已經出府另居了,不再過問府里的事情,所以府里只有一位夫人了就是我們秀夫人。現在府里的事兒明面兒雖說是老太太在打理,事實確是秀夫人在打理的。”
蔣松就勢追問道:“啊?那、那香夫人?”
李帳房故意遲疑了一下說道:“香夫人?我們府里只有一位秀夫人,不過——,我們府里倒有一位香姨娘,兄長所說的香夫人八成就是我們這位姨娘吧?”
蔣松顯得驚疑不定的樣子:“姨娘?不會吧?怎么會是姨娘了呢?姨娘怎么可能打理鋪子掌理銀錢?賢弟是不是在同愚兄開玩笑啊?”
李帳房把牙一咬說道:“主子們的事情本不該拿來嚼舌頭的,不過小弟感覺兄長好像是被人蒙騙了,那小弟今日就豁出去了,與兄長好好分說分說。香姨娘不是在京里納進門的,是我們侯爺在回京的路上納的。不過據說是以妻禮迎娶的,可是確確實實是以妾禮進的我們候爺府的大門,所以我們這位姨娘總以夫人自居。說到打理鋪子掌理銀錢,是因為前些日子她割肉救了我們侯爺一命,我們侯爺就讓她自主了,還撥鋪子與莊子到我們這位姨娘的名下。不過我們府中所有人都知道她只是一位姨娘,而且姨娘還不是她一位,姨娘還有三位呢。秀夫人雖說進門晚些,可是確實是明媒正娶的妻,而且和我們侯爺還是姨表親呢。”
蔣松聽了這么一長串的話后沉思了一會兒:“原來是這樣啊,愚兄一直認為府中的夫人是香夫人呢,看來是弄錯了。讓賢弟見笑了。來,來,不說這些敗興的話了,我們喝茶喝茶。喝了一口茶后蔣松又道:“賢弟也常來這里喝茶?”
李帳房所說的這些蔣松都知道,可是他不能只聽聽就表示相信了,他還是要裝裝樣子,然后再感激一下李帳房,最后才能相交莫逆,生意成交啊!
李帳房明白蔣松不會只聽一聽就相信了自己的,他還是要去證實一下,于是也不再說這個,開始和蔣松天南海北的聊了起來。今天只要認識了蔣松,他的目的就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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