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認錯
老太太被紅衣這一句說得哭都忘了:“郡主,您、您何出此言?英兒和雁兒如何沒有父親呢?祺兒雖然身在大理寺中,可是也不否認了孩子們同祺兒的父子血脈啊。”
紅衣靜靜的看著老太太,輕輕的問道:“英兒雁兒中毒的那一次,他們的父親呢?他可曾為孩子們做過什么?孩子們的性命對于他來說重要嗎?”
老太太一下子愣住了:這件事兒她是知道的,可是她卻已經要忘記了呢;可是郡主沒有忘,郡主記得清清楚楚而且現在還問了起來。
老太太也知道是香兒做的,她當然也知道紅衣當時是知道的,可是在紅衣告訴了貴祺是秀兒所為時,貴祺輕松的一句誤會、巧合便打發了紅衣。
紅衣如何不氣不怒,她只是沒有證據,而一家之主已經下了定語,她如果硬要拿香姨娘如何,家里一定立即就會起風波;最重要的是,這個父親對于孩子們的性命并不是很重視,最起碼趕不上他的新人,紅衣爭也是爭不過理來,因為貴祺不會相信啊!不被相信的理還會是道理嗎?紅衣也就不占理了。
紅衣當然可以打得香姨娘認了然后賣了她(能賣得了才怪),可是這樣做只會讓貴祺更加認定紅衣是把香姨娘屈打成招的——紅衣是裸的在嫉妒啊;如此一來,只會讓紅衣處在更加不利的位置:香姨娘一下子便得了勢,因為在貴祺眼中,她可是完全弱勢的一方,不被保護就會被紅衣弄死或是賣掉!
紅衣當時根本沒有一絲準備,她要怎么大鬧一場?香姨娘打是打不得的,賣也賣不得,同貴祺講理也講不通;大哭大鬧?紅衣做不來;回娘家嗎?鬧得滿京城都知道,那世人可不會說紅衣是被逼無奈,只會說紅衣容不得剛剛進門的姨娘。打了姨娘后自己鬧脾氣回娘家,依仗大將軍府要壓貴祺低頭;紅衣一下子就變了惡婦,遭世人唾罵。
可是紅衣心痛兒女所受之苦,這口氣憋了太久了;本來依著紅衣的性子,也許一輩子也不會同貴祺理論這個事兒了,可是老太太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孩子,終于讓紅衣再也忍不住了。
老太太看了看紅衣的神色后吱唔道:“那件事兒,不、不是巧合嗎?”老太太想能糊涂過去最好,只要說開了,求郡主不是更難嗎?
紅衣只是淡淡的重復了一句:“是巧合嗎?”
老太太就不敢再說是巧合了,可是她怎么說呢?說知道是香兒所為?可是要是這樣說,豈不是一切都是自己的錯了——這個香兒可是她做主納地;說不知道是香兒所為?可是郡主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啊。
老太太現在也顧不得哭了。她言辭閃爍著:“郡主認為不是巧合。就、就不是巧合了。”
紅衣直直看著老太太道:“我認為不是巧合啊。我原來以為老太太也認為不是巧合呢;如果只是我一個人地想法。看來是我想錯了;嗯。其實也沒有什么。都過去;現在英兒雁兒也不會再被誰毒到了。說這些做什么呢?老太太。您還有事兒嗎?”
老太太一聽這話知道紅衣生氣了。她再也顧不得自身了急急說道:“郡主。郡主。中毒地事兒要說一說地。要說一說地;當時老身也認為事兒實在是有些太巧了。不太可能。”
紅衣點點頭:“我說老太太怎么會把英兒和雁兒接了過去呢。原來——”
老太太聽到這句話急忙接了過去:“是啊。是啊。我也是怕英兒和雁兒再有什么意外。所以才接到我那兒去。”
老太太接這話接得急是因為:這可以向郡主表示她一直是關心孩子們地、是疼愛孩子們地。以此可以拉近些她同紅衣地關系。接下來才好求得紅衣救人。
紅衣淡淡的掃了老太太一眼,然后慢慢的說道:“哦?老太太是知道孩子們有了危險才接走的?也就是說老太太也是知道,孩子們中毒的事情香姨娘是有意為之了?”
老太太想了想還是答道:“郡主,是的。老身只是猜想,不過為了孩子們著想還是接了他們過去。”老太太心知瞞不過去的。不如承認了以換取郡主地好感。
紅衣還是一字一字的慢慢道:“既然知道是香姨娘所為,老太太卻只是護起了孩子,卻放過了罪魁禍首是什么道理?她下手要毒死的可是李氏地嫡長子啊,老太太您嫡親的孫子,這樣的人可以這樣輕輕放過嗎?”
紅衣的聲音還是平平的、也不大;神色更沒有什么變化,還是那樣平靜;只是紅衣用這平靜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慢慢道來的話,卻讓老太太感覺到每一個字都如同山一樣沉,壓得她幾乎喘不過來氣來。
老太太又瞧了一眼紅衣,她特意注視了一下紅衣的眼神。那里面也是平靜無波的。似乎紅衣真得沒有因為孩子們中毒地事兒在生氣;可是老太太知道,紅衣是真得生氣了。而且很生氣。
紅衣重新提起這件事兒以后,當時積下的情緒終于不可收拾的一涌而出,讓她再也無法心緒無波。
老太太實在無話可說只能推脫道:“當日我并證據,只是猜測;而祺兒又已經說是巧合了,您又沒有說過什么,所以老身、老身以為郡主也是當作了巧合,就不想讓家中有風波,才沒有說出來。”
老太太當然要推脫個干凈,香姨娘會怎么樣她不在乎,只要她與貴祺無事兒就好。
紅衣淡淡的“哦”了一聲:“沒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可以放過一個小小的妾對于嫡長子的加害,而連追查都沒有?也不用提醒郡馬一下?”
老太太被紅衣這淡淡的幾句再一次說得啞口無言,她沉默了一下道:“郡主,老身當日處置此事不妥,還請郡主恕罪。”老太太當然知道當日香姨娘不只是一個妾這么簡單,可是她現在絕不能說出來惹紅衣生氣。
紅衣淡淡的道:“這倒還好說,不過我們剛剛說得孩子們父親的事兒吧?我是問孩子們地父親在孩子們中毒后做了什么呢?”
老太太已經承認自己當日處置有錯,紅衣也不過份難為她;再說了,紅衣也不是因為老太太才重提的孩子們中毒的事情。
老太太已經流了一身地汗:“郡主。祺兒不過是被婦人所騙,還請郡主不要再怪罪他;人非圣賢,誰能無過呢?祺兒不過是受了婦人蒙蔽,還請郡主體諒。”
紅衣抬頭淡然一笑:“體諒?我倒也想體諒他的,只是我怕體諒后我以及我的孩子們連個尸骨也留不下。”這話在紅衣的嘴里笑吟吟的說了出來,老太太就又是一身的冷汗。
老太太當然知道紅衣所說地是什么意思。在豪門大院中地爭斗,她是極為清楚的。
紅衣又淡淡笑道:“孩子們有父親嗎?有和沒有,有什么不同嗎?你認為呢,老太太?”
老太太額頭上地汗已經順著臉流了下來,再這樣說下去郡主要是會救貴祺才怪!她現在非常擔心貴祺,也就非常害怕:“郡主,祺兒真得只是一時糊涂了,還請郡主不要再怪他了;等他自大理寺中出來,郡主好好訓斥他。他一定會明白的。”
貴祺會明白么?紅衣不這樣認為:貴祺不是什么都不懂,他只是因愧疚而希望和光同塵——自己也會有錯,這樣大家都平等了。他也就舒服了,也許還會因此而待自己好些也說不定;而后自己的身份高過了他,他因此而更希望自己犯錯,只有這樣,他才會認為他自己能高過自己一些什么;郡主的身份是他不能容忍的——他不能容忍一個女人在他的家中高高在上,這才是根源。
貴祺絕不會認為自己錯了,也不會認為他以前所做地什么事情是錯的,如果承認了這些,他還有何面目面對紅衣?偏執的人是沒有道理可講地。這個紅衣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紅衣淡淡的道:“大理寺的事情我是沒有法子,要救只要老太太有法子,那么說出來我去做就是;至于郡馬當日是不是一時糊涂,我倒有幾件事兒要一并請教老太太。”
說完紅衣喝了一口茶才續道:“香姨娘一進門就小產了,這事兒太容易查清楚了,只要去白云觀一趟就可以;還有郡馬忽然的昏迷,居然被香姨娘一碗人肉湯救醒了,這個也太奇怪了吧?還有那個巫蠱的事情,唉。算了,一一道來還真是累人的事兒呢,這么多的事兒做得人不累,我這說得人倒覺得累呢;老太太,這些事兒你有什么解釋?也是郡馬一時糊涂嗎?那我倒想問問老太太,那郡馬什么時候清醒過。”
老太太對于那人肉湯一事兒雖有些疑惑,可是卻因她信神佛也沒有深究過;可是其它的事情,她都是明白的,尤其是貴祺忽然昏迷也非常蹊蹺。這些事兒如何能用一時糊涂說過去呢?
老太太看了看紅衣。一咬牙叩頭道:“郡主,我知道祺兒對不起您。我們侯爺府都對不起您;可是請您看在這么多年地夫妻上,看在有了英兒和雁兒的份兒上,就救一救祺兒吧;祺兒現在身在大理寺中,郡主不救他,他可就是死路一條了。”
老太太如此坦蕩是因為實在無法可想了,如果她不承認侯爺府對不起郡主,如何能向郡主解釋這些事兒,又能如何再求郡主去救貴祺呢?
所以認錯是認了,只是未必是十分的心吧:只是被逼無奈罷了。非常感動,不知道應該怎么回報大家,只能保證:絕不棄坑,絕不斷更,絕不爛尾!以答謝大家的支持!最后厚顏:有粉票的親們不要忘了拿它砸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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